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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34)+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陈恪带着他进去,对身后人吩咐:“把我旁边那件屋子收拾出来,今后他就住在这里。”

众人应了,陈恪又道:“明日采买几套衣服上来,苍苍,你专门照顾赵公子。”

一位身着粉白相间的小巧女子上前来,对赵均做了个万福:“赵公子。”

赵均转头看陈恪,陈恪也看他,眼神示意:我说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均硬着头皮道“嗯”。

陈恪看了眼房内的摆设,没说什么,让苍苍带着赵均下去了。说的“下去”其实就是绕过屏风往后走,一条沿着山壁建起的长廊,连接着另外一处的卧房。

赵均走在这悬空的木质长廊上,每一步都敲击着脚下的木板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向着对面的山崖看去,几株长在崖边的梅树绽开几朵粉嫩的梅花,印着一片荒凉,独显骄矜与淡雅,偶有几只飞鸟飞过,唱出清脆而优美的歌。

赵均跟着苍苍一路走至卧房,其实只有一间卧房,但进去之后,里面推开一扇雕花木门,经过了一个山洞,又是另外一番风光。

赵均看着自己卧房门上的一块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言秋”。

苍苍看着那块牌匾道:“公子可是在看那牌匾?那是先皇提的。”

赵均侧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苍苍接着说:“其实这里原本是先皇的一座废弃行宫,后来皇上把他赐给将军,但里面的东西我们也没有怎么动过,这间‘言秋’是曾经一个贵妃住的,后来贵妃香消玉殒后,这间屋子就闲置下来,如今公子来了,才又打开来。”

她看了看赵均,又说:“言秋取自‘我言秋日胜春朝’,当年娘娘最爱的诗句是这个,所以先皇就用了这个名字。”

赵均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苍苍点头,推开厚重的木门。

赵均跟着她进去,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洞中没有一起透进来的光,但洞中不知是何种原因,洞中保持着和外面同样的湿度,地面却是干燥一片,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未曾有过。

洞中四角放着几颗夜明珠,盈盈的碧绿的光照亮了整个洞穴,右手边一张梨花木制成的床,床上罩着几层浅绿色的轻纱,床边是一层厚厚的白绒毯子,毯子上放着一张小方几,方几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暖手炉。

左边是一方小小的水池,里面还有几尾小鱼悠闲的游着,池边用均匀的鹅卵石铺着,右角长了株小树,许是洞中温暖,树叶竟也未曾凋落。

另外一角有一个树枝状的烛台,上面放着几只红烛,但没有点燃。

赵均面不改色的坐下,让苍苍下去了,说他想要休息会儿。

苍苍应了,离开时把门轻轻合上。

赵均脱了外袍,因为一整个下午都在行路爬山,他早已精疲力尽,于是乎,他一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陈恪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的时候,赵均已经埋头睡下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落了满枕的如墨青丝。

陈恪伸手拍了拍赵均的背:“起来吃饭,赵均。”

赵均挣扎了下,微微睁开眼看他,迷迷糊糊的说:“嗯?”

陈恪伸手拍他的脸:“起来吃饭。”

赵均一脸迷茫的起床,穿好衣服,跟着陈恪出去。

一入夜,走廊上的长信宫灯就点亮了,一整片的红,看着温暖不似人间。

陈恪把他带到饭桌旁,让他吃饭,吃完后又让他去温泉里面泡个澡,说衣服已经备好。

赵均喝了一点酒暖身,随后跟着一个家丁慢慢走向温泉。

赵均脱了衣服,试了下温度,才磨磨蹭蹭,的下去。

可能是遇热的原因,赵均觉得脑子晕晕的,他就像在温泉里面趴会儿,反正这么温暖,一会儿也不碍事。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蜷着趴在一块石头上,在一片热气中睡的昏天暗地。

陈恪登赵均洗完自己好进去,他就冒着冷风,站在门外等着。

等了许久都不见赵均出来,久到他都以为赵均是不是掉到温泉里面淹死了。出于这个考虑,他忙不迭的推开门,进去后发现赵均淹是没淹死,但他已经泡的身上都起褶子了。

陈恪蹲在他面前,看了看赵均被温泉烘的微红的脸,忍了许久才忍住不要失手把他掐死。

陈恪用搭在屏风上的超大一块绒毯把赵均捞起来裹住,抱着他往住处走过去。

苍苍来找人的时候,就见陈恪抱着赵均过来。她后退到路边,双手交叠,低着头,由着他们过去。

她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她们是下人,什么能问,什么不能,自己清楚的很。

陈恪把赵均放到床上盖好,看着他微红的脸,忍不住上手摸了把。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并没有走火

第26章 冬归

赵均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陈恪已经出去了,夜里他睡觉的时候陈恪还没有回来。

赵均在陈恪每天早出晚归,连续半个月没有见过陈恪一面的日子里“苦苦煎熬”。

第一天由苍苍带着去后山走了走,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只兔子和一些小动物。然后听苍苍说这里面所有的动物都可以捕猎的,因为是他们平时自己买来养的,但是那只白鹿不能猎杀。

第二天赵均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弓和箭,和几个家丁商量了下,几个人瞒着苍苍就出去了。终于在苍苍都要用灰声给陈恪传信说赵均不在时,一群人才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提着几只猎捕的动物回来。跟着去的人对赵均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第三天和一群人坐在火盆前,又不知道在合计什么事。

第四天,苍苍都不知道赵均一天去哪了,只是一个人踏着暮色从山下走回来。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都得夭寿了。

往后几天倒是安分了点,没有跑出去,一个人有时坐在崖边看景,有时一个人看着远方发呆。

某天清晨陈恪起床时发现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一层层的打下来,把对面山崖上那些梅树都压的垮了几分。雪下的梅花这个时候才像活的精神一般,一个个迎着狂风开的赏心悦目,就见花朵都仿佛比平日里大上许多。

他看了看那条山路,深觉自己已经下不去了。这几天回来之后一直听苍苍报告赵均的情况,起初里两天苍苍说着说着都想跳起来揍赵均一顿。后来她说着说着都会笑,会不由自主的说:“和他在一起好舒服。”

他把这些转述给在城里的骆歧泽他们,一群人开始嚷嚷着要上来探望探望,最后陈恪总结了下赵均每天的日常——三天不管上房,两天不管爬墙。

就连偷偷的皇宫溜出来的顾致也说:“真的有意思,这么快就和你家的家丁丫鬟们打成一片,这亲和力不一般啊。”

“可不是。”陈恪接着道“之前你是没有看见他离开之前去和人道别,整个城他都差不多道完了!”

骆歧泽问他赵均的伤怎么样了,陈恪点头:“你说的喝酒可能真的有用,好了许多。但是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了,只是听苍苍和我说的。”

“什么叫你也好久没见他?”刘本墨没什么样子的坐在一边:“你和他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吗?”

陈恪一阵无语:“我和他住一起就一定能见到了?你们这些人每天喝酒吃肉,四处找乐子,可有体会过我每天要去应付诸若江丞相一流的人物?每天早出晚归的……赵均的生活又特别有规律,我回去时他都差不多睡熟了。”

众人所有所思的点头,面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顾致问他:“江步青那边又来找你干什么?”

陈恪长叹一气道:“还不是那些破事,对了,你要堤防着点他们这些人,特别是江步青一党,我怕他们要办事儿最近。”

顾致从鼻尖哼了声:“我还用的着怕他们,我手中的把柄可是每个人都一抓一大把,想得通的都不回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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