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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扭蛋机(61)+番外

作者: 桃令先生 阅读记录

宋清乔抬眼望他,冷着一张脸,是真的吓着了,说:“我这段时间在医院陪她,不回去。”

“好,记得按时吃饭。”殷暮顿了顿,想问这段时间会持续多久,却问不出口,“想你的时候,我可以来找你吗?”

宋清乔垂下眸子,沉默了许久,开口:“忍忍吧。”

殷暮第一次有如此奇怪的感觉,感觉眼前的人陌生而怪异,就连他说出来的话都是这样的冷漠又稀松平常。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宋清乔,做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那以前的他呢?又是怎么一回事?人是有多面性的,接触多了便能发现些什么,就像再怎么完美至高无上无可挑剔的人,也存在那么一些劣根。宋清乔亦然,只是殷暮不曾想他性格上的对立面竟会如此大的反差。

他想说,一个人承受太累了,我陪陪你吧,可是宋清乔没有给他说这话的可能,曾若雨看见外人什么模样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歹让我天亮了再走不是?这个点外面没有车。”殷暮扣紧他无力的手里,指尖摸过他突出的指骨,细细摩挲。

宋清乔不说话,埋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一定很喜欢她吧。”殷暮笑着同他交谈,这时候不能放他一人胡思乱想,“能跟我讲讲吗?曾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宋清乔依旧不答,像没听见似的。

“不喜欢她吗?”殷暮继续问。

“喜欢。”他终于开口,“她比其他人都漂亮。”

“她会在家里跳舞给我看,也会唱歌,明明是只被囚在笼中的鸟儿,她却依然那么高兴。”

宋清乔讲得很缓,语气里深深的悲伤和无奈铺在明面上,连回忆起来都不是甜的。

“她很喜欢宋副司令对不对?”殷暮想,被囚禁也能够甘之如饴,那一定是因为爱了。

宋清乔抬眼看他,眼窝有些深,像西方人的眸子,却是泛的黑亮亮的光,他说:“只是单方面的喜欢。”

求不得。剖心噬骨的悲哀。

宋呈颖喜欢的爱的不过是那个他们都不知道名讳的已故发妻,宋相以的母亲。

“她也喜欢你的,对吧?”哪会有不疼爱自己小孩儿的母亲呢,只是各自疼爱的方式不同,曾若雨一定也是喜欢宋清乔的,对吧?

宋清乔唇齿间发出一声嗤笑,一闪而过,险些没有被殷暮捕捉到。

“你觉得呢?”他抛出如此的问题,让人难以琢磨。

其实已经表明了答案,总结成一个简单的结论便是,不喜欢。其中的缘由却复杂,她给予宋清乔的生命是来自于她对宋呈颖的爱,而自然而然的,宋清乔爱她并不等同于宋呈颖爱她,于是这份爱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宋清乔爱不爱她,对她而言,不重要。可是她了解,所以她有恃无恐,任性刁蛮,骄纵暴戾全都往小孩儿身上撒。只是因为,宋清乔爱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后边再转过头去看第一章 感慨真的很不一样啊……

发现自己后面屁话越来越多了……

最近失眠状况蛮严重的有点焦虑orz

不知道多久才能缓过来w

第42章

宋相以同殷暮说过一句话,他说,驯服一头野兽都比驯服宋清乔来得容易。事实是,人不能同野兽相比。宋清乔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者,他的心作何偏向,全由他自己的想法,他想喜欢你便是喜欢了,想不喜欢你便也就不喜欢了,与你是否努力这件事无关。

“所以这让你难过吗?”殷暮问,他是难过的,说不出来的难过,不知道是为宋清乔难过还是为自己。

宋清乔笑笑:“时间久了也没那么难过了。”

既然明明知道做一切都是无用的,为什么还要去做呢。就像以前说的,他付出并不一定要得到相等的回报,只是他觉得值得就够了。值不值得的衡量标准在他自己心里面,他一直在做着,就证明他认为是值得的。

殷暮想,在宋清乔小时候,曾若雨也还正常的时候,他们一定有很多别人无从得知的回忆,她会跳舞给小孩儿看,唱歌给小孩儿听,给小孩儿讲她与丈夫的相遇相知,教小孩儿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人,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可宋清乔也还是长大了,在一些人眼里他也称得上是优秀的孩子。只是曾若雨从没在意过。

天蒙蒙亮的时候,殷暮从医院里出来,顶着清晨狂烈的风慢步走着。他的眼睛被风吹得极疼,连带着心也被吹得极凉。他不敢去想宋清乔留在医院这段时间是什么样子,甚至他开始怀疑,宋清乔对他们这段感情作何打算。是否还是跟他的秉性一样,走一步算一步,只考虑今日之事,来日并不可期。

越是想头就越痛。

“老李,我感冒了,今儿请个假。”殷暮给老李打电话,发着浓重的鼻音。

“成,报告记得好好写啊,下周汇讲。”老李还模模糊糊睡着就允了。

殷暮到家之后窝上了床,这床以前睡的时候没觉得多大,现在少了宋清乔在身侧显得又宽阔又冰冷。他躺到宋清乔的枕头上,脸埋进枕头里吸了又吸,想把所有残留在那些棉花里的气味都吸个干净,怎么办,刚离开了一个小时,就想得发紧。这个家里,已经无法容纳他独自一人。

这般难受着,便也睡了过去。

曾若雨醒过来是在事发的三天之后,躺在干净洁白的病床上,没有一点残留的血迹。她的手腕却还发疼,被绷带紧紧包裹着。

宋清乔坐在椅子上,片刻不移地盯着她。

“我想喝水。”曾若雨扯着干涩的嗓子说话,宋清乔便倒了温水,确定了这温度不会太烫才将人扶起身来送到嘴边。

“生气了?”曾若雨偏偏脑袋看向他的脸。

“没有。”

“你不笑的时候跟你爸爸很像。”

宋清乔把杯子重重一放,努力压制住胸腔里勃勃燃起的怒气。

“不疼吗?”他问。

曾若雨呆愣了一下,答道:“不疼,看见你就好了。”

说什么胡话。

“我看未必。”宋清乔坐回椅子上,“你到底是要把我逼疯才作数。”

曾若雨笑起来,低低的娇嗔吟笑在病房里回荡,笑够了才说:“这话说得也跟你爸爸很像。”

宋清乔一时间无话可说,他知道曾若雨现在清醒得很,却比疯起来的时候更疯。

“嫌我烦的是你,不让我死的还是你,你说谁逼谁?”曾若雨问道。

“我什么时候嫌过你?”

“现在不就是?”

宋清乔掰不过她:“既然你这样想,那我走了,别再做这种事,真有一天,我也不管你了。”

这话能不能起到作用不得而知,只是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曾若雨又开始拿东西砸他,柜子上的水果,食物,被子枕头,只要她够得到的东西,连还在输液的针头都拔了,将东西全部推翻在地。

“有本事你就别管我!走了别再来!”激动得讲气话都是软糯糯的南方口音。

宋清乔停下步子,回望她,坐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手腕缝合好的伤口因为用力而撕裂开,眨眼间便把绷带浸湿。他叹口气,回到女人身边。

“会疼的。”握起女人的手轻轻合在自己的两只手心里,“你就不能对我好些?”

“对你好又能怎么样!狼心狗肺!”曾若雨眼泪直往下淌,落在床单上染湿一片。

宋清乔抬手将她脸上挂着的泪珠抹去:“我会留在这里陪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曾若雨吸吸鼻子道:“红豆沙,里面加糯米滋。”

宋清乔把东西都拾捡起来,放回原处,出了病房找护士重新去给曾若雨包扎缝合伤口,自己出去给她买食材回来做。

在北方,很难找到糯米滋,更何况还是在冬天,尽会为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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