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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162)+番外

“是我不满祖母如此疼爱你,不满你一来就抢了所有的目光,才会联合晋王置你于死地。”

陆起宣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没有丝毫遮掩对陆起淮的恨意,他是真的恨陆起淮,这个人的存在好似天生就是克他的。这一年来,他三番四处想置陆起淮于死地却都被他逃脱,不仅如此,每回陆起淮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他和他的身边人成了受难的那一方。

若是没有陆起淮这个人,他又岂会有如此下场?

他本该是荣国公府最受人尊崇的大公子,是祖母心中最好的孙儿,而荣国公的位置也将属于他…可这一切,却因为陆起淮的缘故都不存在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陆起宣想到这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外头的天色越渐昏沉,伴随着那沉沉的风声,他这笑声越发让人生出几分害怕。

谢老夫人看着他这幅模样,眼中是一片失望之色,她知晓自己这个孙儿素来是个聪慧,也知晓他心有不甘。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为了权力为了那个位置而做出这样的事。

或许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她竟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屋子里其余人都未曾注意到,倒是沈唯离得近先察觉到了异样,她眼瞧着谢老夫人灰白着脸色忙替人重新斟了一碗茶,而后是一面伸手抚着她的背却是在替人顺气。

旁人此时也察觉到了这番动静,眼看着谢老夫人这幅模样也急声问道:“母亲,您没事?”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些话却未曾说话,她只是摆了摆手,等到心中的那口气被沈唯顺得差不多了,她才握着沈唯的手止了她的动作,而后是朝众人说道:“我没事,你们都先下去,玄越留下。”

众人知晓他们是有话要说便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朝谢老夫人行完礼后便往外退去。

帘起帘落——

没一会功夫,这屋子里的便走了个干净。

谢老夫人手撑在扶手上起了身,而后她是朝陆起淮走去,等走到他跟前,她便屈膝朝人跪了下去。

陆起淮眼看着她这幅模样也是一惊:“老夫人这是做什么?”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弯腰伸手却是想扶人起来,只是谢老夫人却很坚持,她拂开陆起淮搀扶她的手仍旧跪在地上,口中是跟着一句:“是老妇人管家不力才会让这样的不肖子孙留在家中,倘若——”

倘若当日陆起淮真的出事,那她如今还有何脸面存活在这世上?

她想到这,脸上却是又显出了几分愧色。

“这与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世上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如此…”陆起淮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淡漠的,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微冷,当初的赵准不就是如此?父亲处处信任维护于他,可他又做了什么?

那个男人为了权力,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陆起宣会行出这样的事,他并不意外,就如他所言,这世上的人时常都是如此。

陆起淮想到这是又垂了眼朝谢老夫人看去,眼瞧着面前这张略微显得有些苍老的面容,他却是又缓和了面容,而后他是又用了几分巧劲扶人起来,口中也跟着温声一句:“所以老夫人不必放于心上,此事是陆起宣所为,于您和荣国公府并无干系。”

谢老夫人这回倒是未曾坚持,她是谢过人一声,而后便任由陆起淮扶着她站了起来。

陆起淮扶着谢老夫人起来后便又扶着人重新坐回到了那张罗汉床上,而后他也未曾离开,只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眼瞧着不远处的那位老妇人,他才又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老夫人也瞧见了,我如今留下也是想问问老夫人的意思,这张罪诏是要呈还是留?”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未有什么变化,就连语气也一如既往。

他便这样看着谢老夫人,口中是继续说道:“如今此事除了柳长席之外便只有国公府的人知晓,老夫人于我有大恩,这事,我愿意听听老夫人的看法。”

此时外间只余星点光亮——

谢老夫人侧过身子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眼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她一时之间却未曾说话。她承认自己的确是犹豫了,无论她经历再多的事,可面对自己的子孙到底还是留有几分牵绊…倘若此事真得呈到赵准面前,就算赵准看在赵睁的面上瞒下此事,可私下又岂会什么都不做?

起宣,这是犯了大错啊。

她有些苍老的手撑在扶手上头,却是过了许久似是想到什么朝人问道:“那位太子殿下的伤势…”

谢老夫人此话与先前陆起淮所言并没有什么干系,可她心中的确有几分奇怪,这位贵人如此严重的伤势如今都已好了,可赵盱却一直未有伤情转好的消息,更奇怪的是还不准任何人探望。

她实在想知道赵盱到底是什么伤。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看着人开了口:“赵盱的腿废了…”他刚刚说完这句便看见谢老夫人骤然放大的瞳孔,以及僵硬端直的脊背,他未曾移开眼只是看着人继续说道:“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谢老夫人在听完这话后一直不曾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那外头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干净,她才终于颓然得往身后的靠垫靠去…她合了合眼,却是过了许久才哑声开口:“您呈上去。”

倘若赵盱只是小伤也就罢了,可如今这幅模样,她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留下这份罪诏?

若是真得留下了这份罪诏,那么真得就如了赵睁的愿了,毕竟庆云不需要一个不良于行的太子,到得那时,这庆云的风向也就真得变了。

陆起淮眼看着谢老夫人这幅模样也未曾说道什么,他只是坐在圈椅上,却是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保全荣国公府,至于陆起宣的性命,我却只能量力而行。”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终究是睁开了眼睛。

她朝陆起淮看去,而后是朝人点了点头,口中也跟着一句:“多谢您了。”

其实这样的事,陆起淮根本没有必要与她商量,他明知道怎么做却是于他更有利的…她想到这便又叹了口气说道:“起宣自幼就不曾经历过什么磨难,又习惯了旁人的注视和夸赞,骤然遇见您这样一个对手,他也是心有不甘。”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中也有几分怪责自己。

起宣的年岁终究还小,这一年家中又出现这么多变化,如今他变成这幅样子,她多多少少也有责任。

陆起淮自然是察觉到了谢老夫人心中的自责,他面上的神色仍旧未曾有什么变化,口中却是说道一句:“难道老夫人以为,这桩事,陆家真得只有一个陆起宣牵涉其中吗?”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那份罪诏,她先前也看过了,那里头只提及了和起宣的事,并未说起旁人。

可如今看这位的意思,难不成?

陆起淮眼看着谢老夫人面上的疑惑,索性便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老夫人难不成忘了,当年陆二爷和柳长席可是同门师兄弟,若不然你以为,凭借陆起宣又怎么可能让柳长席点头?”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谢老夫人面上的震惊便又淡淡说了一句:“原先荣国公府的家事,我本不该干涉。只是身为晚辈,我却不得不给说一句心中话,陆二爷的心只怕也不小。”他说完这话也不再多言,只是起身与人告辞。

而谢老夫人看着陆起淮离去的身影,面容惨白,却是久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起宣年纪小,可步鞅呢?

陆步鞅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

冬日的夜便是这样,如今也不过刚刚酉时的样子,天色却已全黑了,他一身绯色官袍走下马车,只是刚刚走下便见以南迎了过来…陆步鞅看到以南倒是驻足了步子,以南是母亲身边的红人,向来在母亲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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