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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娶下堂夫(18)+番外

作者: 风月闲忆 阅读记录

门外传来连惠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王爷,衣裳送来了。”

连惠是沈秋砚在主院里贴身伺候的几个奴才之一,连翘被下狱后,他便成为王府主院里地位最高的奴才了。只不过沈秋砚经常在芝兰芳汀歇息,他也只好每天早上将沈秋砚早起的衣裳用具带到芝兰芳汀来候着。

沈秋砚转身下了床,并没有察觉到床上本应熟睡的人极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并不是苏若故意装睡,只是他醒来时沈秋砚正在吻着他的脸颊,之后又说了那么复杂的一句话。

短短一个多月,他就被沈秋砚娇宠出了几分软弱和贪恋——本能地,不想面对关于那个造成他所有苦难的那个判词。

“我一定不会成为淫.荡的人。”

连惠和连昌伺候着沈秋砚更衣洗脸,苏若在被子下将手伸向沈秋砚睡过的地方,默默地想:我要永远都做你的正君!

“王爷,这是连秀替您做的香囊,里面放的都是您喜欢的香料。”

沈秋砚接过那个绣着玉兰花的香囊,在鼻端闻了闻:“不错,挂到腰上吧。”

木皇后去世前常命人替女儿做这些东西,木皇后离世后沈秋砚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她房中甚至常年熏着沉水香。

也只有最近常常歇在芝兰芳汀,苏若与沉水香的气质实在不符,她身上才没了那么明显的沉香味。

“对了”沈秋砚回身看了看仍在床上睡得正熟的苏若,“王君进府有些日子了,后院的事就先交一部分给他,你在王君身边帮衬着,早些让他主持府中中馈。”

若不是娄氏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教给苏若,沈秋砚本想把所有的后院大权都交给苏若的。

沈秋砚无奈而颇有些自嘲地想,除了那张还不错的脸和惊人的记忆力,苏若在这京师的闺阁公子里可称得上真正的“花瓶”了。

花瓶配病女,倒是绝配。

连惠却无半分轻视与不满,恭敬地低声应道:“奴才遵旨。”

接下来的日子,连惠常常来芝兰芳汀指导苏若看王府的账本。

沈秋砚未娶夫之前,整个王府的事都是木晨负责的,但木晨乃是女子,与苏若见面多有不便。连惠身为沈秋砚身边的贴身侍从之一,也是接触过一部分账目的,让他来教苏若再合适不过了。

“王君请看,这是今年上半年的布匹丝线采购及去处。王府的总账本在木管家那儿,我手里的只是主院的。”

苏若惊讶地看着厚厚的一本账本:“这都是你记的吗?做地真细致。”

连惠看似谦虚地笑了下:“奴才愚钝。主院还有香料、珠宝首饰、金银器皿等物的账本,奴才明天都给您送来,让您大概了解一下王府的情况。”

苏若低头翻着手里的账本:“可这些各种名称的绢、罗、绸、缎我都不认识……”

“府里有画着物品样子的单子,奴才明天一并给您送来。”

苏若本想说自己想去库房看看,连惠既然已经这样说,他便只好点头谢过:“麻烦你了。”

连惠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王君客气了。奴才在主院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王君若有疑惑,奴才一定为王君解答。”

苏若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连惠一股脑扔给他一大堆账本,他看了一天都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想找连惠过来问问,可想起连惠那恭敬诚挚的样子,想必他在主院也有很多事要忙……

苏若皱着眉打消了问一问连惠的想法,只叫了连昌进来:“连昌,你知道这个账本怎么看吗?”

连昌不好意思地欠身道:“以前在主院的时候这些都是连惠掌管着的,我只负责王爷的日常生活。”

连昌以前虽然也是沈秋砚的近身侍从之一,却是那里面最不受重视的一个,想来账本这样的事也不会经他的手。

沈秋砚最近似乎也在忙着一些事,苏若几天才能见她一面,自然也不舍得用这些事浪费了二人独处的时光。

“若儿,等我忙过了这一阵,我就好好陪你过年,好不好?”

芝兰芳汀垂着帐幔的大床上,灯火辉煌,苏若伏在沈秋砚怀里,鼻尖嗅着他身上的沉香味:“好,臣侍替您做的冬衣也快要做好了。”

沈秋砚今夜似乎兴致很高,她眼里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那好,到时候孤王穿着你亲手做的衣裳,带你一起去除夕宫宴。也让那些失了本分的人看清楚,谁才是母皇的嫡长女。”

“鸠占鹊巢、图谋不轨之徒,只有一败涂地的份!”

苏若想起这几天因连惠送来的账本字迹而起的猜想,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和沈秋砚说。

那毕竟只是他觉得有些眼熟,而且连昌也说他们的字都是沈秋砚命人教的,某些笔画写的像的也不止一两个人。

况且他当初也只看过从连翘身上搜出来的信封一眼,纵然沈秋砚说他记忆力非凡,他也不敢确定自己匆匆一眼记的究竟是否准确。

若是冤枉了好人可不好。

“若儿,我给你讲一讲我的父后吧。”

苏若看着沈秋砚今夜意气风发的样子,王爷说她明天有件大事要做,她这样稳操胜券,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那件事还是等他再去确定一些了再和她说吧。

他也怕若是说错了惹怒了她,治他搬弄是非之罪。

“好。”

“据说父后是当时著名的大才子,母皇在一次宫宴上一眼就看上了父后,当场奏请先皇为她们赐婚,父后就那样成了母皇的正夫。”

“嬷嬷说父后是母皇最宠爱的人,父后还在的时候母皇确实对他和我都很好。”

“可是……”

沈秋砚顿了一下,眼里的笑意也散了,语气颇为冷硬怨怒:“父后薨逝不久她就立了端扬为新皇后,还对沈秋鸿宠爱有加。”

苏若从来没有听到沈秋砚叫过端皇后一声父后,每每提及都是直呼其名,或者就是嘲讽十足的端氏。

他想起自己那位手段狠辣的继父,沉默地听她继续说着。

“我会让母皇知道,端扬蛇蝎心肠,沈秋鸿包藏祸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端扬那种贱.人根本不配和父后平起平坐!”

……

一阵沉默以后,苏若搂着沈秋砚的腰将自己偎进她的怀里给她安慰:“王爷,我最近在看香料药品的账本,您能把随身佩戴的香囊里的香料给臣侍看看吗,臣侍想为您亲手做一个香囊。”

佩戴香囊的习惯是木皇后留下的,木皇后薨逝后,苏若是第二个走进她心里的人。

沈秋砚将腰间的香囊解下:“光看几眼怎么做得出来,这个就放你这儿吧,等你的做好了,我就带你做的。”

玉兰已逝,杜若犹在。

“对了,记得在香囊上绣上玉兰花和杜若花。”

“父后和你都是对我至关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喜欢,晚安(^O^)!

第21章 十八:香料有毒

【十八:香料有毒】

苏若醒来时,枕边已经没有了沈秋砚的身影。

心中并不意外,苏若被连昌扶着在铜镜前坐下,整理他的妆容:“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王爷今天起得很早,走了有一阵了。”

想起昨夜沈秋砚志得意满似乎有大事要做的样子,苏若忍不住回头问道:“木管家也跟着吗?”

连昌捏着梳子,仍有些不适应苏若向他问起木晨时的笃定,其实也不是木晨的每件事他都知道的:“嗯,她早上就在院子里等着王爷的。”

他想了想,又道:“王爷早上走的时候带了很多人,王君不必担心。”

苏若虽然不知道沈秋砚和木晨究竟是去做什么,但从沈秋砚昨晚的话也能猜出大约是和端皇后及沈秋鸿有关,事关皇室,又怎么会有小事。

但苏若也自知自己对这些都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早些把送给沈秋砚的香囊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