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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33)【CP完结+番外】

作者: 冉冉朝阳 阅读记录

外面的天空乌云层叠。

山雨欲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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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清楚了,松一口气

我不是故意卡文卡剧情,只是写下来的细节比预想的多得多,加上我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也很累,即使每天爆字数(跟我以前日3K比),也很难写得更快一点

希望能够互相体谅一下吧

第二十五章(已修文)

祝归宁站在满地都是沙砾石子的路边玩手机,等着殷山越去前面不远处的水果摊给他买柿子吃。

天空已经黑了大半,乌云堆叠着,泛起一片浓重的墨蓝。

两个人散步的地方离祝归宁家不远,是一条沿海的堤坝,一路上零散地分布着几个担着水果叫卖的小摊贩,眼看着就要暴雨,因此路上的行人很少。

说是马路,其实只不过是一条一米来宽的土路,灰尘很大,下雨之后会变成深深浅浅的水坑,行人稍不留神,就要踩上一裤腿的泥浆。

一路上都很安静,除了掺上了海浪拍击礁石的猎猎风声,并无其他。

祝归宁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手机里面跃动的游戏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修长白皙的手指敲击屏幕,打出来一串连击。

他在出门前换了件前段时间刚买的新衣服,深绿色的防风外套十分宽大,松垮地罩在身上,殷山越笑他像一根菠菜。

一局终了,祝归宁抬起头,下意识地朝着殷山越的方向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半俯下去的腰身,宽大的手掌里面抓了个橘红色的柿子,正在同水果摊的摊主说着什么。

祝归宁近乎痴迷地盯着殷山越的侧脸,露出一抹笑。

只不过下一秒钟,一个原本停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身形瘦高的男人便朝着水果摊的方向疾步走去,祝归宁不经意地一瞥, 一抹寒芒刚巧反射出来,光斑晃过眼前,又匆匆消失不见。

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在这一刻放缓了很多——就在这短短的一瞬,无数猜想怀疑像是一道闪电蹿过祝归宁的大脑,令他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瞳孔紧缩,全部心神被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陌生人攫取,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等到再回过神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衣料的阻隔使得刀尖刺破皮肉发出来的声响变得轻微,祝归宁后心一凉,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原本朝着殷山越冲过去的急促脚步也静止了,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殷山越。”祝归宁喊。

殷山越手里拿着两个柿子,伸手递给水果摊的摊主,没有回头:“什么事?”

祝归宁努力让自己忽视掉从后背传来的阵阵剧痛,浑身上下僵硬得像一块木头:“……你过来。”

把裤兜里面剩下的几张钞票递给摊主,殷山越从对方手里接过被又红又圆的甜柿子塞满的塑料袋转过身。

他们从小区里刚刚出来,祝归宁就嚷嚷着要吃柿子,撒娇耍赖的,闹得殷山越的心又烦又痒。烦是因为现在卖出来的柿子不仅贵口感还涩,痒的是祝归宁的神态娇憨,抱着他又蹭又亲。

祝归宁的任性殷山越明白,可也有好处,三言两语就把刚刚他们在屋子里那种突兀的隔阂感一扫而空,气氛重新变回了寻常的那种圆融的模样。

看着两个人之间不过两米的距离,殷山越只当小狐狸精又在撒娇,把找回来的零钱往口袋里塞,耳垂上面的黑色耳钉亮闪闪的,他故意耍酷,单手插兜,嘴角勾着一个坏笑,朝着祝归宁走过去:“三分钟不陪就要喊哥哥陪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祝归宁在心里算着殷山越的步子,就在他们之间隔了三步路的当口,祝归宁开口:“好了,你停下。”

殷山越听到他这样说,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小东西逗谁玩呢?”

“你先不要过来,听我说。”血液沿着伤口处一点一滴地滑下来,沿着起伏的腰线,浸湿了祝归宁后背衣服的布料。

在殷山越看不到的地方,祝归宁把指节攥得死紧,揪着自己的衣摆,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你就站在那里,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心想,原来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是为了让他老老实实地还债。

祝归宁疼得浑身细细地抖,没让殷山越近身,脸色因为失血开始逐渐变得灰败。他颤着嗓子,语气认命又了然,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音量同殷山越说:“分手吧。”

殷山越第一次没听清,祝归宁便多重复了几次,每多说一遍,声线颤抖的程度就要比之前加重几分。

等他重复到第四遍的时候,殷山越终于听清了。

手里提着的柿子被他松了手,“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到水泥地面上,成了一坨烂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殷山越咬着后槽牙,不知道祝归宁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说出来这种话。

殷山越按捺住心底的火气,笑得很难看,开口哄他:“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待会说。”

“回去…来不及的。”

祝归宁仿佛能够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脑子里一闪而过上辈子殷山越躺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神经像是被一道雷直直地劈下来,顿时传来阵阵剧痛。

“你听话,就站在那里,先不要过来,好不好?”祝归宁听到自己开口,阻止了殷山越想要走过来的动作:“我不值得……”

殷山越被祝归宁异常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祝归宁,你他妈又在发什么神经?”

祝归宁眼前一暗,一阵晕眩感几乎就要把他强撑出来的伪装撕裂。很快,他将自己的意识从泥沼之中强行拔出,盯着殷山越慢慢爬上了红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我对你根本一点都不好。”

“他们都说你是自愿保护我,跟在我屁股后面转,不要钱不要命的,就像是一条狗,死缠烂打,我都拒绝得这样明显了,你还是不要脸也不放手。”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知道。”

“是我勾引你,给你暗示和甜头,却一点都不接受。你向我告白过三次,我都没有答应,但是总是留一线希望,让你当备胎,让你替我跟冯顺冯利他们打架。”

“你们打得很凶,骨折过好多次,最严重的那一次是脑震荡。”

“可是我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你在医院里面跟那些付不起医药费的农民工一起挤通铺的病房,我没探过病,去和女孩子约会了。”

祝归宁越说,眼睛里的哀恸愈盛,原本已经衰弱下去的精神居然开始一点一点的好转,脸上的血气也恢复了,只是唇色依旧惨白,从干裂起皮的缝隙渗出一丝丝鲜血。

……像极了回光返照。

之前隔得远了,殷山越并不能及时地观察到祝归宁身上那些细枝末节的变化,只以为他抽风,没吃上柿子跟自己闹脾气,这才能够被对方三两句话就唬住,不敢轻举妄动,肆意上前。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那些稀奇古怪的、根本不存在于殷山越大脑里的回忆被祝归宁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叙述出来,再怎样蠢钝如猪的人也应该回过劲了。

殷山越看着祝归宁异常兴奋的眼神,强烈的不详预感顿时笼罩脑海,如同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心脏死命得往下扯。

顾不得祝归宁的禁令,殷山越趁着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顿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和手腕,嗓音和手指都在剧烈地发颤:“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我跟你最后见的一面,是在学校门口,”祝归宁眼神盯着远处虚空的一点,直楞,呆滞,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精神病人,机械地喋喋不休:“那时候我们都毕业了,冯家被我搞得很惨,他们借着同学聚会的机会,要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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