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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35)

顾景阳忍无可忍,索性低下头,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男女之间的气力差别在那儿,谢华琅一时却推不开,一直到被亲的喘不上气儿来,才被顾景阳放开。

她歪在他怀中,气闷道:“你怎么这样……”

他手臂便在近侧,谢华琅捉起,在他手上恨恨咬了一口:“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成何体统?真不像话!”

顾景阳道:“聒噪。”

谢华琅又道:“陛下几无人君之仪矣!”

顾景阳道:“你是不是又想被堵嘴了?”

“……道长,”谢华琅老老实实的用手堵住嘴,忧愁道:“你从前不这样的。”

第25章 立后

顾景阳垂眼看她, 道:“那你仔细想想,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

谢华琅掩住口,低声道:“我怎么会知道?”

顾景阳道:“蓬生麻中, 不扶而直,白沙在涅, 与之俱黑。”

谢华琅闷闷道:“你不就是想说近墨者黑吗。”

躺椅上位置本来就小, 二人挤在一起,先前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却觉贴在一起的地方蒸腾发热。

她有些不自在, 略微挪了挪身子, 细声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嘛?”

顾景阳忍无可忍, 轻斥道:“你闭嘴。”

……

午后燥热, 总叫人觉得闷闷的, 没有精神, 只想留在搁了冰瓮的内室里。

卢氏的幼子谢玮今年十岁,谢允的长子谢澜七岁, 叔侄俩只差了三岁,自幼便是玩伴,极为相熟, 拎了套着纱网的长杆去捕蝉,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方才大汗淋漓的回来。

“先别吃这些凉的, 仔细肚子疼。”卢氏拨开谢澜取冰镇果子的手, 又拿帕子为他拭汗:“先喝口水缓一缓, 待会儿再吃。”

谢澜笑着应了,谢玮却凑过去道:“阿娘也帮我擦一擦。”

卢氏点了点他额头,又帮他擦了,便见外间有女婢入内,唤了声:“夫人。”

卢氏道:“怎么了?”

“小公爷从老家回来,带了好些荔枝,一路上用冰镇着,唯恐坏了,叫人送到府上好些,说是叫夫人与几位郎君女郎尝尝鲜。”

邢国公府的当家人是卢氏之父,她说的小公爷,则是卢氏承袭世子之位的胞弟卢之裕。

现下正是七月,荔枝成熟的时候,长安地域偏北,却很难品尝到真正的鲜果。

“之裕有心了。”卢氏莞尔,笑道:“府中郎君、女郎都有份,你分下去吧。”

“是。”那女婢应了一声,正欲离开,忽然停下,低声道:“夫人,陛下还在三娘那儿呢。”

卢氏微微一怔:“还没有走吗?”

“没有呢,”女婢摇头笑道:“似乎还在同三娘说话。”

兴许是和好了吧。

卢氏心中微动,侧目往窗外看一眼,倒有些踌躇,吩咐道:“用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留下用饭……叫厨房早点准备,仔细些。”

……

有情人相处时,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室外的热意未曾消减,光线却渐渐淡了,顾景阳扶住谢华琅肩,静静往窗外看了半晌,轻轻道:“枝枝,我娶你吧,好不好?”

谢华琅歪过头去看他一眼:“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吗?”

顾景阳闻言失笑,与她额头相抵,低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说的不对,若两心相许,无时不刻都在挂念,非要每日见到,才能觉得安心。”

“明日我便下旨,通传天下,立你为后。”他握住她手,目光敛和而温柔:“现在是七月初,距离年关还有五个月,婚事便定在明年初春,好不好?”

谢华琅神情恬静,含笑道:“都好。”

“帝后大婚,原都该早些操持,以示隆重的,日子定的早了,并不是不在意你,只是想早些同你结发为夫妻,”顾景阳将她鬓边发丝挽回耳后,又低了声音道:“也盼你早日为我生下儿女,后继有人才好。”

谢华琅轻抚他面庞,笑应道:“好,我们生一群。”

她惯来直爽,既然彼此有情,便不会扭扭捏捏。

顾景阳喜爱她这种性情,禁不住低头亲吻一下,又道:“我明日有事,怕不能来看你,后日倒有空暇,京郊芙蓉苑里的花儿都开了,我们一道去吧?”

“改日吧,”谢华琅摇头道:“我约了元娘和宪娘,要一道骑马出去玩儿的。”

顾景阳蹙眉道:“推了。”

谢华琅反驳道:“我不。”

顾景阳便不说话了。

谢华琅轻推他一下,笑吟吟道:“九郎,你生我气啦?”

“都是你生我的气,我哪里能生你的气。”顾景阳道:“先前你不理人,我们有多久没把臂同游过了?”

“明明就是在生气嘛。”谢华琅心中甜蜜,眼珠一转,忽然伏到他耳边去,期期艾艾道:“要不,我进宫去小住几日吧?”

时下风气开放,男女同游不在少数,但若是同住几日,便有些逾矩了,顾景阳守礼自持,怕是不会应承,一个不好,兴许还会说她几句。

谢华琅有些后悔说这话,正待缩回去,手腕却被他捉住了。

顾景阳道:“好。”

谢华琅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你说‘好’?”

顾景阳道:“嗯。”

谢华琅又道:“这可不合规矩。”

顾景阳道:“我便是规矩。”

谢华琅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顾景阳侧目看她一会儿,忽然伸手抱住了她:“是。”

……

宫中尚且有事,顾景阳没有留下用饭,同谢华琅说了会儿话,便起身离去。

卢氏听闻皇帝走了,方才往女儿院中去,见她面映晚霞,神情恬静,眉宇含情,笑问道:“和好了?”

人真正欢喜时,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谢华琅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汪泉水,心中欢愉咕嘟嘟直往外涌,怎么也停不住。

她摸了摸自己面颊,果然还有些烫,禁不住低头笑道:“和好了。”

卢氏见她这般小女儿情态,如此纯然的欢喜,既觉感慨,又有些隐忧,只问道:“枝枝,你真心喜欢陛下吗?”

谢华琅抬眼平视母亲,道:“嗯。”

“那陛下呢?”卢氏又问:“你觉得,他也真心喜欢你吗?”

谢华琅道:“那样的真心,除他之外,大概再不会有了。”

“好,”卢氏含笑道:“你觉得他值得,那就足够了。”

……

第二日的清晨,谢华琅起个大早,采青递柳枝过去时,尚且有些奇怪:“女郎不再睡会儿了吗?还早着呢。”

谢华琅思及昨日顾景阳说的话,微微一笑道:“我睡不着,索性早些起身。”

不只是采青,卢氏见她早早前来问安,也有些诧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样勤勉。”

谢华琅笑嘻嘻的凑过去,轻摇母亲衣袖:“阿爹不在,我今日便想同阿娘在一起。”

卢氏从她话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动,倒没再说什么,侍妾田氏与谢偃其余几个姬妾前来时,见谢华琅已经到了,连忙请罪。

“不是你们来晚了,是她来早了,”卢氏只扫了一眼,便打发她们退下:“都回去吧,这儿不用人伺候。”

一众脂烟粉云散去,卢氏方才低问道:“陛下今日……”

谢华琅低头摆弄自己衣袖,少见的有些羞窘:“他是这么说的。”

卢氏哼笑道:“怨不得呢。”

女婢们送了时令瓜果与蜜饯来,谢华琅捉了把银杏果慢慢吃。

最后一枚果子没开口儿,她也不急,搁在案上,取下腰间玉佩,打算将它砸开,那果子倒很硬气,砸了两下,愣是没动静。

谢华琅正待砸第三下时,便有仆从自外间过来,喘着粗气儿,隔帘通传:“宫中有旨意到,请夫人与府中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