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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卷一~卷六)(276)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哎夕瑶,别生气了。」他强行挤上去搂住她,「我知道错了,接下来我好好陪着你,算赎罪,行不行?」

夕瑶翻了个白眼:「不用,你忙你的去。」

「我跟父皇告假了,现在天大地大没你大。」孟时衸边说边手脚并用地把她往里推,臭不要脸地给自己腾了个足够睡觉的地方出来。

然后他松开她刚一舒气,胸口被一撞。

「……」孟时衸低头瞧瞧怀里,再度搂住,「不生气了?」

夕瑶没答,只埋在他怀里悠哉哉说:「你说的哦,天大地大没我大。」

孟时衸:「嗯,我说的。」

夕瑶仰起脸来笑吟吟的:「那你好好伺候我坐月子,御医说产后易多思呢!」

于是接下来,满京城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成了皇长子府近来又去集市淘了什么、去外地寻了什么。

据说是因为皇长子怕皇子妃坐月子的时候无聊。

不少时候也能见着皇长子殿下亲自出马,比如去集上挑选鹦鹉的时候,大家就傻眼看着集市净街,然后他精挑细选了半个时辰,买了三支鹦鹉两支八哥潇洒离去。

逸亲王府,玉引和孟君淮听着类似这般的传闻,越听越心虚。

这路数……不陌生啊?

玉引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芝麻烧饼。

她搁下书,推推床边坐着的孟君淮:「这是跟你学的啊?」

也正琢磨这事的孟君淮立刻把责任甩回去:「怎么是跟我学的,明明是跟你学的!」

「我没让你去,都是你自己要去的!」玉引道,「那会儿夕瑶已经在府里了,她肯定记得的!」

「嗯……」孟君淮啧啧嘴,「也挺好。」

「嗯。」玉引也点点头,走神地静了会儿,没过脑子地念了句,「那烧饼还真挺好吃的,比府里做得好。」

「……」孟君淮扭头瞅瞅她,一喟,蓦地起身往外去。

「干什么?」玉引一怔。

孟君淮脚下没停:「给你买烧饼去。」

玉引:「……」

不过他当然也不是只去卖了一趟烧饼,去的时候顺路看了看尤则旭跟夕珍的女儿,折回来时又绕了个远去瞧了瞧孟时衸和夕瑶的儿子。这天锦衣卫又恰巧半点事没有,轻松得只剩家长里短……弄得他很有一种自己已然提前开始了老年生活的感觉。

——呸!!!

他因为这个念头而在这个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他离「老」字还早着呢!他今年才三十四!

都怪玉引总念叨自己老了,其实她才二十九!捣什么乱!

但同时,另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他们确实已经是爷爷奶奶辈了。就算不提夕珍夕瑶她们的孩子……和婧也已经有了身孕,那是实实在在的外孙。

弹指间又过了年关,小皇孙眼看着连百日都过了两个月了,宫里才可算给他定下了名字。

这一辈是宏字辈,应该从言字部。据说皇帝最初写的是「宏诚」,最后定下来的却去掉了言字部,叫「宏成」。

「长大成人。唉,皇兄真是……」孟君淮听说这个名字后摇头叹息,心下清楚定这样一个名字,必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让皇帝伤心太过。

「没事的,这孩子肯定平安长大。」玉引手里缝着给和婧未出生的孩子做的襁褓,啧啧嘴又说,「你看最近是不是别让谭昱去跟皇长子下棋了?过年,各府都忙。」

孟君淮:「……我没让他去。」

这事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期,他们原本就是想做个戏,把谭昱塑造成棋中高手、皇长子的莫逆之交,用这个不常见的途径给他太身份。

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是棋中高手!还真跟皇长子混成了莫逆之交!

最近孟君淮根本没说过让谭昱再去皇长子府走动,他也想让谭昱好好回家过年。架不住皇长子主动叫人去啊,据说谭昱还是胜多输少。

第二十四章

而皇长子的情况还算好的呢。府里的这帮孩子,回回下棋都能让谭昱杀得片甲不留。

至于孟君淮自己,则很理智地压根不提跟谭昱下棋的事,不过手就不会输,总得保留点身为长辈的尊严……

不过谭昱这样他心情还是好了些——看来兰婧眼光还是不错嘛!挑的这个夫君乍看不怎么样其实是个怪才!

「对了,杨恩禄说,东院那边……」他很少主动提及东院,玉引一怔,听到他说,「近来开销愈渐增多?回头你问问怎么回事?」

「问过了,过年各处走动、送礼开销都大,阿礼成了婚交际上的事也多了,所以花的钱多些。」玉引道。

孟君淮点点头:「回头每个月给阿礼多拨些钱吧,他和林氏都不是会乱花钱的人,不用太管着了。」

「嗯。」玉引点点头,「那我明天跟阿斓说,阿礼说钱上的事儿都归她管着,他不插手的。」

三月初一,孟时祺刚进兄嫂住的院子,没说几句话,大哥就炸了:「又借钱?!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又不多借……」阿祺撇撇嘴,「大哥您先借我,我月钱到了一准儿还。」

「不成,你今天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孟时礼瞪着他坐下,「从去年到现在,你跟我借过多少回了?是,你总能还上,可又不见你买什么东西,你这钱到底花哪儿了?!」

阿礼觉得弟弟不对劲。十四岁的年纪,花钱也太多了!

他们这些在王府里长大的孩子,日常开销是不能和民间比,可阿祺花得依旧太多。

阿礼心里大致算过一笔账,自己婚前的月钱是二十两,算是零花;婚后因为直接从府里拨了个小院,衣食住行,包括给下人的月例、赏钱都由他和林氏自行做主,才变成了每个月给他们拨二百两银子。过年时父王母妃怕他们钱不够花,又加了四十两,成了每月二百四。

但事实上每月二百两也是有够的——只要宗亲们别扎堆婚丧嫁娶、别扎堆让他们备礼,这钱肯定有富余,阿礼过年时给林斓置办过不少新首饰,都还是有富余。

所以他就不明白了,阿祺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儿,张口就敢说借三百两银子,你干什么用?!

可阿祺就是不说,见他非要问,索性转身要走:「反正我不干坏事,哥你要是不借我,我找表哥去。」

阿礼:「……你给我站住!」

他瞪着眼把弟弟拽回来,「你可省省吧,表哥在锦衣卫那是刀刃上舔血的差事,你好意思管他借钱?得,这事我可以不细问,但你发誓你没干坏事?」

「我发誓我没干坏事!我干坏事你揍我!」阿祺爽快道!

阿礼又说:「没吃喝嫖赌?」

「没吃喝……」阿祺短暂地噎了一下,旋即续上,「没吃喝嫖赌!」

「啧。」阿礼啧了下嘴,出了书房往后头走,「行吧,我跟你嫂子说一声去。你也别提还,谁不知道你还钱就是从母妃那儿要?拆东墙补西墙没意思。」

于是,阿祺可算借到了三百两银子。加上先前自己想法子积攒的,点了点总共有五百多。

三月初三上巳节,八大胡同里极其热闹。

这种热闹在孟时祺看来恶心极了。上巳节原是女儿节,条件好些的人家,多会挑这一天给女儿行笄礼,而后该说亲的说亲、该成婚的成婚。

可八大胡同也过这个节,他们会把这一天办得热热闹闹的,将楼里刚长成的年轻姑娘们的初|夜,高价卖给前来寻花问柳的客人们。

如果不是香盈,孟时祺不会知道上巳节还有这么个过法。便是现在,他也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面对这种事——一个本有美好寓意的节日,居然被用于这样肮脏的交易!

他到莹月楼的时候,莹月楼一层的大厅里已经拥满了人。因为莹月楼并不算多有名的缘故,来这里的嫖|客少有什么文人雅士,品秩高的官员、宗亲更寻不到踪影,大多只是脑满肠肥的商人,也有那种家境稍好一点就拿着积蓄出来挥霍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