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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173)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不劳他费心。”

洛伊嘉瓠犀一露,现出早有预谋的微笑。

“如果您坚持拒绝,就请归还一样东西。梅总的母亲曾给过您一只玉镯,那是梅家祖上传给历代儿媳的宝物,你已经跟梅总离婚,没资格再持有这件传家宝,还请你物归原主。”

郝质华挨了电击,即刻挑明这坏主意的出处。

“这是梅晋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吧。”

无耻是恶毒的影子,两方基本同时出现,郝质华见前夫无耻到这地步,可以想像他的心已黑如煤炭。

再没有情面可讲了,他不仁我不义。

她收起惊罕愤怒,脸像一片空旷的雪地,声气是雪地上回旋的寒风。

“行,但那镯子是梅晋的母亲给我的,要还也得还给当事人,我回申州就去办这件事,你让他放心。”

轮到洛伊嘉慌张了,精修的一字眉竖成两根猪鬃。

“你想直接还给梅老太太?这种事用不着去打扰老人家吧。”

郝质华冷嘲:“我跟梅晋离婚时就想把那镯子还给他母亲,他母亲执意不肯收,我也因此感到很为难,心里总像磕着块石头,一直不舒服,谢谢你们给我提供了归还物品的机会。我现在就给他母亲发消息。”

她说到做到,当即掏出手机,洛伊嘉扑食的狗似的上前抢夺,郝质华轻捷闪避,她的高跷终于失衡,撞在洗脸台上,扭曲的脸仿佛大型车祸现场。

踉跄摇晃一阵,她忍痛直立,流露刻毒。

“郝工,你这是何必呢?女人太要强了没好处,梅总邀你合作是你飞升的大好机会,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郝质华诮问:“我的处境怎么了?”

“您现在的确算成功白领,可毕竟已到了不惑之年,女人的行情随着年纪看跌不看涨,要想找到理想的伴侣,解决下半生的孤苦,必须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梅总知道您的喜好,四五十岁的老大叔您是看不上的,想让年轻小伙爱上您,没钱可不行。”

她自信这是郝质华的死穴,下手绝不留情,郝质华果然愠怒。

“你也是女人,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正因为都是女人我才深深同情您,青春已经不在了,财富就是您唯一的筹码,如果您不想做婚恋市场上人人嫌弃的烂菜叶?最好接受梅总的邀请。”

洛伊嘉气焰正狂,门外陡然传惊雷,只听一个男人粗声叫骂:“郑咪咪你个狗贱人,以为傍上大款了不起,成天得瑟来得瑟去,你他妈就是一只鸡,是个男人都能骑能跨,烂得像五月里的水田,都不用犁!还自诩大美人呢,你敢说你往脸上动了多少刀子?鼻子嘴巴下巴眼睛哪样是真的?不笑像面瘫,一笑像僵尸,肉毒杆菌打多了吧!还敢眨巴眼发骚,当心假睫毛倒立戳瞎你的狗眼!你们家祖宗十八代的脸全被你一人丢尽了,我要是你爸,立马自宫谢罪!”

骂人的正是悄然而至的贵和,他见郝质华离席不久,洛伊嘉也跟出去,料其意图不轨,特地赶来查看,正听到她对郝质华大放厥词。他气愤难忍,悍然使出指鸡骂狗绝技,狠狠羞辱那女人。

洛伊嘉怒冲冲走出来,他还堆笑装傻:“不好意思,洛小姐,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惊着您了。”

洛伊嘉质诘:“你骂谁呢?”

“我前任女友,这娘们又骚又浪,到处勾汉子,骗了一个又一个,我也被她坑惨了,不狠狠骂她一顿,今晚睡不着觉。”

他巧妙地自圆其说,洛伊嘉挑不出漏洞,只得挖苦:“你也太没风度了,都说诋毁前女友的男人是人渣,你该引以为戒。”

贵和浓甜的假笑也需用胰岛素抵御。

“您这话太对了,男人不该说前任坏话,否则就是渣。”

“渣”字拖得绕梁三日,余韵不绝,洛伊嘉听出他在损她的男朋友,只苦找不到空隙发难,脑门朝天地快步走开。

贵和正要敲卫生间的门,郝质华风驰电掣闯出来,她在羞辱的火盆子里待够了,理智灰飞烟灭,欲和仇人同归于尽。

洛伊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时郝质华已越过她,其背影散发出炽热的气场,宛如盘古开天辟地的斧头。

她疾步回到餐厅,逼近餐桌,一气呵成地抓起酒杯照梅晋面门泼去。

如同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所有人都惊诧难言。

她放下酒杯痛斥前夫:“你别以为如今小人得志就能在我跟前耍威风,摸着良心好好想想,你的今天是怎么来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反倒来惹我,世上不要脸的人何其多,你梅晋是其中的佼佼者!我警告你,我已经把你从我的世界里遣返了,今后再敢到我跟前犯贱,当心我一巴掌把你扇到地上,铲土机都抠不起来!”

她宛若失控的大型机械,危险系数极高,人们不敢贸然制止。只有岳歆小心地上前劝说,生怕她用器皿砸他的头,等她转身含恨出走,方拍着桌子装腔叫骂。

“她怎么是这种人呢?太不像话了,真是败坏我们的公司形象啊,回头一定严肃处理!”

随后遑急地拿起纸巾帮梅晋擦拭,把“对不起”当标点符号使用。

梅晋已摆脱短暂的慌乱,他与郝质华夫妻一场,熟悉她的行事风格,在大庭广众下发飙并不稀奇。放下擦脸的毛巾后对岳董说:“请您息怒,我想郝工只是对我有点小误会,撒撒火就过去了,诸位都别往心里去。”

岳歆做出绝不姑息养奸的姿态:“那怎么行,她这分明是故意伤人,应该开除!”

画蛇添足的客套唤醒了梅晋的奸诈,这小人将计就计道:“说得也是,那就请您开除她吧,这样鲁莽的下属留着也是不小的隐患。”

岳歆马失前蹄,不尴不尬搪塞:“好,等回申州我就跟董事们商量,您也知道她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骨干,随便开除别的董事会有意见。”

“行啊,那我等贵司的处理结果。”

梅晋优雅起身,在洛伊嘉侍奉下穿好大衣,别过岳歆一行离去。他是受害者,有权摆这种架子。

洛伊嘉挽着他的胳膊,走出宴会厅大门后低声问:“莱顿会开除郝质华吗?”

梅晋笑道:“你觉得呢?岳董那么器重她,怎么舍得割爱。”

“你正经威胁一下他们或许会丢车保帅,郝质华再能干,也比不上嘉恒这个合作伙伴重要啊。”

“你懂什么,这是私怨,怎么能上升到公司层面。”

“那你何必给他们脸色看?装大度卖个人情不好吗?”

“哼,我不能让莱顿开除郝质华,但至少能借他们高层的手恶心恶心她,岳歆一定会逼她来跟我道歉的,她是受不得委屈的女人,逼得急了自己就会走人。”

此时梅晋的表情能与任何影视剧里的奸角无缝对接,他对这颗棋子志在必得,先要不择手段把她从别人的棋盘上剥离。

郝质华前脚跑出餐厅,贵和后脚抓起她的外套提包追赶,一直追到室外才赶上,急吼吼抖开外套裹住她。郝质华遒躁甩开,他飞快重复上一动作,没几个回合便激怒她。

“走开!别烦我!”

贵和着急:“天这么冷,您穿这点会着凉!”

“我着凉管你什么事,让我安静一会儿不行吗!”

“您想单独静一静可以,可先得穿衣服,我病还没好利索呢,您再病倒,咱俩交叉传染,谁都别想按时回申州。”

他锲而不舍据理力争,郝质华没辙,穿衣时泪腺忽然失控,两道滚烫的泪水冲开脸上的霜气,等顺着下巴淌进衣领,瞬间结成冰河。

贵和掏出纸巾替她擦脸,又被她躁怒避过。

“眼泪结冰脸会冻伤的,万一破相不是正中那对狗男女下怀吗?”

他递出纸巾,几秒钟后,郝质华默默接过,摊开来捂住面孔,剧烈的抽泣像不可阻挡的山风自胸腔内爆发,曾经那么用心爱过的男人居然向后任宣称她是没人要的老女人,这耻辱够她铭记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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