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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26)+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袁守禄起初将信将疑的翻着,到后来抖着手想把账簿销毁,站在他身后的侍卫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双手呈给陈恪。

陈恪草草看了眼,直接扔给林正,说:“送入京城,直接给皇上……来人,把袁守禄给我押下去!”

袁守禄不再叫嚣,只是面如死灰的盯着账簿,嘴里叨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陈恪刚想扶着赵均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就听见袁鸣在身后说:“你就这么信我,还把我留下?”

陈恪脚步未停,头也没回的说:“我不该信任你?”

袁鸣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出神。

林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

陈恪扶着赵均往外走去,看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的咬牙费力走着,说:“要不我背你?”

赵均摇头,拒绝了。

陈恪也不再说,随即他又问赵均:“你怎么会有那本账簿?”

赵均笑,看着脚下的路,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袁守禄披头散发的被押进去,我就猜你们可能要审他,以防万一,我去刘大哥那里拿了账簿。”

陈恪也笑:“那你怎么会知道他有证据?”

赵均弯了眼睛,说:“我就是知道!”

陈恪也不再问他,只是默默加大了扶着他的力度。

那时阳光正好,天地风光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袁鸣很造孽的一个人

第21章 如今

陈恪叫来骆歧泽让他帮赵均重新处理一下伤口,等赵均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陈恪低头看他,说:“养好伤之前,不要再乱跑了。”

赵均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说:“你去忙你的吧。”

陈恪听后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做,便转身走了。

赵均躺在那里望着床顶的流苏,随风飘荡着,身上盖着的被褥散发着一种吸饱阳光下青草的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们晾被子的时候,被风吹落到了地上。

四周的飞灰微微浮动在空中,阳光透过窗洒下来,给它们染上灿烂的金黄色,在阳光中跳跃着,欢笑着,舞动着。

陈恪从窗前走过,转头看了看窗内,赵均躺在被褥中,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乌黑的发散在纯白的床单上,有一缕调皮的落了下来,随意的垂落在床边,与流苏一起随着微风轻拂。一线阳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一半光亮,一半灰暗,唇色却透着点点粉红,印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显得妖艳异常。

陈恪目不转睛的看了他许久,最后抿唇移开目光,说不清自己心中是种什么心情。

内疚有之,难过有之,心疼有之,但更多的是他给他带来的一种震撼。

从他身上,陈恪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少年鲜衣怒马,一腔热血,凭着一股勇气就觉得自己能够战胜一切,所向披靡。

他想,再怎么样,也不能再让他像自己一样,被锁在一个承诺中再也无法脱身。他想,至少,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能给他。

陈恪刚一走到外间坐下,故谈就进来了。

陈恪递给他手上的一杯水,说:“怎么样?”

故谈一口气把水喝完,说:“我仿佛进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

故谈正色道:“我没有说笑,等下我准备再和袁鸣去一次……讨教一下。”

陈恪看着他这个迫不及待的模样,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再客气的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推出去,关上门之前,笑着对故谈说:“不送。”

故谈看着合上的门,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陈恪继续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从腰间取下来的玉佩。

不带一丝瑕疵的白,正中间刻着一个行云流水般的陈字。

既张狂又温顺。

他带着这块玉佩很久了,从他刚入护国军开始,章老将军就把这块玉给他亲手带上了,从那时候开始,几乎从不离身,时时刻刻挂着。

余将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恪望着他的玉佩发呆的样子,长指似玉般无暇,整个人看上去孤冷而不可亲近。

她走过去,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抵到唇边还没开始喝,就听见陈恪凉凉的说:“怎么,现在这么随便,用我的杯子喝我的水。”

余将淋没什么表情的把水喝了,又倒了杯,拿在手上,说:“哟,陈大将军什么时候还有不共用杯子的习惯?”

“……你来干嘛?”

余将淋斜了他一眼,说:“打完了,闲不住……其实我是想来告别的,待在这也无聊,我那边还有事。”

陈恪看她,问道:“你那边出事了?”

余将淋一撩头发,腕间的玉镯刹那间露了出来,她说:“我余将淋的店,谁敢动?”

陈恪笑:“那你走吧,如果有事,用灰声告诉我们一声。”

“知道了,每次都是这句话……我筹划着在京城开一家分号,你觉得怎样?”

陈恪摇头:“可别,你来了,杨花楼,醉春浮它们都不用开了。”

余将淋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一会后,她又回来,探头问陈恪:“那赵均还有袁鸣你就准备留下来?”

陈恪点头道:“既然我决定带上他们,当然就得把他们留下来。”

余将淋扬眉,不置可否走了。

陈恪看着她的背影,想,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真的看不出来她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花楼的老板娘。

想了想,他又摇头笑笑,自言自语道:“也没人想得到我曾经差点栽在那个花楼。”

赵均渐渐陷入昏睡,这次他没有再做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夜上中天,他随便披了件外衣就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凉风吹拂,仿若柔若无骨的柔荑划过脸上肌肤,轻柔的让人忍不住浑身颤栗。

他斜倚在一根朱红圆柱上,漫无目的的看着天边朦朦胧胧的圆月。

远处好似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声音低低的,在这寂寥的午夜却显得异常嘈杂。

赵均听着听着就想转身回去了,他还没动,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几天好像都是睡在陈恪房间里面,那陈恪呢?

他一侧身,猛然撞进一个怀抱。他的头本来就被夜风吹的有些昏沉,这一撞倒是让他晃了下。

陈恪虚虚抱住他,引他往屋里去,嘴里说到:“你现在这个身体就披件外衣出来?!”

赵均僵硬了几秒,才回答道:“我没事。”

随即他感觉到有双手探上他的额头,而后耳边响起一个略带责备的声音:“这么凉,不是说让你不要随便走动吗?”

赵均低声道:“我只是睡饱了,想出来清静下。”

陈恪把赵均身上草草披着的外衣收紧,说:“要吹风也不该这样出来,着凉怎么办?”

赵均笑:“哪有那么虚弱。”

陈恪还没来得及接下去,就听见赵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啊嘁!”

陈恪似笑非笑的看他,赵均低头,露出来的耳尖却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红。

陈恪笑,把他推进房间里。

让赵均坐在床边,用床上的被子把他裹了一圈,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赵均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挣出来一只手拿住杯子,小口喝着。

陈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喝完。

赵均把杯子递给陈恪,闻到陈恪身上一股清香,他说:“桃花酿的味道。”

陈恪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你还知道桃花酿。”

赵均蛮骄傲的说:“我家以前自己酿桃花酿。院子里有很大一棵桃花树,每年桃花开的时候就去把桃花摘下来酿酒。”

陈恪问他:“现在你家还有桃花酿吗?”

赵均点头:“当然有,但是不多了。”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把它取出来吧!”

“……”将军你这么随便的吗。

第二天一早陈恪就把赵均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拉出来,帮他细细穿戴好衣服,待赵均一脸迷茫的束完头发,就把他往外拉,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拿桃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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