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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Veleno药(67)+番外

作者: 二狮 阅读记录

祈仲北放不下,见到童言心里都疼。任由她放任自己,像是过于忌惮辛博文,纵然童言根本没想,他总觉得没面子。他是个生意人,衡量得失,计较损益是生意人的道德。

仍是把童言留在办公室。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童言说:“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

祈仲北说:“我看见你身边跟了一群保镖。我觉得你有危险。”

童言不耐烦,“辛博文怕我跟他弟弟好了,找人监视我。”

祈仲北说:“辛博文要监视你,还要让你知道他在监视你?你觉得他傻还是你傻?”

祈仲北落下百叶窗,“言言。放手吧。辛博文在家族里是公认的太子,你动不了他一分一毫的!”

童言拾起包,“你既然知道他危险,还把我留在你这里?”

祈仲北说:“你别胡闹了,让辛博文爱上你,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听说,齐耀祖的手被人打断了。辛博文回了香港,我怀疑,辛正义已经留意到你了。”

童言思量,也许正如祈仲北所言,因为辛正义注意到自己,辛博文才派人保护自己。

辛博文确实是爱她么——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两个人。

然后辛博文回来了。

风采得意地,问她是不是又在外面招蜂引蝶。

童言突然觉得这一幕熟悉,像极了她爱迷轻时的心态,咬牙切齿地耽迷。但是他没有自己幸运。

意识到自己同情了辛博文,童言去细看他,惊讶地发现他和迷轻长得……很有夫妻相。

难怪他们结了婚。童言有种宿命的感觉。迷轻曾握着她的手惊喜地叫:“言,我们连指甲都这么有夫妻相呢……”原来是二人缘分的鼎盛时期,后来……都是在强求。

童言说:“你别搞祈仲北,他和我只是生意关系。”

辛博文说:“所以你以后的生意伙伴,都只能是我。”

童言不想理他,手里托着一张白纸速写坐在角落的迷轻。

辛博文伸过头,看着画说:“我说真的,你和辛耀祖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他的股份已经属于我了。”

“你是在作茧自缚。”

“这叫有能者居之。谁能为家族赚钱,家族就要以谁马首是瞻。”

言下之意,辛博文又赚钱了。童言不想问他,不想知道那些脏钱的来历。

“你画的是迷……她在这里么?”

他居然是这样问的。童言以为人人都觉得她疯了。

“在,每天都在。”

童言从辛博文的眼里找恐惧,他倒是坦然。“我也觉得……”

“你觉得?”

“那天我为她换花,她笑了。很甜蜜……”

童言手上的纸被团皱了。辛博文按着童言的肩说:“你准备准备,我明天带你见迷轻。她刚做完手术,恢复的不错。”

夜里依旧还是半梦半醒地和迷轻缠绵,次日回想都觉着不好意思,这种完全是非可控的。

第二天发困,安顿在飞机上的套房,厅房相接。她一人在卧室睡,辛博文翘着腿在外面和几人蚊声细气地说话,她听不懂,感觉像是中东那边的语言。

桌上放着果汁威士忌,纹丝不动,几乎不能想象是在半空中。

童言朦朦胧胧,一觉醒来脚肿了,蹬着拖鞋下了机。

私人岛屿,辛博文说叫Flame。

一并岛址都和她说了,倒很不避她。

二人上了来接的悍马越野,路上尽是高塔围栏。

风景宜人,青天绿树下总埋着一丝黄色的恐怖。

度假村形式的私人疗养中心,黑色不规则楼体四散在山坳当中,有高尔夫球场、跑马区和字母分类的各式研究所。

穿进二楼的看护室内,通风明亮,沉睡人身旁的桌上,放着一只带露的普罗旺斯玫瑰。

童言悄悄走过去,那人静静地沉睡着。童言轻轻摸她的眉眼,俯下身将唇和额贴在她的手背上。

“宝贝……”只是低声呼唤着,恳求着,没有内容。

辛博文说:“这次结束,能不能醒,得看她自己。”

童言就没相信过迷轻能醒,但在这句话里似乎藏着一线之间的奥秘和祈盼。

能再一次抱到她,哪怕拿所有的春天交换。

童言将指扣在她指缝,在她耳边说:“咱们一起活着,或者咱们一起在地狱。”

臆想中的迷轻已经看不见了。童言伏在露台抽烟。鸭蛋青的天下面,是打着伞的一群群人。地面上湿漉漉地映着灯色。

童言问:“今晚醒不过来,还有几成机会?”

“总有机会。你得相信她。”

童言转过脸,“我没有耐心。我很容易绝望。”

辛博文笑着不说话。为童颜打火,点了她新取出的烟。

“我以为你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苦口婆心地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哭,什么的。”

童言支着脑袋,无意识地抚着眉毛,说:“要是醒不过来。就让她解脱。”

辛博文淡淡笑,“这么狠?”

“如果躺在上面的是我,我巴不得这样。”

辛博文带着欣赏的笑,说:“你真的很适合当我的女人。我很期待,迷轻醒来,我们三个的快乐生活。我要准备一张大床……”

童言将烟揿熄在栏杆,抛下楼。转身进房子坐在迷轻身边,开着暗灯,防止迷醒来,强光照射伤到她的眼睛。童言指尖抚触着睡人的小脸,“回到我身边。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离开你。”

童言失神地想,回来我身边,回到这个污浊的世界,和我一起,哪怕是在辛博文的笼罩下。因为我爱你,你向来服从于我的爱,你不该让我陷入不可自救的深渊。

外面的雨声渐急,高塔游荡的光束像恶魔凝视世界的目光。

总然是不可挣脱,痛苦之上的痛苦,荆棘之外的荆棘。

走进灰色的地带里,就注定一辈子都受阴影束缚。

空旷的世界里,寂寥地响起一声巨响,然而太空旷了,人还没从理想中的烟花炸响中醒来。

只看着床上的人,眼球动了一动,仿佛被吵醒了,就那么慢慢地,睁开了眼——

童言看着她,她也看着童言。

童言蹙着眉,热流冲上眼眶,一扑身冲上前抱住了那人,“轻轻——”

辛博文从露台冲进屋,大叫:“快快!带着迷,我们走!”

枪声四起,一只子弹飞碎了露台的玻璃,一整块玻璃顷刻结出了皲裂的冰花。

童言瞪大眼,一面拔掉迷轻身上的针针管管。一面叫着:“轻轻,你忍忍——”

迷轻还不能说话,昏沉沉被童言抱在怀里。童言走了两步,转负她在背上。迷轻四肢软得像一条巨大的蟒蛇。

时间变成一帧一帧,子弹从四面八方而来,花瓶碎了,护士倒在血泊,辛博文在和人火拼,向保镖吼:“带她们先走!”

童言怕流弹伤了迷轻,奋力将迷轻横抱在身前。

迷轻只是一眨不眨看着童言。听见童言叫:“别睡……别再睡……”

六个保镖像一堵肉墙,跑到地下车库,已经死剩无几,两人护着童言和迷轻往车上赶。

童言终于看见出口处一个人架着机枪,看不清脸,只看着火花闪动中无数弹壳四飞。方形的墙柱“嘟,嘟,嘟,”的闷响,童言把迷轻紧抱在怀里,用脊背和手臂护住了她的头身。身边的保镖已倒地不起,童言无暇震撼,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和勇气,捡起了脚边的枪,朝着枪响的方向狠扣扳机。

巨大的后挫力让童言的手几乎脱枪,只是捉住命运一般地死劲握紧了。枪早没了子弹,仍浑然不觉,手上猛一炸,枪飞了,童言才反应过来。

迷轻靠在墙上艰难地做口型:“走……”

童言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身旁猛闪出一个身影,童言来不及吃惊,那人已拖住童言的臂,叫:“走。”

童言抱着迷轻往车上赶,辛博文随在身旁开枪掩护。童言一转首间,他已换了弹夹,面容冷峻,向着前方根本看不见人处,急速地扣着扳机。每一声落,都应声有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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