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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余生请赐教(30)

作者: 郁白 阅读记录

眼底不经意间,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

周景川私人住所在棠廊,赶回去时,朝阳初起,驱散昨日阴霾。小区内逐渐开始热闹起来。有人在跑步,也有一身正装匆匆赶去上班的。

季善被感染,昨日那股伤心绝望,有所消减。

周景川带着季善进入房间,把新拖鞋和睡衣交给她,“去洗漱,一会儿去书房找我。”

季善仰起头观察他,真心觉得这个人情绪浮动几乎没有。她也是真心摸不透一个月前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居然觉得他这种老古板的性格很有趣。

“谢谢。”

周景川眉间有几分舒展,他肃声说,“嗯,不客气。”告诉他书房在哪里后,他接了一句,“女孩子就是要懂礼貌,再接再厉。”

季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主卧,季善去了浴室。

水流淅淅沥沥,跟眼泪交织在一起,不断往下蔓延。

季善抿着嘴,咬着牙,用力握紧拳头。

她胸口燃烧着一股火,想要强大想要报复。相较于这些,对于自由便没有那么渴望。洗完澡,她擦干净头发,坐在床上,抚摸小腹。

她暗暗心道,宝宝,等妈妈让恶毒的人受到惩罚,就带着你去过简单快乐自由自在的生活。

……

书房门口,季善敲门。

听到里头一声‘进来’后,她推门而入。

周景川的书房跟在周家的不太一样,这里的风格更适合于他。很简单的冷色调。

他身穿白衬衫,戴了一副金框眼镜,沉着地看着报表。季善以前总觉得这个样子的人都是衣冠禽兽,但周景川这个人就神奇了,说他是衣冠禽兽吧,感觉又不像。说不是呢,他也有眼珠子发红,敛眉冲/撞的时刻。

“先坐着,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不落地说。”周景川没抬头,疏冷地张合嘴唇,吐出一句话。

季善问,“我说,你就信吗?”

周景川这才吝啬地将视线挪到季善脸上,他道,“你不说,我想信都不能。”

季善心头梗了一下。

过了会儿,她咬了咬牙,徐徐浅浅地开口,“昨天傍晚,一个号称是你秘书的女人联系了我,说是你要带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我当时不太信,但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之后,赵姨说有人送了礼服来,我才信。不过等我去了华泰,看到你身边有了女伴。我有些懵,刚巧佳琪在,她跟我说,这件礼服跟市长夫人今晚的服装撞了,她便带我离开,想从一楼后门走,但走出楼梯口时,碰上季温,她做出推我的架势,就在我护住肚子的空档,她滚下去了。”

季善说完,仔细观察周景川的表情。看他皱眉,季善的心凉了好几度。

“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信不信由你。”她转身,汲着拖鞋往外走。

周景川算是见识了季善的暴脾气,她根本不知道隐忍究竟是什么意思。站起身,攥住她的手腕。

“我没说不信你。”

季善怔了一下,这样的话,她怎么也没料到会从周景川的嘴里说出来。心中说没有触动,自然是假的,此时的她,嗓子发紧,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都二十了,都当妈了,整天哭哭哭,很没出息。

“真的?”

周景川回答,“你是我妻子,我没必要不相信你的话。”

‘妻子’这两个字,如一块小石子被抛进季善的心湖。

她拢了拢手,努力将这份悸动压下去,转而抬头,眼眶里泛着晶莹的光,“既然如此,我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周总你这个做老公的是不是要安慰我一下。”

周景川向来不大喜欢跟季善对视,她的眼睛里像是有钩子,勾着人不放,令他有种很陌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眉头皱了皱,他问,“你想要什么?”

嘴角展露笑意,季善大胆地环住周景川的脖子,有些委屈地望着他,“那你能不能帮我把我妈妈的骨灰从季家拿出来,还有我外公的房子,我去看了,还有好几幅明朝的字画没还回来。”

季善刚洗完澡,头发上萦绕着洗发水的淡香。香气与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掺杂在一起,窜入鼻息,如一股电流,直冲在周景川的下腹。

他头一次,不排斥,反而产生了浓烈的欲/望。

周景川对这个认知感到惊讶。

“行吗?”季善取下周景川的眼镜,软着声又问了一遍。

没了那片镜片,周景川的眸色更暗了。他眉心蹙起,把季善推开,淡漠地说,“别动手动脚。”

装吧。

季善没应他这句话,她清脆地笑了声,讪讪地收回手,说道,“好的,我老老实实的,周总你一定要补偿我哦。你可不要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可是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去做的,不然,我肯定不会去华泰。你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说完,她拉开门,往外走。关门之前,她回头,提醒周景川,“拜托了周老师,谢谢你。”

她格外多加了句谢谢,但是周景川听在耳朵里,却并没有感觉到舒畅,反而觉得季善在嘲讽他。

但究竟是不是在嘲讽,他弄不清楚,索性也不去探究。

压下体内乱窜的邪火,他告诉赵凡,“一会儿我发一个号码给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是谁,曾经跟谁联系过。”一个敢冒充周氏集团总裁秘书的人,他倒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有胆量。

吩咐下去后,他起身,去了主卧。

季善正在看书,他敲敲季善的桌子,“去趟医院。”

……

医院。

一宿过去了,季温的脸彻底肿了,本来还勉强算是个瓜子脸,现在彻底成了大饼。

碰一下就疼,眼一眼便哭,导致眼睛也红肿着,整张脸,用猪头形容也不过分。

“呜呜呜,妈妈,你帮我报仇!季善这个小贱人,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敏心疼得也跟着掉眼泪,她小心翼翼地抓住季温的手,哭着说,“温温你别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季温咬着牙,不断哭诉着,“我要她跪在我面前道歉,我要她道歉!”

季温情绪狰狞,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嗓音提得很高,癫狂不已。

“好好好,你放心,只要她妈妈的骨灰还在我们这里,就容不得她不道歉。不要冲动,你乖乖的,别扯到伤口。”

季善坐在副驾上,没搞明白周景川要带她去医院干嘛。

车子在车库停下,季善下了车,她跟着周景川,拧眉问他,“来这干嘛?”

“道歉。”

季善眼睛顿时瞪大,她顿足,声音冷得跟冰块似的,“别想,不可能。”

“在警局打人,本就是你不对,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都不能动手。”

周景川扣住季善的手腕,把人拉到季温病房门口。门没关紧,所以能听到里头传出的声音。

季善听闻,讥诮地撩起嘴角,她抬头望向周景川,一脸讽刺,“她们想用我妈妈的骨灰威胁我跪下来道歉,你听到了没?我做错了什么,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她就是该打,她敢说我妈妈一个字,敢动我妈妈的骨灰,敢用我妈妈骨灰威胁我,我就是要打她!”

谈到这里,她的情绪激烈,胸口起起伏伏,眼睛瞪大,怒视着周景川。

周景川眉头拧了拧,耐着性子解释,“打人就是错,她动动嘴皮子,没动你,而你打她,这就算你的错。”当初赵雯那件事,她以暴制暴他是生气过,却没让她道歉,原因就在于两方都动了手,谁也说不出理来。而这次,警局里,季温全程是挨打的,警局里有监控,季家若是去调了监控出来,不管昨天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视频放出去,坏了名声的只会是季善。

“要道歉,你去道歉。”季善衡声。

周景川按了按鼻梁,“那些字画还要不要了?”

“你也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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