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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151)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第一轮果然遭拒。

“她回老家就是自毁前程,她是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今后会大有作为,我不想看她的人生走下坡路。”

“强扭的瓜不甜,她已经放弃理想了。”

“我会让她再捡起来。”

“您就不怕别人骂您?”

贵和被迫走出第二步棋——摊牌。

“外面已经有人议论了,说您自己结不了婚,就巴不得手底下的女员工都做大龄剩女。”

他只挑了比较文明的流言就把郝质华气得冒烟。

“他们怎么能说这种话,谁这么恶毒?”

“还不是行政部那边先传出来的,您也知道他们不能直接为公司创造效益,只能靠这种方法搏存在感。不过郝所,就算他们不乱说我也建议您别再挽留谢晓岱。”

“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

郝质华百思不解,她所受的教育是坚持真理,自古华山一条道,不懂变通。

贵和来替她开拓思路:“我知道您是为小谢好,想法也没错。可是正确的想法不一定放诸四海皆准,小谢要面临的压力还包括她的父母和亲戚朋友,她如果照您的说法去坚持就会被家里人孤立,以她的性格绝对承受不起。”

他知道从众心理是普遍的心理现象,人对自身所处的群体都有强烈的认同感和依附感,大部分人没能力做强悍的独狼,融入羊群是获取安全感的最佳途径。

郝质华很有独狼气质,想法与众不同。

“我想跟她的父母谈谈,他们不能破坏女儿的前途。”

贵和苦笑:“郝所,您连小谢都说服不了,怎么能说服她的父母?老年人的观念就是混凝土立柱,敲碎了也不能弯曲。他们觉得当图书管理员,相夫教子就是女儿最好的出路,您硬要阻止,他们兴许还会说您在妨碍小谢的前程呢。”

“为什么这些父母目光这么短浅,非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我爸妈从不这样,我工作上的事他们从来都无条件支持。”

“那是因为您很幸运,遇到了通情达理的父母,不是人人都像您这么好运,不被父母理解的孩子占多数,您得站在小谢的立场上思考,像这样强行阻止她辞职,也等于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贵和给了郝质华当头棒喝,他的才干果敢都不如她,却拥有她所欠缺的——贫寒的家庭、孤独的处境。正因为与谢晓岱身世相仿,他更能设身处地为她考虑。

郝质华的固执是理性的,一旦发现坐标错误就会及时纠正,她呆坐着,目光像迷途的鸟无处栖身。洗碗机是个好东西,可在边远少电地区,手洗相对来说更便利,大概真像贵和所说,谢晓岱不是不为,是不可为。

“真要放她走吗?我真为她惋惜,她说如今条件一般的女人想出头比登天还难,不想再挤独木桥,可结婚也不是阳关大道啊。”

她将一双手肘搁上桌沿,两掌合力撑住脑门,要问婚姻有多少不稳定因素,她很有发言权。

贵和明白她想到了自身的疮疤,安慰开导:“郝所,别郁闷了,这是她的选择,如果错了,她会设法回头的,您可以跟她事先约定,等她以后反悔了,再为她提供帮助。”

“那不就是让她走弯路吗?”

“有些弯路必须走,不然怎么知道哪儿才是正确的方向。”

靠摔打得来的经验才能成为明确的路标,贵和劝郝质华做一个大胆的医生,放任病人感染病毒,由此激发抗体。

临走时他提议:“今天不用加班,下班以后去撸串吧,大吃一顿心情就会变好。”

郝质华觉得这主意不错,母亲昨天刚好转送她两张韩国烤肉店的优惠券,得赶在过期前使用。

第51章 家暴

郝质华吃饭也是标准的女汉子, 烤羊排上桌后直接赤手撕扯,捧着肋骨大啃大嚼, 吃得满嘴油汪汪的。

上次吃西餐看不出来, 这次贵和才算开眼界,笑着打趣:“郝所您吃东西的样子真香啊。”

郝质华的节奏一点没乱:“你想说我粗鲁吗?肋排本来就是撕下来拿着啃的啊, 不然怎么吃得干净。”

“不,我是真心夸您。您这样才叫吃饭,不像有些女孩子太做作了, 看她们吃东西只觉得累人。”

贵和没撒谎,和太斯文的女孩子吃饭像搞法式,被连累得一举一动都别扭。他见过一个吃披萨把馅料全刮掉,只吃一丁点饼皮,呷一小口饮料就声称“吃得好饱”的女孩子, 当时很想问她是不是麻雀的亲戚, 饭量那么小。

郝质华不喜欢他这种拉踩式的恭维。

“怎么吃是个人的习惯, 你这么挑剔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贵和忙喊冤:“我可不是因为挑剔才找不到对象的。我不仅是房奴,还是个月光族,自己都养不活, 哪有钱养老婆啊。”

郝质华替他指了条道:“你节约点不就行了。”

他却说此路不通:“每个月房贷就三万多,再节约也没用。”

“听说赵国强也买了房, 房贷压力好像比你小得多。”

“他贷款少, 不过买房时不但花光了他父母的钱,连他爷爷奶奶的积蓄也垫上了,这就是三代单传的好处, 我可没他那么有福,我买房我爸就给了我十万块,零头都不够。”

“一对夫妻买房就要掏光三代人的腰包,我们国家的房价确实很可怕。”

二人闲聊着干掉两大盘烤串,贵和在欢快情绪推动下放肆越界,问她:“郝所,能说说您的事吗?您为什么一直单身啊?我这不是打听您的隐私,就是朋友间的正常交流,您不想说就算了。”

郝质华只是作风比较老干部,实际并不高冷,不排斥和小辈谈心。

“算不上什么隐私,我工作太忙了,相亲对象几乎都对这点有意见。”

“您没想过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为什么要换?这是我的事业,我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绝不能轻易放弃。如果我像谢晓岱那样也许早结婚,有了稳定的家庭,可那样我一定会后悔。”

贵和嘿嘿地笑,对她上一次失败的婚姻产生丰富联想,不知什么人能征服并愚弄了这个高傲的女人,嘴上还顺口奉承:“那是,您是有大志向的,套用一句古话,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一般平庸女人跟您没法比。”

郝质华见他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仔细说明:“我没那么了不起,就觉得从小到大那么努力地学习,考重点高中名牌大学,毕业后又不停进修,考各种证书职称,耗费这么多心血难道只为了做某人的妻子和母亲?我认为自己的付出还能发挥更大价值,为社会国家多做贡献,放弃也是对教育和人力资源的浪费。”

贵和不假思索问:“那您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呢?”

说完发现提问不妥,补充:“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这问题也没什么特别,郝质华照实说:“我希望他能够理解并尊重我的职业,别用传统家庭妇女的标准来要求我,能公平合理地分担家庭事务,要是能和我志同道合,共同奋斗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的要求看似不高,其实是水中月,近在咫尺却抓摸不着,贵和觉得这女人工作时求真务实,对待感情却倾向浪漫的虚无主义,志同道合共同奋斗,那就是所谓的“灵魂伴侣”,比楚璧隋珍还少见,她不肯屈心妥协,这辈子估计要孤独终老了。

饭后他表示要开车送她回家,郝质华却想借步行消化,贵和一问,她家离此十站地,不放心地说:“那太远了,天已经晚了,您一人步行不安全,最近单身女性遇袭的案件挺多的,还是我送您吧。”

“我学过防身术,一般的歹徒害不了我。”

“真的假的?”

贵和以为她只会些花拳绣腿就盲目自信,郝质华见他怀疑就想证明一下,让他模拟歹徒从身后偷袭。贵和不信邪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手腕一疼已被扭了个麻花,跟着双脚离地,天旋地转一个过肩摔,背部重重磕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坐了一轮过山车,尤其是饱涨的胃囊,险些炸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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