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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心(27)【CP完结】

作者: 一只蛋卷 阅读记录

“当然。”江逾白笑笑。

一回到家,江逾白便把食盒拿到书房独自打开,把糕点一个一个捏碎了,又检查食盒有没有夹层,最终在食盒的提手处摸到一个极小的凸起,一按里面便弹出来一个指节长的细长纸卷。

江逾白看完,忙又换了便服,把父母唯一留给他的玉佩从匣子里取出,带上出了门。

春夕巷左数第九家。

江逾白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便敲响了门。

第二日戌时,江逾白带着五个人穿着夜行衣落在红布街附近的屋顶上。

高相给他的纸条上写的是“明晚,红布街”。

如果他没猜错,二皇子的人是打算埋伏在此对霜儿下杀手。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逾白隐蔽好,静静等着那些杀手出现。

去参加科考之前,养父将春夕巷第九家这个地方告诉了他,说若是遇到危险可以求助于那家人。

江逾白还很疑惑,既然这家人是他父母的手下,为何从来没来过,也从不帮衬他们。

今日一见,江逾白才明白,原来这些人当年年纪大了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早就有了自己普通人生儿育女的安稳生活。

十几位老人之中只有五位将一身武功传给了后代,江逾白看着老人们觉得于心不忍,若是这些孙子孙女出了事,他怎么担待的起。可那些老人确定他是抚远将军之后,跪倒了一地,一定要他带上这几个孩子。说是当年未尽之心若是没机会再尽,以后在九泉之下见了将军夫妇一定无颜见他们。

江逾白探出头,看了看那五个隐藏在不同位置的年轻人。

今天他试过他们的武功,武艺算得上是高强了。然而他猜测,二皇子若是有人拥护就不会铤而走险走害死霜儿的路子,既然他决心这么做,那今夜被派来对霜儿下手的,绝对是知道今夜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死士。

不远处有大户人家成亲,锣鼓喧天,人群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漆黑中传来,显得格外诡异。

江逾白闭上眼,仔细分辨黑夜中传来的各种声音。

等到亥时,那些人终于出现了。

江逾白的手握住剑柄,估摸着来的人有七八个。

他屏住呼吸,一声令下,有四人从暗处跳出来,拔剑与那些死士厮杀。

第五个年轻人是个女子叫秋涵,善于用弓箭,被他安排在最高处。

江逾白出剑快如电,一招便刺入一人的胸口处。握住剑柄狠狠一拧,带着热度的血喷了他一身。

见了血,江逾白顿时觉得脑中格外清醒。

这几人武功并没有很高强,今晚可以把这五个年轻人完好的送回家了。

来不及抹一把脸上的血,江逾白拦住了一个想逃走报信的人,对方也毫不畏惧,持剑与他厮杀起来。

屋顶的秋涵看着另一边有人想趁乱离开,拉开弓箭,默数三声,接着一箭穿心,那人倒地而死。

“有什么好打的,全交给姑奶奶我不就得了。看这一箭,多利索。”秋涵小声嘟囔着,咬住自己一缕发丝,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箭,再次聚精会神瞄准了一个人。

可惜这人与另外一人死缠着江逾白,秋涵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江逾白肩宽腰窄,身形高大,此时头发全都束了起来,随着寒风飞扬的发丝在暗夜中都似乎带着凌冽的杀气。

“这姓江的也忒好看了点。”秋涵眯着眼,刚说完这句话,猛地松开了手里的箭。

“得嘞。”

和江逾白缠斗的一人倒地身亡。她得意一笑。

配合的蛮好的嘛。

正要再抽出一支箭时,那些死士里有一个人往这里看了一眼。

“不好。”秋涵矮了身子,跳下屋顶,疾步绕路跑去街对面的屋顶重新找了位置。

等她再次在拉开弓箭时,大惊失色,其他死士都已经一命呜呼,只有现在还背对背站着的两个人极难应付。

江逾白面色苍白,几次躲避时速度看起来有些慢,看起来像是受了伤。而她一个从小相识的朋友此时捂着腰上的伤坐在墙根处,一手把剑插进地里,撑着没有倒下。

秋涵忙瞄准了下面的两人,但那两人一下子似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猛地分开,各自与他们这边的两人的身形再次纠缠在一起。

眼看着靠着墙根坐着的好友越来越虚弱,秋涵急得眼睛通红。正在这时,江逾白突然双脚在旁边墙上一蹬,借力踩在对方肩膀上,飞身而起。

那人捂住肩膀后退一步,发现自己暴露在秋涵的视野中,刚要闪身离开,秋涵一箭拉到底再放开,箭便适时地刺进他眉心。

只剩下一个人了,秋涵分神又看了一眼好友,他快要倒下去了。

还剩下的这一个人身上也挂了彩,江大人他们四个人应该可以应付。

秋涵想着抱着弓箭跳下去扶住好友,也不管现在战况如何,背起人就走了。

江逾白被这小姑娘背着人就跑了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幸好,他们四人合力没多久便割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

满地都是血,连空气中也是血腥味。任谁经过都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江逾白让那四个年轻人先回去,拜托了他们想办法让人来把此处的血迹弄干净,明日天亮前就要抹去一切痕迹,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了。

而他独自去了附近一栋破楼中。

腹部的伤口有些深,还在流着血。江逾白皱着眉把事先准备好的绷带给自己缠好,又把藏好的衣服换上,一把火把染了血的衣物都烧了。

回到府中,匆忙在伤口上倒了些金疮药,江逾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他咬着牙重新找了绷带缠好,换上一身朝服上了轿子往皇宫而去。

今晚要在宫中找了事拖住霜儿。他想着。

夜晚轿夫们看不太清楚路,有几段路轿子不太稳当,江逾白在轿中隔着衣服摸了摸伤口,感觉似乎有些渗血了。

总算到了宫门口,他一下轿子便见跟着霜儿的太监小石头带着人快步往外走。

他刚要打声招呼,那小太监便道:“江大人,正巧在这儿遇见您了。殿下要见您,劳烦您跟小的们赶紧进去吧。”

一路跟着小太监往里走,江逾白一手虚虚捂着伤口,疼得皱着眉头。

他一迈进门槛,谢恒临便叫众人都退下,偌大的殿内只留他们两个人。

“霜儿?”

见谢恒临一直背对着他不说话,江逾白开口道。

“那天我在你家见到的那个小太监,为何会突然被调到我父皇身边?”谢恒临问。

果然出事了。

江逾白只能说:“我也找人查了,但没有查清楚。”

“为什么他一到我父皇身边,父皇就生了那么严重的病?”

“我事先不知情,事后和他更是从没来往。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江逾白解释。

“你不知情?”

谢恒临声音虚浮,话音不知是哭还是笑。江逾白听得心里难受。

“江逾白,你想要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父皇下手?若不是今日见到那小太监,我还想不到这事也和你关系!”

“上一世你在宫中,我十五岁父皇便撒手人寰。这一世你不在宫中他就好好的,你一回京城才短短几个月他就病倒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谢恒临转过身,猛地将手中长剑抵在他脖颈上。江逾白没有动,那剑锋在他皮肤上划出一条细细血痕。

“那天你是第一次见他,我也是。他是厨娘从前在楚州的邻居的孩子。在那唯一一次见他之前,我连听都只听厨娘提起过一次。”江逾白看着他,目光从容。

“不过霜儿若是不信我。我解释什么都没用。”江逾白说完闭上眼,等着谢恒临一剑刺破他喉咙。

若是有一天能还了霜儿一条命,从此互不相欠也挺好。

“你以为我不敢吗?!”谢恒临被他毫不反抗的态度激怒,手中更用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