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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172)+番外

作者: 漱己 阅读记录

“当真么?”酆如归走近了些,从背后抱住姜无岐,亲吻着姜无岐的后颈。

姜无岐后颈上被他咬破的伤口已然愈合了,但那暗红色的血痂却极为碍眼。

他探出舌尖来舔舐着这血痂,含含糊糊地道:“待收拾了这常承安,便无人来打搅我们了,无岐,你要对我做甚么,我都允你。”

“做甚么?”姜无岐发问,同时略略回过了首去。

常承安见酆如归与姜无岐不要脸面地当着他的面调情,心下大为不耻,顿觉自己被轻视了,但又期望他们能多调情些时候,以便他寻到破绽,好将他们一一击毙。

他紧紧地盯住了俩人,暗道:这千年恶鬼确实生得美貌,怪不得思远倾心于她。

下一刹那,他又闻得那酆如归含羞带怯地道:“自是做你一直欲要对我做的那事。”

“那事?”姜无岐满面疑惑,“究竟是何事?”

酆如归半垂着首,怯生生地道:“便是那事。”

常承安眼见姜无岐已全然放松紧惕,手中的拂尘垂下,又彻底地转过了首去,与酆如归说话,心下暗喜。

他静待的便是这一刻,他必得抓住了,他松开手中弟子的咽喉,一把抢过其手中的长剑,便朝着姜无岐劈了过去。

但他的身体却是猛然剧痛起来,双手亦失了气力,长剑旋即颓然坠落,他下意识地垂首一瞧,居然发现自己被拦腰砍作了两截。

肉体坠地,接连发出俩声钝响。

数不尽的肠子自他那两处断口流淌了出来,鲜血、粘液以及旁的脏器亦随之逃窜了出来,触目惊心。

他不敢置信,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以手指抚过自己的断口,后又瞪着不紧不缓地从他身后走出来的姜无岐。

姜无岐身上溅落了些许他的血液,手中执剑,不知是否刻意为之,用的竟是被他掷出去的那弟子的佩剑,实在是讽刺至极。

而那酆如归不知是何时斜倚在了不远处的一张软榻之上,一手捂住了双唇,慵懒地打着哈欠,一手抚摸着铺于软榻的柔软兽皮,姿态矜贵,只心口处那破洞瞧起来有些扎眼,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泄露出了细布,以及一点莹白的肌肤。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常承安的两截身体,直到瞧见姜无岐身上沾有血污,那一双柳叶眼才聚起了光芒来。

他徐徐站起身来,走到姜无岐面前,取出了一张丝帕来,细细地擦拭着姜无岐的面颊。

常承安直觉得自己于酆如归而言与一滩烂肉无异,引不起他半点注意,登时恼怒万分。

酆如归将姜无岐的面颊擦拭干净,便又去擦拭姜无岐的脖颈与下颌。

姜无岐一手附于酆如归后腰上,使得酆如归贴近于他,一手握剑,又以眼尾余光望住了常承安。

不见常承安断气,他终究放心不下。

少时,酆如归将丝帕一丢,吻了吻姜无岐的唇瓣,才叹息道:“你为何将常承安腰斩了?不是无端脏污了手么?常承安这般的伪君子,纵然是贩夫走卒亦可杀之,何必你亲自动手?”

常承安清楚酆如归是在羞辱于他,但眼下他是当真动弹不得了,连想张口咬死酆如归都不能。

酆如归终是记起了常承安尚在一旁般,慢条斯理地行至常承安面前,将常承安的脸孔踩于足下。

他并未用甚么气力,常承安却顿觉重若千钧。

他目前为止的人生可谓是名利双收,却是不幸在今日戛然而止了,他对于昨日袭击酆如归与姜无岐一事,甚是后悔,但却从未后悔过之前的所做所为。

他乃是人上之人,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蠢人生杀予夺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么?

他乃是人上之人,临死前竟然还要受到酆如归的百般折辱,这酆如归合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为此赎罪。

然而,他已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喉咙似被堵塞了,他的双眼亦模糊了起来。

酆如归发觉常承安终于断了气,略略松了口气,又忧心忡忡地朝姜无岐道:“这常承安不会又耍甚么花样罢?”

姜无岐松手丢了那染血的长剑,解下得罗来披于酆如归身上,方才答道:“他已被腰斩,应当死透了罢,如何再耍花样?”

——里间原就是花娘用作接客的,烛火暧昧,昏晦难当,自是无法将酆如归照得分明,姜无岐为酆如归穿衣之时刻意将衣襟拉拢了些,并将腰间系带束得紧了,当时他并未觉得有何处不妥的。直至酆如归倚靠于阑干,身处大堂的灯火通明之中,那片细布以及一点肌肤竟是硬生生地窜入了他眼中,并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这令他甚为不悦,那点肌肤乃是他独享的,不该为旁人所见。

可他那时正与常承安周旋,无暇顾及酆如归,故此,常承安一断气,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解下得罗,为酆如归披上,以遮掩那点肌肤。

酆如归一被姜无岐的得罗披上身,才下意识地低首瞧去,见得自己的一点心口肌肤裸露着,他其实并不介意,但姜无岐显然不愿这点肌肤为人所见,使得他不由心生甜意,若是现下他与姜无岐独处一室,他定然要将姜无岐好生调戏一番,问问姜无岐可是呷醋了,然而,可惜的是现下不合时宜,非但常承安的尸身伏于地面,更有望剑门弟子在场。

酆如归踮起脚尖,吻了一下姜无岐的唇瓣,便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埋首于其心口,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处置常承安的尸身,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我们何不如将他火化了罢?烧作灰烬才能放心些。”

“火化?”姜无岐赞同道,“这主意当真不错,永绝后患 。”

那被常承安投掷出来的弟子听得此提议,立刻出言附和。

他原是最为爱戴常承安的,但常承安这师傅方才施加于他的并非是区区的抛弃,更是仇恨与绝望。

他的性命若是师傅需要,他能毫不犹豫地为师傅奉上,但师傅该将他的性命用于天下苍生,如同师傅平日教导的一般,而不是将他用作肉盾。

其余的弟子亦是受到了常承安适才一番行径的冲击,但有些优柔寡断者并不应声。

常承安的尸身已断作俩截,血肉模糊,腹内之物清晰可见,又于断口处半垂下来,甚为可怖。

未免惊吓到旁人,姜无岐轻轻推开了酆如归,而后行至床榻前,将其上的锦被扯下,裹住常承安的断尸,才一把提了起来,向酆如归道:“如归,走罢。”

酆如归勾住了姜无岐空暇的左手尾指,摇摇晃晃的,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俩人出了空空荡荡的邀仙楼,望剑门弟子紧跟而上。

已是月上中天,清亮的夜色铺洒于地,入夜之后,因酆都城时有鬼怪出没,路上行人屈指可数。

酆如归甚少在酆都走动,对于酆都并不熟悉。

是以,他踏着月色,回过首去,望住了一众望剑门弟子,问道:“近处可有荒地?”

那被常承安投掷出去的弟子答道:“请随我来。”

那弟子在前,忽而起了风,将常承安尸身上的血腥味与脏器的恶臭吹拂上来,没入了酆如归的鼻腔,酆如归皱了皱鼻尖,并未远离,反是将姜无岐的尾指勾得紧了些。

姜无岐觉察到此,柔声道:“如归,你离贫道远一些罢。”

“才不要。”酆如归转而扣住了姜无岐的手腕子,“我才不要离你远一些。”

他说着,面色晕出些嫣红,侧首凝望着姜无岐,告白道:“无岐,我不愿与你稍离片刻。”

酆如归整个人被又软又薄的月色笼罩着,好似覆上了一层半透的绸缎一般,有几分朦胧,衬得酆如归容色更盛,酆如归那眉眼间盈着的又俱是对于自己的依恋,直教姜无岐的心脏“咯噔”一窜。

他其实对于容貌并不在意,任美人如何倾城国色,终有化作枯骨的一日,世间美人的归宿莫不是一座坟冢里头的一副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