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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19)

作者: 七月闻蝉 阅读记录

“一点都不好,你既然在帝都,为何不去祁家找我呢?”他的脸慢慢逼近,近到鼻息可闻,最后鼻尖抵着鼻尖,这般的近姜酒都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跟个弱鸡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愧疚,她已经一脚踹了过去,死了命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一个账房而已,你是祁家嫡长孙,云泥之别,你懂的不必我多说。”

阿祁捏着她的下巴,嗤笑:“你先前对江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草。”姜酒惊诧地瞪大眸子。

阿祁气不过咬了她的鼻尖。

他这儿会玩?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六千了,我……我

嗷嗷嗷!

语无伦次。

☆、换脸

“你怕是需要瞧一瞧大夫,治一治心理的病。”姜酒歪着头,认真看着阿祁,他眼里的东西她已经看不透了。

姜秀才说,人从世间走一遭,总有不慎落水的时候。

她见此情此景,自个就像砧板上的鱼,等着他来开堂剖肚。

被抵在树上轻薄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姜酒可以想象从背后看这将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俊雅的贵公子把一个丫鬟抵在树上,动作如此暧昧,不知情的都以为他们是想刺激刺激。

暖阳,微风,还有一大片的杏花林。“好好说话行吗?”姜酒抵不住他这样的行为,抓住他乱动的手,无奈笑道,“这个帐,你以后找我慢慢算可好?”

他抓着她腰的手掌轻轻摩擦着,炙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阿祁显然不想听她的话,头一低,整个人像要倒在她身上一样。

姜酒微微蹙眉,想动不得动,听得越发近而又急促的脚步声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眼睛睁大了,澄澈的阳光在她眼里跳着,空气里的那些微尘像是绒毛,踱了一层金光。

那帮人浩浩荡荡拨开了这些碎光,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少爷!大少爷出事了!”模样俊俏的小厮先大喊一声,为首是个年轻少妇,眉眼依稀有些许媚色,但总体观之很是清雅。

她冷冷看着两个人,身后的看众里夹了不少今日赏花春游的姑娘小姐们,都好奇地伸着头。姜酒视线游离在众人身上,光线变的都太刺眼了,她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演的一出戏。

那些金翠步摇晃的眼花。

“把这个贱人拿下。”那个女人道,不容置疑的语气以及气势没人敢去反对。

姜酒知道这是被摆了一道,压着她的阿祁已经不语,他手上的温度在慢慢消散,渐渐冰凉。

她看似不惊不慌的脸落在有心人眼里是麻木的样子,但是只她自己明白,这样设计好的一幕约莫是她的意料之外,别人的预料之内。

阿祁有问题,但偏偏他出了事。

上来的小厮两个人抬着阿祁,一个便要来捉她。先前旖旎气氛一扫而空。

“且慢。”爬上山的郎大公子吁了一口气,他带了更多人,几乎是把平日在外晃悠的护院都带了过来,对着一帮女气的小厮的未出阁的小姑娘,柔弱少妇,唬的方才还叽叽咋咋的人群安静不少。

郎大公子迟疑地对这些人道:“如今赏花都赏到我的小楼附近,是嫌钱交的太少了吗?这么多人,不知道的都以为这里搭了个戏台子,引得姑娘媳妇都往这里跑。”

“得罪了,只是你这丫鬟心思委实有些大,勾引了我们祁家的嫡长孙。我也才知道他随那些公子哥儿一道来了您的园子赏花,我弟弟自幼身体不好,如今虽然春光明媚,但没一个小厮跟着,我做姐姐的难免不放心。

路上便多找了人帮忙寻他,这些姑娘们好心帮我才找到这里,您可要慎言。

只是谁承想找到这里就见到他这样。这丫头也不是你的人,我且先带走,等他醒了再做安排。”这女人说话脆声声的,竟然是半点不带感情,也无所畏惧。

郎秀抚着他的扇柄,瞧着她后面的姜酒,眼里眸光一闪,他笑道:“你真客气,我极为喜欢阿姜,待她如亲妹子,请问一下,你就把我当心肝儿疼的妹子带走能同意吗?”

郎大公子摇摇头,挥了挥手道:“你们看着办,姑娘家的脸是极重要的,可要注意了。”

“广平王你做什么!你敢!”贵女们见他像是要动真格的,有按捺不住气的就大喊。

“我爹是御史!”

郎大公子哼声回应道:“叫什么?”

“周起山!”

广平王郎大公子对着阿葱道:“可记清楚了?周起山教女无方,他那御史从现在起只能按时辰计算。我粗略一故六个时辰不到,你信不信?”

“主子料事如神,阿葱信的五体投地!”阿葱很狗腿子地道,洋洋得意瞟着那贵女一眼。

“你!”

这个字蹦出来后再不见这些贵女气坏了的声音。

郎大公子的脾性大家都有所了解,率性而为,皇帝这么喜欢这个弟弟,每年的国库都靠他出一半的力去填,广平王郎秀有钱就是好办事,而且效率还快。帝都的人,喜欢他又恨他。

这个时候他就让人很恨了。

“我们祁家的事你想插手?”那女人语气看似威胁。

郎秀拍掌:“你们祁家比得过我天家?也不知你是吃错了药还是寡妇做的久,到我这里动土你还想完好无损出去?”

说罢竟是把扇坠丢到了她的乳上。

清雅的女人脸色愈发难看,先前的伶牙俐齿如今不复存在,郎秀敢得罪她,他居然也敢去承担这样的后果,这让她十分意外。

姜酒在她眼里一直就是个底层人的形象,像蝼蚁似得轻轻一捏便无力反抗等死。

“你为了姜酒得罪我,你小心了。”她撂下话,却是让人抬着阿祁从他身前走过。

郎秀含笑招手:“我一直小心,你也是呢。”

她走后那批小姑娘,小媳妇们有眼色的都溜走。

郎秀让阿葱扶着姜酒,他半蹲着把姜酒左看看右看看,不解道:“你今个可是没看黄历?这么霉气,不如先给你放放假,你便吃吃喝喝睡睡,等过些日子再出门?”

姜酒:“想来很是。”

她现在根本摸不着头脑,明明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开端,中间让人尴尬的对白,最后却是这样的收场,她感觉自己惹祸了。

“不必担忧,不是你的错。”郎大公子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他笑起来,手摸摸姜酒,这样亲昵随手做来没有一点维和。

他长得本是极好的,这般认真说话,身上金光闪闪的配饰都黯然褪色。

“那是谁的错?”姜酒眨巴着眼睛。

郎大公子啧了声,道:“我的错,钱一多是非就多,你说是不是?”

姜酒一笑,末了点头:“你说得对。”

郎大公子把她带到山下,游人一批一批走的差不多了,他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温和的光线把他的银色的衣边染上金色光晕。

“你去查查,那个女人怎么换了张脸。”

阿葱咕咚咕咚把茶吞了,抱着那个前朝的古董茶杯眨眼睛便离身而去。

☆、小白鹿

今夜天黑的比往常晚了一点,姜酒住在广平王府后巷的一间宅子里,等到月上梢头便自觉洗洗去睡。

窗外各种细微的声音都被阻断在她梦里,一直不怎么做梦的姜酒总算做了个别人听来都认为是极好的梦。

梦里面有一只白鹿在她曾经的老家屋顶上蹦蹦跳跳,后面从姜酒面前经过。大雪纷纷扬扬,青瓦白墙的屋子倏忽变成一团雪,冷风一吹,扑面而来。

姜酒是被冷醒的,这个时节她一早上醒来发现居然没盖被子,窗户半敞,院子里的青叶尖儿还滴着露水。

约莫四个时辰过去,她细细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想要发现某些夜里留下的痕迹。

一番查找无果,她才穿衣把门推开,十年过去,姜酒住了九年的单人院子,冷不防看到一个大活人早上立在院子里她反而有些许诧异。定睛一看,穿着鹤纹右衽圆领长袍的那个小青年十分熟悉,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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