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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31)

作者: 七月闻蝉 阅读记录

春日衣衫渐薄,水一沾上呈了半透明的,衣袂漂浮在水中,江若谷先静静看姜酒无助的模样,装出来的若无其事都土崩瓦解,脆弱异常,白皙的肌肤衬着唇色鲜红,细长的眼睫柔软的如同鸦羽,不必言论她蹙起的长眉,从唇间溢出一些小气泡,他慢慢靠近,终于忍不住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上去。

温热的身躯靠上来,氧气将近,她意识渐渐陷入混沌,难受的紧,死死扒住那人的肩背,在他渡气时显得格外的急迫。

他启开她的唇,再次这般吻她是在水中,他温柔地扫过她的唇齿,含住了小香舌搅弄吸吮。手压着她的背脊,仿佛要将她揉碎一般。

姜酒不断扑腾,仰着头想摆脱他的桎梏,他再如此下去,两个人都要死,他真是不要命了!

终于他放开了姜酒,带着人浮出水面。

她大口喘着气,衣衫发丝紧贴着,她稍稍缓过神便发觉两个人这是在芦苇荡中了。

“你混蛋。”姜酒骂道,使劲要推开他。

江若谷看她轻缓一笑,他同十年前还略显青涩的模样比,轮廓更为深刻,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姜酒却发觉他变了,变得有些不知饕足,眼里的渴求□□裸的展现在她面前,温润,正经都被大水冲掉了。

“你让我恶心。”姜酒道,他笑着听姜酒说,眸子里幽沉的不知含了什么意思。

江若谷替她拨开一缕长发,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吗?十年前我还以为你就明白了。”

“明白个鬼。”姜酒说着要扳开他的手,一次两次,他难道还想来第三次?

江若谷毕竟是一个男人,对着忍了这么多年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会放手的。便是死,他也不放手。

凉风悠悠,姜酒未来得及反应,她便被他狠狠按到水中。

这一次真真的猝不及防。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半点用处,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江若谷这样的海底针都无法来形容。水流涌到耳中,鼻腔口中,她又一次承受着这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水里扑腾了一会,渐渐的她动作弱了,江若谷平缓的眼眸终于有丝毫波动,放开手把她托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叹道:“又要委屈你了。”

*

陈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周围围了好多人。

上午月老庙这边发生的事惹了好大动静,死了人不说,大理寺卿都差点遇险。后来赶来的衙役封了这里,彼时郎秀不在,是阿葱赶过来的。

她亮出广平王府的牌子进去,看见陈竹时皱眉,搜寻着姜酒。

“姜酒人呢?”她问着周围的衙役。

有人好心告知她:“上午湖里出了一伙人来刺杀大理寺卿,当时姜姑娘与这小丫头正与大理寺卿一艘船,无辜连累,船沉了,这丫头也不会水,活活淹死了,而姜姑娘被寺卿大人捞上来时已经呛水多时,鼻息脉搏皆无,现已被大理寺卿带回去了。”

“大理寺卿没事?”阿葱问道,有些不相信,陈竹死后是紧紧闭眼,脸在日光下照的一片死白。

“寺卿大人险些也淹死,多亏后来附近的护卫相救及时这才幸免于难,如今已被送至医馆了。”

阿葱哼了声,姜酒的尸体她还没见着,倒底不信。

虽然郎大公子不在,阿葱却是可以想象他知晓这个消息时的情景,一时间有些许犹豫。依照郎大公子对姜酒的关心程度,怕是多么重要的事都会赶回来。他夜间走的那般匆忙,想来是很重要的事,阿葱揉揉额角,板着脸先叫人把陈竹的尸体抬走。

医馆里的江若谷一身血色,江夫人匆匆赶来,屋内之人离开,只余她夫妻二人。一扇小窗开了半面透风,她在门外已问道里面的血味。

金灿灿的步摇在进屋时从鬓发上掉落,砸在地上,哐当一声。

“老爷?”江夫人伏在他的床沿戚戚叫道。

床上无人回应她。梅久伸手慢慢摸过他的鼻梁唇角,眼里含着一抹悲痛。

“你怎么遇险还伤了这么重?你若不在我和月儿如何?”她凄凉道。

见依然无人应答,梅久一个人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时间不知过了多少,医师进来为他上药。江若谷身上伤口很多,有些险些可以致命。

“夫人注意身体。”

梅久不说话,勉强道:“请一定治好我夫君。”

医师垂眸,手上已经在动作起来。

梅久叹气,离开时把步摇捡起来。帘子一合上,江若谷睁开眼,剪水眸中一片凉意。

“您娶了个好夫人呢。”医师面无表情道。

江若谷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于是道:“你若是喜欢,我便白送予你。”

医师这才好笑道:“送我一摞绿帽?谢你好意,她快被你毒死了,让我给她收尸还是算了,你这男人真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江若谷半阖眼,面朝里面,身上一动作牵扯到伤口都是一股刺骨的疼意。

“你对自己真狠。”医师一边说话一边替他清理血污并涂上药,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他对别人更是狠。

“姜酒如何?”江若谷想起来问道。

医师想了想,一叹气,逼得他又紧问一句:“别卖关子了,究竟如何?”

“你差点将她淹死,她若醒了,日后怕也是会留下不小的印记。”医师道。

江若谷不再说话,屋里光线正好,从他这里却只能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江若谷细想多年的经历,今日笑道:“她活着就好,她若死了,我也陪她一起。”

“都是假话。”医师毫不客气道,手上动作一种,惹得他微微皱眉。

“你心里的东西都没完全实现,你想要的可不止她一个,你这样不满足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死呢?师弟可是极为吝啬的,命如此宝贵,定要万分小心。那位姑娘如今处于假死,待到郎大公子回来,她也已经要入棺了,便是撬开也无妨,到时候入土再偷偷换走即可。”医师很懂他的这个师弟。

“可怜那个孩子了。”医师说到此处看着他,不在说后面的。

他口里的正是陈竹。

江若谷笑笑,慢慢笑容淡了,他闭上眼睛。

陈竹是可怜,遇上他这样的伪君子。

*

阿葱见到姜酒的尸体是在傍晚,而通知郎大公子则是一天之后,这之间姜酒一个亲人都没有,是阿葱把人带走去置办后事。

待郎大公子回来是第三天的傍晚,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到了停放姜酒尸体前的灵堂前郎大公子盯着那尸体一动不动,目眦欲裂。

姜酒被阿葱擦拭过身体,换了新寿衣,面容瓷白,五官轮廓仿佛都淡了几分,唇色由于阿葱上过胭脂,显得犹如粉嫩的蔷薇。

他慢慢走近,俯下身瞧了瞧,擦去一点才手指尖摩擦。

他听不出自己嗓音的沙哑。

“她怎么回事?”郎秀问阿葱。

阿葱看出他心情极为糟糕,说话都谨慎很多。

“姜酒前日带着陈竹出去玩,在城隍庙遇到大理寺卿,三人乘舟,中途一群刺客刺杀大理寺卿,连累姜酒她二人。”阿葱想了想道。

郎大公子冷笑一声。

“你就给我这样的解释?”郎大公子背对着阿葱,姜酒明日就要入棺,他接到消息几乎就是直接赶了回来,如今是傍晚,灵堂布置的很像一回事。

他挺希望是个假的,不过尸体真的凉的厉害,出了尸斑,血色全无,有的地方瞧着很可怖。

“江若谷人呢?”郎秀问道。

“还在昏迷中。”

郎秀转身,苍凉的日光照进来,给白绫都染了一层昏昏的光辉。

“都是狗屁。”他忘了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要结束啦。

☆、闹剧

雨倾盆而下,医馆的门被人踹开,湿气渗到屋内,烛火被闯进的风吹灭了。

那人一身黑衣,银线压着边角,发带被雨淋湿一片,背上还扛着一个人。待江若谷睁眼时他已将方才扑灭的烛火再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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