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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卷一~卷六)(105)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同理,四哥在让大哥吃了闭门羹之後,索性连其他登门拜访的人也都不见,很有可能也是为了不让兄弟间太难堪,所以这回见面,兴许是意味着矛盾缓和,也可能不具有任何意义。

孟君淮不能现下冲进去查看情况,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

他吁了一口气,告诉面前正在等回话的宦官,「告诉四哥我来过,若他方便,我改日再来拜访。」

「是。」那宦官欠了欠身,恭敬应答。

孟君淮想了想,又添一句,「也告诉大哥一声。」

那宦官又应下,孟君淮便折回去,上了马车。

马车驶起来,孟君淮阖目沉思着,满心惴惴不安。

而在齐郡王府中,兄弟二人沉默了许久,倚在榻上养病的齐郡王终於道:「大哥想让我说点什麽呢?」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谨亲王坐在案边端着茶,目光灼灼地睇着他,「近来父皇身子不济,东西厂的野心你也知道,眼下最是咱们兄弟不能离心的时候。你离开了几个月,回来便把我拒之门外,个中是什麽原因,你总得给我一句准话。」

齐郡王盯着榻上的雕饰又是许久无话,谨亲王耐心地等着,须臾,等到一句——

「我只问大哥,叛军人数比大哥告知我的还多了三倍,这是为什麽?」

谨亲王一惊,讶然地道:「什麽!」

「罢了。」齐郡王似乎忽然觉得兴味索然,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当我没问。大哥说的道理我懂,不会为一己私心搅乱大局的。」

「四弟……」谨亲王想解释些什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深感现下不论说什麽,听起来都是欲盖弥彰,怕是越抹越黑,还不如什麽都不说。

「那我先回府了。」他道。

「大哥慢走,新年大吉。」齐郡王神色平静。

谨亲王又凝视他须臾才转身离开,在他走到房门口时,身後的声音却又响起来——

「大哥是不是觉得,有两个嫡子便必有一争?」

谨亲王背後一凉,回过头看他。

齐郡王虚弱地笑了笑,「这不值得意外,别说父皇,就是咱们各府,也都是看重嫡子的。我离京前,六弟的正妃有孕,他为了替她买口吃的,能亲自策马跑遍京城,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谨亲王一听,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想说什麽?」

「没什麽,我……」齐郡王连续咳嗽了数声,好半晌才又道:「我想说,大哥担心的没错,嫡出的孩子,打从还在母亲腹中便多了一份重视,六弟是、父皇是、你我都是。有一个便万众瞩目,有两个则难免争执,可我希望大哥不要因此而对我有任何芥蒂,众兄弟敬你为尊为长,我也一样,这与我的生母是不是皇后,甚至父皇是否器重我无关。」

「四弟。」谨亲王长而重地喟叹一声,万千话语在心中翻腾许久,道出来的只有一句,「我从未这样想过,愿四弟也不要多心。」

齐郡王依旧平静地躺着,应了声「嗯」。

谨亲王终於离开了齐郡王府。

房中,齐郡王妃从屏风後绕了出来,拭了拭眼泪,「爷……」

「你什麽都不必说。」齐郡王神色不变,「个中轻重我都懂,不会没有防心,也不想再听你说大哥的不是。打今儿个起避不见客吧,我们安安生生地待着,齐郡王府一脉总还能传下去,世袭罔替的爵位放在这里,你我知足就是,那更高一层的位置,不争也罢。」

负气离京的时候,他也想过如此平白遭人猜忌还不如自己搏上一搏,可这一遭的险事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若孑然一身,那还可以说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奋力一争那最高的位置。可他是有子有女的人了,那个光鲜的位置有再大的诱惑,也不值得他搭上身家性命去换。

在忙碌中,转眼就到了元月十五上元节。

八月十五闹着出来的阿祚在这天满五个月,在肚子里多赖了几个时辰的阿佑则是明天满五个月。

玉引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这两个小家伙昨天还是丑兮兮地被抱在怀里,这会儿就已经能由人扶着坐在榻上了。

她兴致勃勃地亲手喂他们细细拌了蛋黄的米粉,觉得十分有趣!

阿佑的身子已经完全养好了,乖乖的吃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吃高兴了还会笑。比阿佑更健壮些的阿祚则难喂一点,他经常趁人不注意就使坏,去打勺子,玉引若闪躲不及,他就会糊自己一手糊糊。

第四章

「哎,你看你。」玉引再度被偷袭之後,又一次拿起沾湿的帕子给他擦手,「你能不能乖一点?吃入口的还没洒的多,弟弟都要笑话你了。」

阿佑特别给面子地咧嘴就笑起来,阿祚皱了皱眉头,「咿……」

与此同时,和婧正在门口跟阿狸斗智斗勇。

她想进去看弟弟们,阿狸也想跟她进去,但她不敢让阿狸同去,怕牠玩开心了,把弟弟挠伤,於是她就一趟趟跑到外面,把阿狸引出去,但只要她一进堂屋,阿狸就又屁颠屁颠地跟进来了。

往返了七八次之後和婧几乎要气哭,她扶着玉引的房门骂阿狸,「我要开门了,你不能进去,你快走!」

阿狸坐在地上,歪着头看她,「喵?」

「你快走嘛,我一会儿再陪你玩!」和婧急得跺脚,无奈得都快给牠跪下了,却被人从後一扶肩头,她抬头一看,立刻求助,「父王帮我!」

「谁让你不许别人管阿狸?」孟君淮把她抱到怀里,伸手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和婧委屈地趴在他肩头上,「他们总凶阿狸嘛。」

之前院子里的下人在阿狸缠着她时是会帮她的,但她觉得他们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实在太凶了,就不让他们管了。

孟君淮笑了笑,「阿狸又不记仇,该管的时候就得管,知道吗?你看你不听话、你弟弟不听话的时候,你母妃是不是也照样说你们?」

「是……」和婧不情不愿地在自家父王怀里蹬蹬脚,低头看着阿狸,还是不想让别人对牠凶。

於是她挣了挣,让孟君淮把她放到地上,她抬头望着他说:「父王抱着阿狸好不好?别让他伤到阿祚、阿佑。」

孟君淮便依言将阿狸抱了起来,父女两个……外加一只猫,这才得以进了屋。

还饶有兴味地喂孩子吃东西的玉引压根没察觉动静,直到一张脸突然出现在面前,把她刚要喂给阿佑的那勺糊糊吃了进去!

玉引先是一愣,接着一瞪,「干什麽啊,怎麽还跟孩子抢吃的呢?」

孟君淮咂了咂嘴,品了品,放下阿狸後坐到榻边把阿佑抱起来放在膝上,「一心就知道带孩子,几天不去前头找我了?」

四五天吧……玉引暗暗地吐了吐舌,解释道:「反正你晚上也会过来,白天我就陪陪孩子嘛。他们俩现在慢慢大了,可好玩了……哎,阿佑?」她视线一低,看到坐在他膝头的阿佑小脸皱成一团,一副要哭的样子。

「怎麽了?」她立刻凑过去哄他。

阿佑好似听懂了,眼泪一下涌出来,「哇」地一声爆出的同时,小手怒指着孟君淮!

「哇啊啊啊——」阿佑哭狠了,咧着嘴望着孟君淮,小脸都是红的。

旁边的阿祚怔怔地看了弟弟一会儿,往奶娘身上一倒,却是笑了,「嘻嘻嘻嘻……」

孟君淮一脸无辜地看向玉引,显然不懂孩子这是怎麽了。

玉引狠狠地横他一眼,「谁让你抢他吃的了?」

「哎,臭小子,你还知道护食了!」孟君淮把他举起来一瞪。

阿佑,「哇啊啊啊——」

「还哭?不许哭!」孟君淮把他放下,一瞬又举起来。

阿佑,「呜哇啊啊啊——」

「再哭父王松手了!」孟君淮站起来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