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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娶下堂夫(32)+番外

作者: 风月闲忆 阅读记录

为了来百花楼,她还特意把以前陵王赏给她的那件上好绸衣穿上了,没想到竟然被鸨爹误以为是富家小姐。要不是为了真实感受话本里的男主流落烟花之地后的状态,就连来妓院一趟她都是舍不得的。

鸨爹这时候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人要不就是个铁公鸡,要不就是个真穷光蛋,都是从她身上捞不到钱的!

肖荨樱看到鸨爹的态度顿时冷淡了下来,只听他说:“那就玉兰吧。枣子,带她去玉兰的屋里。”

肖荨樱吃惊地愣了一下,她的话本男主就叫玉兰,真是太巧了!

“玉兰的屋子就在前面了,你自己去吧。”

既然捞不到钱,枣子也没了开始看到肖荨樱时候的热情。

肖荨樱顺着走廊往前走,看到经过的屋子前都挂着一块牌子:桃花、水仙、丁香……玉兰。

她在挂着“玉兰”牌子的门前停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玉兰在吗,我是……”

正在肖荨樱十分尴尬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一个男子跪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领口开的极低,他俯身跪拜时肖荨樱甚至能看到他胸前的春色。

“小姐请进。”

一种怪异而熟悉的感觉在心里一闪而过,肖荨樱有些不自在地关上了门,她走到桌子上坐下,正准备说话,玉兰忽然举着一根鞭子膝行了过来,清秀的头依旧低低地垂着。

他有些僵硬地道:“请小姐打我吧。”

肖荨樱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刚才在外面已经知道了,玉兰脸其实长得不错,只是因为年纪大了,chuang 上功夫又不够好,这才在百花楼沦落成了最低等的小倌。

难道他每次接客都是挨打吗?

肖荨樱想要去把他扶起来,谁知她的手一挨到玉兰的肩膀,跪在地上的人就已经开始全身僵硬、微微颤抖起来。

肖荨樱:……

这不是床.上功夫不够好,这是根本不能和女人接触,肖荨樱要真是个过来寻欢作乐的,见到他这种反应还有心情才怪!

难怪他的房间被安排在走廊最尽头!

想必也是最便宜的!

肖荨樱这样一想,心里又轻松了一些,不过她依然对玉兰很是同情,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玉兰有一种奇妙的熟悉。

可是,她认识的人里又有谁会沦落风尘呢。

“啪!”

滚烫的茶洒在肖荨樱整个手上,替她倒茶的玉兰瞬间脸色苍白,慌慌张张又要跪下去:“奴才该死……”

“君上……”肖荨樱来不及去管烫地红肿的手臂,她诧异地盯着面前忐忑不安的男子,她有太多的话想问,可出口时却还是只有那两个字,“君上……”

被肖荨樱抓着肩膀的玉兰忐忑而惶恐,却没有肖荨樱想象中的尴尬、委屈、羞愤。

她犹犹豫豫地问:“小姐找谁吗?”

第35章 三十一:再相见

【三十一:再相见】

百花楼里出了一件怪事,寄居在卢乡客栈最便宜的客房里的落魄书生肖荨樱每天都靠着客栈厨房的剩饭菜过活,却花钱在百花楼包了一个小倌,包的还是最便宜的那个玉兰。

肖荨樱包下玉兰十五天以后,卢乡县里来了一支商队,商队的领头人一进城就直奔百花楼而去,一开口要的竟然也是玉兰。

百花楼的鸨爹心中纳罕,不知道玉兰这是走了哪门子的邪运。

“这位夫人,我们百花楼的芙蓉最是娇美可人,夫人不如去楼上看看……”

沈秋砚被周围粗鄙的脂粉味熏得皱起眉,直接打断他道:“带我去玉兰那里。”

鸨爹又看了几眼这位严夫人身上的绸缎和腰间的美玉,肉痛了一番,挤着笑容亲自把人带往了后院。

周围的聒噪沈秋砚全然没有听进耳朵里,她的怀里仍旧放着当初苏若替她擦过汗的那块手绢,从走进百花楼开始,她的心里便一直压着一块石头,鸨爹每带着她往前走一步,她的心便像是被凌迟了一刀一般。

从木晨那儿收到肖荨樱写来的信的时候,她愤怒地把信撕成了碎片,连木晨都被她痛骂了一场。

可愤怒过后,却是心虚、愧疚、痛苦和挣扎。

如果玉兰不是若儿,他当初被一个人抛弃在如狼似虎的匪窝里,失了清白和性命是最可能的场景。

如果玉兰就是若儿,她要如何面对他,沦落风尘的他又怎么当地起一国太女正君——怕是连在东宫做最低等的侍人的资格都没有!

两种情绪翻来覆去地撕扯着沈秋砚的心,在她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自己究竟是期待里面的人是苏若还是期待他不是苏若的时候,在前面领路的鸨爹已经停了下来:“严夫人,就是这里了。”

沈秋砚往前看过去,肖荨樱的名字和玉兰两个字并列放在一起,令她无端地觉得十分刺眼。

“我出一千两,把他包了。其余的名字给我马上拿开。”

不管玉兰是不是苏若,凭他那张与苏若相似的脸,她就不乐意见到他和别的女人扯到一起,即使肖荨樱是为了让玉兰不用再出去接客。

打发了众人,沈秋砚久久地站在只留了玉兰木牌的房门前,好几次她都已经把手放到了门上,却没有勇气面对他。

深秋萧瑟的风从寂寥的走廊里穿过,沈秋砚想起临走前陵王府里那棵落光了叶子的玉兰树——她曾承诺一辈子不抛弃他,却让他枯叶般在烟花柳巷里漂泊了三年。

当年亲口许下了共赏花开的蜜语,临别时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休弃他!

沈秋砚觉得,面前的那扇门似乎有千斤重,即使面对杀人如麻的草原骑兵她都不曾这么犹豫不决、忐忑难安。

终于,她伸出出了冷汗的手,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

轻微的开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犹如铁链在地面划过——沈秋砚顿时抓紧了门框,双手僵硬地如同石头,好半天才继续推开了门。

密密麻麻的刀子割在她的心上,她有些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地走进去。

狭窄而简单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人伏跪在地上,手脚都锁着沉重的铁链。

那人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薄衣,优美而纤弱的背因为跪伏的姿势完全展现在她的眼前,长长的头发落了一些到肩前,遮住了他的脸。

沈秋砚绷紧了身体,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抬起头来。”

因为紧张和不安,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话也带着伤人的高傲。

正当沈秋砚暗中后悔,准备再补救一番时,一直伏在地上的男子轻轻应了一声,缓缓抬起了头:“是。”

沈秋砚身体顿时一震。

此情此景,多么像当初苏若初嫁给她的时候。

仿佛与记忆里苏若一身艳丽红衣的模样重合,沈秋砚看着那百花楼里最便宜的小倌慢慢地、忐忑地抬起了头,露出他清秀温柔的脸。

一切都是当初的模样!

当年的人,当年的姿态,却又不再是当年的她们了。

心里的那把刀终于扎地她鲜血淋漓,沈秋砚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整个人都似乎也被铁链锁住了,半天没能动作。

玉兰已经在地上跪了半个月了,自从肖荨樱包下了他,鸨爹便给他的手脚都带了铁链,钥匙交给了肖荨樱,表示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是属于肖荨樱的。

他每天都要在自己屋里跪着等肖荨樱过来,只有到了子时肖荨樱还没过来才能在地上躺一躺。

像他们这样的最低等的小倌,就算是平常接客也是办完了事就在地上将就一晚的,他们屋里的床只有被人开了身上的锁享用的时候才能躺一会儿。

肖荨樱虽然包了他,却一直没有碰过他,玉兰刚才在屋里听到这位夫人竟然花了一千两包了他,不由疑惑又惶恐。

正在他惴惴不安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手——是沈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