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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173)+番外

作者: 漱己 阅读记录

但眼前的酆如归却令他觉得无一处不美。

他凝了凝神,方才回道:“贫道亦不愿与你稍离片刻。”

大约一盏茶后,那弟子将俩人引至了一大片荒地,其中荒草最茂盛处已有半人高了,而最稀少处,则仅有泥土上的一层半黄不黄的野草,荒草之中依稀立着几座孤坟,看起来无人照料。

姜无岐择了最为荒芜的一处,放下手中的锦被,接着将锦被展了开来。

常承安死不瞑目,面孔一露出来,便恍如还活着似的,瞪视着众人。

姜无岐谨慎地将常承安的尸身检查再三,验明正身,并确认他已断气了,才令望剑门的一众弟子寻些干草来,充作燃料。

一众弟子已是寒了心了,即刻依言而去了。

半晌后,一众弟子便已收集到了足够的干草,他们将干草投掷于常承安的尸身上,一如常承安将那弟子投掷出去一般。

姜无岐取出火折子来,点燃了干草,霎时,白烟大作,遮天蔽日。

他稍稍后退一步,紧紧地盯住了常承安的尸身。

不久,便有皮肉被烤熟的香气蒸腾了上来,随即又有“滋滋”的尸油翻滚之声。

这气味催得酆如归心生恶寒,几欲作呕,他握住了姜无岐的手,依偎于姜无岐身上。

姜无岐垂下首去,不住亲吻着酆如归的额角,直到酆如归抬起眼来,轻声唤他:“无岐……”

不知烧了多久,白烟渐渐隐没于无踪了,残余的白烟袅袅娜娜的,向上而去,眨眼间,半点不剩。

姜无岐探首望去,常承安的尸身已变作了一把骨灰以及些零碎的骨头。

被夜风一拂,那骨灰便四散了开去,即将成为这些荒草的养料。

有一弟子念在常承安对他恩情深厚,撕下了一片衣袂,将余下的骨灰与骨头包裹好了,打算带回望剑门。

酆如归朝一众弟子道:“你们门主夫人的尸身与你们少门主的尸身尚且无人收殓,你们若是愿意,便去邀仙楼后院收殓起来罢。”

陈茜娘与常思远待一众弟子算不得好,及不上真面目暴露前的常承安,因而,他们面面相觑,并无人作声。

酆如归对于陈茜娘与常思远可会有安身之处并不在乎,亦不追问,只叮嘱道:“思晴尚且年幼,便劳烦你们了。”

常思晴仅仅是一个六月大的女婴,上一辈的恩怨与罪孽同她半点干系也无,而今她失怙失恃,实在可怜,不知可有人能将她抚养长大?

望剑门门主常承安已死,常承安只常思远一子,常思远又已被陈茜娘害死,余留下来的这望剑门恐是无人支撑,一代名门将要就此陨落了。

面前的这些望剑门弟子的修为皆是尔尔,远不及常承安,甚至连那长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的常思远都不如,可见,即便他们之中无一人脱离望剑门,另投他派,这望剑门亦维持不了多久,望剑门将不得不成为常承安的殉葬品。

酆如归丝毫不觉得可惜,毕竟常承安作恶多端,不该久活,望剑门的陨落实乃是常承安所该付出的代价,可被遗留下来的思晴、这一众弟子以及常承安的妾室该如何是好?

但他并非大罗神仙,这些不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他想了通透,仰起首来,朝着姜无岐道:“无岐,我们走罢。”

暮色深沉,因为他们的行囊还留于酆都客栈,他们便又回了酆都客栈去。

酆都客栈走廊上的尸体应已被收殓了,但走廊地面上的血迹却无法完全擦拭干净。

小二哥见得他们二人,又惊又喜地道:“两位竟是平安无事,小的还以为两位被常门主……两位此番逃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二哥是亲眼见到常承安带着弟子在街上滥杀无辜,而后将尸身搬上了楼来的,他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无力阻止,只躲在一旁,生怕受到牵连。

常承安名声在外,修为高深,他以为常承安既动了手,必定无人能逃脱。

待一切平息之后,他再去查看,却发现酆如归与姜无岐已消失无踪了,仅余下了行囊。

因此他认定酆如归与姜无岐应当已经丧命于常承安之手了。

如今见得这俩人活生生的,他满面欢喜地道:“两位可还要打尖……不对,两位已被常门主盯上了,还是快些离开酆都为好,小的这就去将两位的行囊取来。”

由此可见,自己与姜无岐在邀仙楼的所言所行尚未流传至此。

酆如归见小二哥转身便走,赶忙将他唤住了:“小二哥,我们要打尖。”

小二哥热情地道:“小的这就为两位准备洗漱沐浴的热水。”

说罢,他匆匆地走出了数步,又记起了一事:“两位可要用些吃食?”

俩人已过用晚膳了,现下过去了堪堪三个余时辰,倒也不如何饥饿。

酆如归不便拒绝小二哥的好意,便为姜无岐要了一碗什锦蔬菜粥,又为自己要了一碟子黑米盏。

第122章:无间地狱·其一

俩人各自用罢什锦蔬菜粥与黑米盏,又洗漱完毕,便上了床榻去,相拥而眠。

已是子夜,万籁俱静,酆如归亲昵地吻了一下姜无岐的唇角,才阖上了双目。

俩人自心意相通之后,便再也未要过两间房间,日日同榻。

俩人俱是身着亵衣,酆如归能轻易地感受到从姜无岐身上熨帖过来的体温,他原是千年恶鬼,若非炎夏,必定会寒冷得卷缩着身体入眠,但有了姜无岐之后,他似乎又回到了他尚是凡人之时的睡姿,身形舒展,皮肉放松。

他忽而又忍不住撑开眼帘,偷窥了姜无岐的睡颜一眼,却是被姜无岐抱住了后脑勺,在耳侧柔声道:“睡罢,如归。”

“嗯。”他应和了一声,而后便放任自己沉入了梦乡。

他已有许久不曾梦见父亲了,那些旧事似乎仅仅是些光怪陆离的错觉。

次日,俩人便离开了酆都,继续往锐州去。

而常承安之事渐渐发酵了,不久便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供他所不屑愚民咀嚼。

三日后,俩人终是到了锐州,因已是夜幕四合,城门紧闭,俩人便索性在城外过夜。

姜无岐拣了些枯枝干草,生起了篝火来,而被姜无岐纵容得愈发娇贵的酆如归则坐在一旁,双手托腮,凝望着忙碌的姜无岐,半点不动。

姜无岐又去摘了些野果来,将野果在附近的一小溪细细净洗过,才捧于掌中,坐到了酆如归身侧。

酆如归顺势倒在了姜无岐的腿上,半阖着双目,启唇道:“无岐,喂我。”

说罢,他便张开了唇齿,将自己的口腔内里毫无保留地暴露于姜无岐眼下。

由于居高临下的缘故,姜无岐轻易地便能借着篝火,将酆如归的口腔内里看个分仔细,齿列、软舌、口腔黏膜,甚至及其纹理都清晰可见。

他分明与酆如归接吻过无数回,分明品尝过这口腔内里无数回,但不知为何,酆如归这般毫无防备的姿态瞬间便击中了他心底最为柔软的那处,勾得他欲要再尝尝这口腔内里的滋味。

酆如归并非不好相处,却对任何人都设有心防,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一开始对于他却是忽远忽近,喜怒无常,他还曾觉得酆如归其实厌恶于他,只因他的鲜血极合酆如归的口味,酆如归才勉强留他在身畔。

可如今却是不同,他能肆意地去尝那口腔内里的滋味,他这般想着,遂低首吻了上去。

酆如归本是在等待姜无岐喂食于他,可一被姜无岐吻住,便将野果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满口尽是姜无岐的滋味,姜无岐生性温柔,姜无岐的吻亦是温柔得教他心折。

他阖着双目,羽睫轻颤,承受着姜无岐的亲吻,同时伸长了双手,勾住姜无岐的后颈,指尖难耐地划蹭着。

须臾,他这一副肉身便软作了一汪春水,低吟不止,连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