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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情缘录(45)

作者: 糜诗 阅读记录

“这还如何行走,要不还是等雪停了吧。”南宫策终于忍不住说。

郁念云只摇摇头,“你且放心,走我带路,不会错。”

南宫策不吭声了,只得一面搓着带着手套的双手增加温度,一面跟了郁念云走。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多久,郁念云终于停下脚步,喜道,“到了!”

“到了?”南宫策定睛一看,可是这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大山,哪里有半点屋舍的影子。

郁念云也不管他,从身后拿出背好的工具,就开始在一块地方砸起雪来。

南宫策还纳闷呢,却见的郁念云还没砸两下,那雪霍地砸出一个大洞,露出些土石来。

“你们以前住在洞里?”南宫策有些奇怪。郁念云却是瞪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伸手进去,也不知是在摸索什么,不大一会儿功夫,郁念云面上一喜,南宫策只听得“格――”的一声,随后崖上竟然出现了两根铁索!

“现在是了!”郁念云拍拍手。

“你只管照我做的来做,很快就能看到我师父了!”郁念云语毕就牵住了铁索的一头,随后竟然直接死死抓住,就往旁边的崖下一跳!南宫策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

那铁链簌簌的随着郁念云的下落不断划出延长,南宫策向下一瞧,茫茫风雪挡住了南宫策的视线,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现在怎么办?

南宫策看了看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铁链,又往崖下看了看,终究还是咬咬牙抓住了铁链一跃而下!

下落的感觉很奇妙,风声在耳边呜呜咽咽,雪花,似缠绵似挽留。这一刻,南宫策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之感,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置身云端。

然而这样的过程并不长,很快,随着铁链的一紧,南宫策睁来眼睛看时,郁念云正笑盈盈的仰头看着自己。

南宫策看了看脚下,离地面不过一尺的距离,轻松一跳就可落地。

再一看这四周的景象,和山上相比,已然是另外一副景象。

南宫策可以清楚的看到各色房屋布局的井井有条,不少绿植点缀其中,这里也有风雪,不过要小很多。而这格局,阡陌交通,门户众多,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型的村落……

难不成这还是一个大门派?

只是跟了郁念云一进“村里”,南宫策就意识到不对了――这么大的一个“村落”里,竟然一只活物也看不见,就连声音,都只剩自己和郁念云的踩雪声,呼吸声……偌大的寨子死寂般的沉寂,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南宫策都不禁想问郁念云,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再看郁念云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南宫策也不好问了,只是心里的疑惑更深。

郁念云自然察觉到了南宫策的不解,“事实上小的时候我也挺好奇的,这么大的寨子,怎么除了师父就再没有一个活人了。这个问题,司空赫后面也问过几次,师父被我们问得烦了,最后才告诉我们,这里以前叫做阮家寨,因为一场变数,一夜之间,寨子里的人就算被杀了。我们再要问师父其他的,师父就再也不肯说了,只说自己要守着这个寨子,赎罪。”

赎罪……

南宫策一时哑然。

毕竟,那些过去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好评说……

郁念云带着南宫策走上了一处高台,风声忽而瞬间凛冽起来,半空里传来一声断喝,“何人竟敢乱闯我阮家寨,且受我一剑!”

话音未落,南宫策便听得脑后生风,剑气携着风雪快速掠过,饶是南宫策反应的够快,耳后也被那脸皮划破了一个口子,郁念云见状一惊,赶忙出手格挡,两人同阮临心交手了几招,阮临心总算停下了攻势。却又一脸疑惑的看着郁念云道――“你如何会我们阮家的剑法。”

郁念云一愣,接着又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师父,我是小云啊,你怎么又不记得我了?”

“又?”这次是南宫策疑惑的偏头看着郁念云道。

郁念云颇为头疼的指了指脑袋,小声解释道,“我师父偶尔会这样,记不得人。”

“你叫我师父?”阮临心有些迷糊,细细的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他俩说着悄悄话,再一看南宫策,却是蓦地一惊道,“姓秦的,纳命来!”

说话间又再度出手朝南宫策打去,郁念云南宫策都被阮临心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郁念云慌忙解释――“师父,你看仔细些,这是我的朋友南宫策,不是你说的什么姓秦的!”

☆、第四章 说漏嘴

阮临心此刻已然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进郁念云的话,不过她到底还是顾及到郁念云的。

阮临心手里一把普普通通的青锋剑,连刃也没开,但架不住那剑气凌厉啊,饶是恢复了武功的南宫策也算的江湖上青年才俊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架不住阮临心这几十年的功力,要不是郁念云帮着拆招,手无寸铁的南宫策还真有些吃不消。

这边阮临心一招“平沙落雁”,糟糟切切,专攻南宫策下盘,南宫策好不容易解了危机,那一头阮临心又是一招“剑扫凌云”,郁念云见南宫策不好应付,忙就地摸起一根木条扔给南宫策,一面大声唤着,“师父,你清醒些,仔细看看你面前站着的都是谁?”

话音一出,阮临心确实愣了愣,定眼瞧了瞧二人,但那也只是一瞬,接着阮临心好似看南宫策有点能力,却是变换了更为狠戾的招式专攻他一人。

眼见得南宫策顾及着阮临心的“长者身份”,只能拆招,不好出手,渐渐落了下风,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好在师父还颇为照顾自己,这么想着,郁念云心念一动,索性一咬牙,也不帮南宫策拆招了,却是径直的往南宫策身前一挡,阮临心正而一掌击来,南宫策霎时惊的忙一把抓住了郁念云就要把她拉开。

阮临心见得如此,也总算收了攻势,随后一抬眉,手上挽个剑花将手一背,神情间颇为满意的赞道,“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最为难能可贵的是知礼懂礼,关键时候也懂得挺身而出有所担当,小云,这个人师父很满意。”

说这些话时,那阮临心哪里还有半分的“神志不清”?

南宫策这时也才正式的看清了眼前的人,阮临心约莫五十多岁的年龄,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也长出了不少,不过那眉那眼,还是能看出她盛年时的容姿端庄。

南宫策赶忙施礼见过了,郁念云因拉了阮临心的手问,“合着师父你刚才是在试探南宫策?”

“可不就是这样?”阮临心捏捏郁念云的鼻子,神情间颇为怜爱。这是她唯一信得过的徒弟,自小拉扯大,她和郁念云,与其说是师徒,倒更似一对母女。

“我的小云长大了。”说这话的时候,阮临心突然有点心酸。郁念云笑依依的靠在她手上安慰她,阮临心对南宫策大呵的那句“姓秦的”可一直记在郁念云心上。

两个人带了南宫策往住处走,寒喧了几句郁念云因问,“方才我听师父你说‘姓秦的’?说的咬牙切齿的,莫不是师父和秦家的人有过什么过节?”

阮临心一愣,却是不认了,“什么姓秦的,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姓林的。随口说说,主要还是想试探这位小哥儿的功夫。”阮临心解释道。

郁念云如何肯信!

阮临心说那几个字的时候,神情间既有悲哀也有愤恨,郁念云很少见得她有这样的情绪。而且阮临心那会儿分明神志还没有恢复过来,那时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更何况郁念云在山下经历了这么多,说到底闹成现在这样,秦家都有“很大的功劳”,以前原本猜测,现在郁念云已经可以肯定,秦家和阮临心确实有段很深的纠葛,其间深藏的爱恨已经狠狠地刺在了下一代人的身上,拔也拔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