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告白(9)
他抬起头，看到一身黑西服的男人，有着痞痞的笑容，眉目却是英气勃发。
无双，久见了。翠山行叫他，市刑警总队的大队长蔺无双，也是苍多年的好友。
我刚刚回来，就听云染说你去了天桥做老师，怎么回事儿？蔺无双常年都接触各类丧心病狂的刑事案件，在国内外到处奔波，和翠山行的师妹赤云染之间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唯有当事人自知的牵系。
翠山行合上书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
蔺无双看着他：你找到那个人了？
三年前，翠山行告诉蔺无双，他不相信那个电梯能困住他的师兄，他更不相信师兄会就这样离他而去，肩胛骨碎裂，看似是从高处坠落造成的，但是他的直觉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时蔺无双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和苍情同兄弟，但是作为一个刑警，面对着表面证据完全成立的电梯意外坠落事故，他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在那么多伤心的人种，只有翠山行，他那么冷静，那么淡然，仿佛不受外界影响一般的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他的师兄并不是死于意外。
也许，那就是只属于恋人之间的直觉，旁人无法窥得分毫。
半年前蔺无双追踪一个国际毒贩去了柬埔寨边境卧底，一去就是六个月，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通信联系，直到前天回到这个城市，见到了赤云染才知道翠山行去天桥担任老师，而他一看邮箱更是发现一封两个月前来自翠山行的邮件。
只有一行字，他说，我找到他了。
第9章 困惑者
第一次见到翠山行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一头软软的绿发披在肩上，站在苍的身边笑得温和浅淡，仿佛一杯盛在白瓷杯中的薄荷牛奶，醇香之中带着淡雅的清新气息，毫不扎眼炫目却能够一眼之后就无法遗忘。
蔺无双与苍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住的地方也近，只隔了一条街道，街上有一家很大的书店和一家老旧的音像店，音像店里总是会传出如同陌生而悠扬的北欧歌谣。
那是个大晴天，蔺无双坐在音像店的窗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乐队的写真画册，彼时他也还是个半大小子，没有成年之后的稳重沉着，而多了些血性跳跃，他随着曲调哼哼着，探出身子往街道看去，铺着琉璃色砖石的小路上，一长一短的两个影子并肩而来，那个长一些的自然是苍，短一些的，蔺无双想，啊，就是那个苍从外面找来的宝贝弟弟啊，看上去长得挺好看啊……
然后走得更近些了，蔺无双眯起因为缺乏睡眠而变得兔子样红通通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陌生的少年。
少年并不拘束，但总是有些免不了的羞涩，他就像任何一个沉静寡言的孩子一般往苍的身边不着痕迹的靠了靠，又似乎觉得不好意思，抬起头冲蔺无双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阳光从高绝的空中照射下来，唱片机里传出了木吉他的曲调，在初夏的微风中，木制的窗格子微微摇曳。
嘎吱，嘎吱。
苍把手搭在少年的肩上，向蔺无双介绍说，这就是小翠。翠山行。
蔺无双哦了一声，在心里道，这哪是弟弟啊，分明就是小媳妇儿嘛……
蔺无双点起了一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看着消失在街口转角的年轻男子，而今时过境迁白云苍霞，当年羞涩的少年依然长大，依然沉静，淡泊，骨子里却生生烙下了一种摧枯拉朽的坚韧和无比绵长的勇敢，孑然一身，不骄不躁，安安静静。因为那个能够让他在害羞不安的时候靠过去的肩膀，已经不再了。
不会再有人搭着他的肩膀，语带骄傲的向旁人介绍说，这是我家小翠。
蔺无双感觉到了一种深重的无力，他不知道翠山行辗转三年是用了多少心血来找到那个告密者，又是用了什么办法来劝服那个人说出真相，他亦不知道在翠山行找到了真正害死苍的那个凶手之后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如今的小翠已经不是他能够猜测的出的小媳妇儿样少年了，他长大了。
转过身，蔺无双往城市的另一头行去，他有半年没有回来了，他想在郊外墓园里沉睡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很寂寞了吧，哪怕她从来都不是害怕寂寞的人。但是，我是的呢。蔺无双想。
天，黑了下来。
阎魔旱魃来到五色妖姬居住的公寓楼下，狂龙一声笑跟一旁，仰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大楼哇了一声：小魃魃啊，我可真没想到妖姬居然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有钱人啊啊啊啊！小龙龙好羡慕嫉妒恨！
保安处的大叔听到声响探出身来，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穿着气势就像不良少年的两人，刚要开口，就被狂龙的大笑打断：哈哈哈哈哈大叔大叔，好久不见啊记不得我了吗？
保安大叔莫名其妙的看着冲过来跟自己勾肩搭背挤眉弄眼的少年，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惴惴不安，这个脸上有绿色刺青的孩子明明笑得那么大声，眼睛里却冷的一片肃杀。
喂大叔，我兄弟来找他女朋友啦，就是那个五色妖姬啊，很sexy的那个啊！
大叔愣了一下，赶忙点头：哦哦好的，不过五色小姐好像今天没回来呢。
啊？没回来？狂龙回头和阎魔旱魃交换了一下脸色，又勾紧了保安大叔的脖子：女人真是麻烦啊！好吧大叔那我们先走啦！再见啊哈哈哈哈！
看着两个少年扬长而去的背影，保安大叔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然后才感觉到脖子处火辣辣的疼，对着窗子一照，尽然是一片的勒红。
小区花园里的庭院灯下，狂龙踢踢阎魔旱魃：小魃魃，你想早上翠山行说完那个事儿，晚上五色妖姬就没回家……有没有那么巧的事儿？
阎魔旱魃坐在长椅上没有回答他，心里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肯定，早上的课五色妖姬没来，偏偏翠山行就说了那件事，出事之后她的电话不通，人也找不到，甚至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阎魔旱魃很少会来五色妖姬的住处，也知道她的私生活混乱，如果是在平常这可能不过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不眠夜，可偏偏是这样的风口浪尖，当年除了自己唯一的一个知情人却消失不见，阎魔旱魃不得不产生了怀疑，那个告密者，难道就是五色妖姬？但是却又觉得没有道理，如果五色妖姬要背叛他，三年来有大把的机会和时间，但是她从来不是那种没头脑的傻女人，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自己对她都能有多方面的助益，况且苍的事件，五色妖姬并不能置身事外，揭露真相绝对百害而无一益。可是，为什么翠山行会知道呢，苍虽然是自己推下去的，可是当晚的摄像机镜头根本没有拍到他，现场也没有任何的痕迹和目击证人，在警方的排查里，他说自己一整晚都在五色妖姬的公寓里，清早六点和她一起走出大楼，楼底的探头清晰的记录了他们的身影，一切都似乎无懈可击。
抬起头，就看到近在咫尺一张放大的脸，阎魔旱魃皱皱眉，推开狂龙一声笑：回去了。
啊？不等了？咦咦？这还是往她住的地方去嘛，喂等等我啊小旱魃，不要这么冷淡嘛！
阎魔旱魃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见到五色妖姬，如果见不到五色妖姬那么就从她的住处入手，一个人不管怎么防备，家总是能够揭示最多秘密的地方，如果五色妖姬背叛了他，阎魔旱魃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够找到痕迹和理由。
这一次走的很顺畅，保安大叔也没有出来拦阻，狂龙一声笑经过安保室的时候还冲大叔得瑟的挥了挥手，电梯一直上到二十三楼，阎魔旱魃始终都没有说话。
到了公寓门口，阎魔旱魃转动把手，手中使劲，就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来。
狂龙趴在他肩上哇哦了一声。
公寓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独居一个女高中生却也是卓卓有余，室内的布置很有五色妖姬的个人特色，颜色鲜明，跳跃，着重细节，又处处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性感魅力。玫瑰红的窗帘长长的拖到地上，客厅中央一块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就连吊灯都仿佛是一盏盛放的罂粟，光影渐进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