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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8)

作者: 我拣尽寒枝不肯栖 阅读记录

他的意识随着电影沉沉浮浮,飞机上温度太低,被冻醒了好几次。一清醒些就想到秦州,想到那男孩儿,想到他们的客房,又想到不知道他们在主卧做没做过,想得浑身恶心。飞机餐发了两回,他一口都没吃,勉强喝了一杯热茶,进去五分钟,又去洗手间通通吐了出来。

下飞机到了酒店办完入住,衣服半秒都不想穿就脱了去洗澡,神经质地差点要把自己洗掉一层皮,泡在水里泡的人晕了一回又冰凉凉湿淋淋醒过来,才披上浴袍。

躺到床上的时候,他看了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睡了,他告诉自己,必须睡了,身体已经要支撑不住了,可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他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小时,最后起来从客房服务叫了瓶威士忌。

一套东西都放到了茶桌上,四十三度威士忌,他倒了两杯直接干喝进去,一口从嗓子辣到胃,立竿见影,整个人飘起来,生理反应的把眼圈都辣红了。

但还是不困。

宁临风不算是太有耐心的人,这样还不觉着困,就整个人都燥了起来,脾气一上来,就要直接对瓶吹,瓶子都到了嘴边,他便听到门口锁一直有声音,好像有人一直用卡来回试他的门。

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起身,心想,这怎么到了国外也有这些破事。他这些年连脾气也不怎么同外人发了,顶多火起来骂几句秦州,因此就算此时满腔怒火,也能勉强被他压成个公事公办的冷漠,他开了门,直接说:“不好意思,不需要特殊服务。”

说完,才略略抬头见到那人模样,他一米八正好,那人约莫比他高个五公分,脸却嫩得多,人也是难得的俊俏。那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点坏,坏里又有讨人喜欢,一个字拐了三个调子地哦了一声,说:“你觉得我出来卖的?”

宁临风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他心里觉得又是不耐烦,又是莫名其妙,答道:“你不是卖的敲我门做什么?”

那人道:“你不认识我?”

宁临风更莫名其妙,答:“我干嘛要认识你?”说了就要关门,嘟囔道:“不卖就走。”

没想那人却伸脚把门顶上,宁临风看他,他便笑,说:“你说我不卖就走,那我要是说我卖,你是不是就让我进去?”

宁临风脑子里的神经们已经打死结了,虽然他第一反应感觉这话有点不对,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拉着门,特别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于是抬起头来,特别诚恳地问:“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来卖的?”他洗完澡又在床上躺了一遭,浴袍早就松松垮垮,方才门把手不小心挂到了带子,便露出整片锁骨与胸膛来,皮肤贴在骨骼上显得白皙柔软而又不失力量。

他原本出来时携风带雨一身戾气,可这会儿安静下来,便看他眼尾被那酒辣红,眼睛又是湿漉漉莹润润的,一下从猛兽变成了天真又纯良的动物幼崽。

又软的可爱,又辣的惹火。

门口那人看着他,忽然靠了一声,上前一步把门直接推开,拉着他的腰把人圈过来,进到房间里,舔着他的耳朵尖,话音和舌尖一样湿漉漉地传到宁临风耳朵里。

那人说:“我就是来卖给你的,快把我买了吧。”

宁临风下意识想挣扎,他撑着那人的胸堂把他们二人分开。他以前真练过,这些年健身也没放松,他正常时候放倒三四个成年男人根本不成问题,可现在他喝得人在棉花上踩,双脚在水上漂,拉着那人衣领的样子都软绵绵像是调情,而他还举起拳头,妄图去揍眼前男孩子漂亮的脸。

那男孩子看着他动作,歪了歪头,又忽然扁起嘴巴露出委屈样子,“哥哥,我不好么?你不愿意么?”

这一声哥哥几乎就是宁临风脑子里一道炸雷,他鬼使神差想到,妈的,秦州都能睡小男孩,老子为什么不能睡?

想到这,他想揍人的那拳头就松开,先把两人身后那门关上,回手按着那孩子后脑压过来,贴上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我们小狼狗终于要有姓名了!

第9章 辣鸡戒指的归宿

(九)

男孩子人看着小,做事却妥帖,按软弄好了才进去,之后便是横冲直撞,一边弄他,一边喘着粗气说:“我叫林燃。你叫什么?”

宁临风脑子里那些早就打了死结的神经又打了一遍死结,哪里分得清他在说什么,只顾着爽快。

到第三回的时候把宁临风眼泪都给弄了出来。

最开始是纯粹的生理性泪水,可眼泪一流出来,便又停不住。他这样的人,叫起来的时候绝不含糊,掉起眼泪却是一声不吭。

宁临风原本实在前面跪趴的姿势,等林燃发现不对劲,把人翻过来,这人已经是满脸的泪。

被翻过来就横了手臂把脸挡上,分明一脸委屈,又偏偏一身倔强。

林燃停下来,疼惜地去亲他下巴和嘴角,哄他道:“哭什么,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宁临风不说话,抿紧了嘴角,恨不得连呼吸都忍住,生怕一丝哽咽声泄露出来。

林燃看着难过,便退了出来,覆过去抱着他,把他手臂拿开亲他鼻尖额头,便见到他半阖着眼睛,眼泪顺着睫毛大颗大颗落下来,就那么默默地,无声地哭,看得人心都要跟着碎了。

林燃去吻他的眼泪,边吻边说:“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你可以和我说。还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告诉我,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正哭着那人就抬起眼来看他,委屈巴巴的,还带着鼻音,眼睛里是分明的我知道你在骗我,他说:“那你摘!”

林燃一下子哽住,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想了想,答:“我把自己赔给你。”又特别认真地说,“我可比月亮好看多了,还好用,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晚上还能上上床。”他信誓旦旦,“拿月亮换我,稳赚不赔。真的。”

宁临风听了,打量他两秒,忽然破涕而笑,转过身去,说:“你这不要脸的样子,真像以前的我。”

林燃见他笑,哪里还管什么要不要脸,一把将人抱住拉到自己怀里来,特响亮地亲他后颈一下,话音里都是惊喜,说:“真的啊!那你给我说说你以前什么样?”

宁临风想到以前,便想到秦州,他脸上笑意收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以前是个傻逼。”

林燃抱着他,听他这语气,拧了一下眉心,话音里却还是乐呵呵的,说:“就算是傻逼,那也是全世界,不不不,是全宇宙最闪闪发光讨人喜欢可可爱爱的小仙男傻逼了!”

他说完,就披上浴袍下床把人抱起来,“走吧,抱你去洗澡澡。”

宁临风皱眉头,“洗澡就洗澡,洗澡澡是什么东西?真男人怎么能讲这样的话?”

林燃抱着他,往上一颠,于是宁临风下意识就把人抱住,林燃得意一笑,拖长了音,答:“是~真男人就该干男人~”

宁临风太累了,好像刚刚被放进水里,他便耗尽全身力气,跌入沉沉睡梦中。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几何,只觉自己躺在谁怀里,被抱得紧紧地,他还没完全醒过来,下意识便动了动,咕哝着说:“秦州,你走开点,别抱那么紧,热死了。”

林燃的眼睛在他头顶睁开又闭上,眼光冷冷的,他装着自己在睡梦中,亲了亲怀里人的头发,心想:“什么秦州?我遇上了,那就是我的。”

宁临风感觉有人亲了亲他,胳膊却还把他抱着,他热得难受,就把人往旁边推了两下,把人推开了,借着外头一点亮光,这才看出这人根本不是秦州。

他心里一惊,脑子里打结的神经陡然捋顺,想起了他怎么回的家,怎么来的伦敦,又怎么和一MB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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