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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174)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伤害一个骄傲的女人,最有效的手段是摧毁她的自尊,听到洛伊嘉那番话,贵和已知郝质华身负重伤,可他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方法施救,只好帮她骂人出气。

“您别听那洛小姐瞎说,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她和梅总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她,整容失误,做人失态,早晚准得失败!跟这种女人交往的男人不是白内障青光眼,就是臭虫配屎壳郎,事实多次证明,真正的jp总是成双成对出现!”

“够了,别说了!”

郝质华嘶吼着叫他住口,谩骂是最虚弱的还击,越骂得狠越证明她是弱者。

在贵和央求下他们转移到一家酒吧,成年人的发泄方式很多,比较实惠的是喝酒,酒精一浇,胸腹中的块垒就溶解成怨言,不绝口地涌出来。

“女人的青春真的只能反应在生理上吗?容貌一旦衰老就成了人人嫌弃的豆腐渣?不配再跟人谈论感情,只剩下赤、裸、裸的物质交易?”

郝质华喝了一瓶二锅头,她起初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酒吧会卖白酒,原本点了芝华士,但贵和说小酒吧的洋酒全是山寨货,翻遍菜单替她要了二锅头,这种廉价酒有她需要的高度数,质量一般也可靠。

听她声调松弛了,他开始放心开导。

“理论上不是这样,可如今社会上很多人认同这个观点,特别是婚恋方面,女人年纪越大贬值越快。”

“所以我这种就只能做注身孤了?”

“当然不是,您这类女人是不受市场规律限制的,你们最大的资本是才华,不是青春,就算再老十岁也会有男人因为倾慕你们的才华拜倒在你们脚下,只是这种务实的男人比较少,您暂时还没遇到。”

贵和初见上司脆弱无助的一面,好似脱离高达驾驶舱的机动战士,也不过血肉之躯。

力量一对等,他就展示出自身优势——强大的精神能量,为她梳理情绪。

“我认为,您这么在意梅晋和那个洛小姐的话还是由于您没能摆脱世俗言论的干扰。世俗认为婚姻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部分,不结婚的人就不完整,这纯属洗脑。婚姻只是人生无数选择中的一个,并不是刚需,人没有房子住会露宿街头,但不结婚的人并不一定流离失所,一个人有能力有事业,还拥有独立自主的精神世界,独身也完全能过得好。”

郝质华赞成他的看法,但实施起来很难。

“可这个社会对大龄未婚女性的歧视太严重了,每次听到那些言论都叫人窝火。”

“年龄歧视不分性别,华为会清退34岁以上的员工,公务员一般只招收35岁以下人员,40岁以上申请房贷不容易通过,这些都是男女共同面对的问题。消除歧视近期是不可能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被歧视左右,那些恶毒的非议就像阴沟里的臭气,应该快速避开,而不是留在原地拼命作呕。”

年轻的下属见地成熟,仿若未下山的修仙者在入定中历尽了沧海桑田。

她感到一丝羞愧,笑道:“你真是个思想开通的人,也很乐观。”

贵和用笑容为他的真实年龄作证:“穷人就得乐观,45°角的忧伤是留给郭敬明那种有钱人的,我这种人哪怕兜里只剩一块钱也得开心地吹着口哨,不然就是把悲伤逆流成河也换不来别人的同情。您还能消沉,说明您拥有的东西很多,觉得不快乐,是因为追求的不是幸福,是比别人更幸福。”

“你真有意思,看来我该向你学习。”

“我们应该相互学习,我学习您的才干,您学习我的乐观,这叫互补。”

“学习前能先吃顿好的吗?”

郝质华无意中舔舔嘴唇,先前在宴席上几乎没吃东西,空胃囊里装了一瓶烧酒,这会儿烧得像火炉,急需投入别的柴薪。

他们去对面的火锅店吃涮羊肉,新鲜的肥羊加陈皮枸杞一起炖,汤汁奶白,肥而不腻,两个人毫不费力干掉一斤,贵和病后胃口大开,吃得停不住嘴。

“他们这里的羊肉就是比申州的好吃,真香。”

郝质华又往锅里倒入一盘肉:“这里靠近牧区,水土不一样,说到羊肉我上次出差在内蒙吃到的更好吃。”

她一提内蒙贵和就想起那次的惨痛经历,问她有没有陪那酒仙县长喝酒,他觉得他们那儿的人喝酒像喝水,当时若不是被灌爬下了,也不会错过与父亲最后的相见。

那次郝质华也成了县长的座上宾,她酒量不错,没步贵和后尘,听他大骂国内的酒桌文化,相应地发表见解:“他们那边本来就是酒桌文化的发源地,在酒桌上上下级关系分明,敬酒礼仪中存在明显的尊卑关系,有敬酒和罚酒之分,很像游牧民族在部落帐篷内欢宴的景象。”

贵和听了更有理由表达反感:“所以这不是中国的正统文化,应该反对和遏制。”

郝质华见他疾言厉色,很想捉弄他,指着桌上的酒瓶说:“那我们也别喝酒了,把这两瓶没开的啤酒拿去退掉吧。”

贵和连忙阻止:“别啊,我们这是朋友间交流感情,喝酒是为了助兴。”

“你的病都好了?”

“好了,我属蟑螂的,自愈能力很强。”

“我怎么觉得你属耗子,胆小如鼠。”

“那您是属豹子的,熊心豹胆。”

“不是虎背熊腰就行。”

“那样也不错,更有安全感。”

二人打着嘴炮哈哈大笑,贵和隔着热腾腾的汤锅看到郝质华脸上绽放起绯红的桃花,瞧着还挺美,便依次联想她三十岁、二十岁的模样,想着想着倏然醒悟,成年后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自在惬意地和女人单独相处。

第57章 交易

回申州上班的第二天郝质华被岳歆叫去谈话, 贵和早防着这出,密切关注她的动向, 见她面色阴沉地返回, 赶忙跑去董事长办公室。岳歆的情绪也像砂纸般毛躁,招惹他兴许会蹭破皮, 可贵和仍仗义直言。

“岳董,您刚才找郝所谈话了?是为前天她拿酒泼梅总那事?”

“是啊,梅总很生气, 让我开除她,我叫她去给人家道歉,可她非但不答应,还说我再逼她她就辞职。公司里有人说她脾气冲我还不相信,今天看来这人的性格确实有问题。”

“岳董, 您别听信那些谣言, 郝所人很好, 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还拿酒泼客户?即便她和梅总有过节,也该顾忌一下场合和影响嘛,都不想想这么做对我们公司损害有多大。”

贵和听岳歆的话音里长出爪子, 忙拿出指甲剪来修整,凑近低语:“岳董, 您还不知道郝所和梅总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

“梅总是郝所的前夫。”

老板脸上的皱纹登时淡化不少, 惊疑似洪水泛滥。

贵和不慌不忙将洪水引入沟渠:“这事千真万确,郝所亲口跟我说的,她以前跟梅总在北京发展, 离婚后才回申州。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离婚的起因肯定在梅总这边。前天我还无意中听到那洛小姐和郝所谈话,说梅总想挖郝所到他手下干活儿,郝所哪儿能答应啊,那洛小姐就以梅总的名义挖苦她,说她老了没人要,再不赶紧多赚几个钱就成了市场上的烂菜叶。您说这多气人啊,郝所当时气懵了,忘记梅总是公司的客户,只当他是不要脸的JP前夫,所以才拿酒泼他。”

岳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梅总对她的态度怎么怪怪的,敢情以前是一家人啊。郝所应该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我前天就不让她参加饭局了。”

贵和不遗余力地替郝质华辩解:“郝所自尊心强,不肯张扬这种丢脸的事,我也是凑巧才知道的。梅总要您开除她,就是存心借您和董事会的手难为她,要是逼走郝所,可不正好遂他的意吗?”

岳歆本就看出梅总有猎头的迹象,明白他是借题发挥后迅速想好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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