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多喜一家人(260)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淑贞阿姨,您要干什么啊?”

“阿姨盼这一天盼了十七年,今天就替你爸爸清理门户。”

合演的反派很快登场了,宋引弟进屋后诧异地问:“家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淑贞端坐运功已毕,起身大喝:“宋引弟!你往哪里逃!”

宋引弟头一仰认出她:“你是,淑贞姐?”

换来她一声冷笑:“你狗眼没瞎狗胆也不小啊,干了那没天理的事还敢回来!”

“俺干啥事了?”

“啥事?你打量我们记性差,都不记得你当年勾搭野男人卷款私逃的事了?多喜好心收留你,供你吃供你穿,没他你早饿死在路边了,你心有多毒,怎么能对他恩将仇报?”

明白淑贞的意图后,宋引弟不慌不忙列阵应敌。

“俺勾搭你家男人了?偷你家钱了?无凭无据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这事当年全镇的人都知道,你还敢抵赖!”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问你一句你抓到现行了吗?张口就来谁不会?当年你见天往俺家跑,俺还怀疑你勾引俺们家老赛呢!”

“你说什么?你们都听听这人有多不要脸,宋引弟我告诉你,人心狠,天不肯,你干了昧良心的事准会遭报应!”

“俺也奉劝你,拿棍子会遭狗咬,说坏话会挨人骂,俺回来找俺儿子碍着你什么了?你凭什么跑到俺家来撒野!”

淑贞常年称霸一方,久之难免夜郎自大,遇到外来的强敌,阵脚有失稳固,忙拉虎皮做大旗。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儿还是你家吗?秀明他们根本就不想见你!”

宋引弟孤身屹立阵前,有万夫莫当之勇。

“管他想不想见,这房子是俺男人留下的,他死了俺就是户主,就算把警察叫来也不能赶俺走!”

“好你个宋引弟,石灰倒在煤堆上,你还想混淆黑白?”

“是黑是白哪儿轮得到你说?三张纸画了个驴头,好大的脸面!”

“你作恶多端,必伤自身!”

“你明明无理,偏要闹事!”

“你不知羞耻,无所不为!”

“你撮盐入火,火上浇油!”

“你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你柴刀无鞘,沿山乱砍!”

两张嘴赛过十挺机关枪,将旁人的耳朵打得千疮百孔,秀明等人见识了宋引弟的厉害,都意识到掐架无胜算,个个灰头土脸。慧欣发现胜利面色紫涨,神情涣散,有失心疯的危险,忙上去抱住他,高声喝止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了,看把胜利吓得,脸都发紫了。”

宋引弟把这儿子当成救命丹药,切忌有失,忙弃阵来救。

“儿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呀!李淑贞!俺儿子要有个好歹,俺跟你没完!”

她搂住胜利抖身撒泼,淑贞血压升高,忘记之前夸下的海口,脸红筋涨地唤救兵:“这婆娘太霸道了,明明是她欺人太甚,秀明,你还不拿出点魄力来,任她在你们家称王称霸,你爸准得气得再死一回!”

慧欣恼了:“淑贞你别闹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插什么手啊。”

“慧欣姐。多喜生前跟我们交情不错,他家出了乱子我们能不管吗?”

“那也要你管得过来啊,没想好解决办法先大闹一气,你这不是帮倒忙吗?”

慧欣连向淑贞使眼神,封住她的嘴后转身找宋引弟和谈。

“小宋,你还认得我吗?我是林慧欣,就住在街后边。”

宋引弟不阴不阳道:“慧欣姐看您说的,俺眼睛还没瞎呢,怎会认不出您。”

慧欣客气相迎:“那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宋引弟也跟着惺惺作态:“俺知道您是文化人,说话一定讲理,俺又不是不懂事的野人,有道理的话当然会听。”

“那就好,我想先问问,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俺说了,就是回来和老公儿子团聚的,老赛苦命走了,俺只有胜利了,他要是不认俺,俺就没活路了。”

“是这样啊,既然你这么爱胜利,就该多为他着想,他当了十七年没妈的孩子,你冷不丁回来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希望你凡事多忍耐,别和其他人吵架,免得给胜利增添负担。”

“慧欣姐,俺也不想吵啊,您都瞧见了,都是他们逼俺的。”

淑贞气不过横插一杠:“你做贼的还怪抓贼的,有王法吗?”

慧欣怕她坏事,沉脸喝止她,又诚意正心劝宋引弟:“小宋,当年你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对,他们生气才骂你,你为胜利着想就该息事宁人,事情闹大了,难过的人还是他。”

宋引弟机敏地装可怜,抹泪道:“俺知道俺知道,为了胜利今后俺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求他认俺这个妈。”

她搂着胜利抽抽搭搭,在他心里哭出一片难于收拾的泥泞。

慧欣走过去温言安抚:“胜利,你别着急,没有人会逼你做决定的,你好好冷静,有什么想法就告诉哥哥嫂嫂们,他们会帮你想办法。”

胜利疲倦得手指头都抬不动了,无神道谢:“谢谢慧欣阿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先上楼了。”

佳音忙问:“你不吃晚饭了?”

“不想吃了。”

宋引弟毫无自知之明地责备:“你还在长身体,每天学习又那么累,不吃饭怎么行?”

她戳中胜利的三叉神经,听到他满是痛楚的爆吼。

“我说了不想吃!你别烦我!”

一声雷霆震出宋引弟的眼泪,她又像早上那样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呼天抢地唱苦命歌,胜利面疙瘩脾气沾水就糊,又急又烦地认怂了,拉着母亲的衣袖叫她起来,支吾道:“我、我待会儿饿了会下来吃的。”

到晚上九点他的肚子仍塞满烦闷,饥饿无处插足。珍珠进门见他躺在床上发呆,走来坐在床边拍打他。

“小叔,你不是在学习吗?干嘛躺着装死?”

他虚弱转眸:“我不是装死,是真想死,你去给我买瓶敌敌畏回来吧。”

“想死办法多得是,打开窗户跳下去就能摔死,干嘛还花那冤枉钱?”

“死丫头,你还嫌我死得不够快?”

知道大大咧咧的侄女不会体恤他的苦恼,他赌气翻身背对,肩膀又挨了两下。

“妈妈让我来问你想吃什么,她给你开小灶。”

“我想吃忘川水,孟婆汤,你们能给我弄来吗?”

“遇事就逃避,瞧你那点出息。”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珍珠一早就有建议了,主张快刀斩乱麻。

“四奶奶又没养过你,还把爷爷坑得那么惨,换成我就当她是堆狗屎,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和小叔性格迥异,思维怎能合拍,即刻被他否决。

“我也想拿她当狗屎,可她毕竟是我妈呀,爸爸生前还说她对我有生育之恩,嘱咐我一定要报恩,我不认她不就成忘恩负义了吗?”

“爷爷真这么说过?”

“我会撒这种谎?”

“爷爷真是的,干嘛以德报怨啊,太包子心肠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让那女人在家里长期住下去?”

“别问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胜利目前唯一能做的抵御就是闭关锁国,珍珠觉得他就是无能的清政府,没一点担当。

“你装死也不是办法啊,总得拿个主意,现在全家人都在担心你,怕你背思想包袱才处处忍着四奶奶。”

他被迫推包袱:“大哥才是一家之主,有事让他拿主意吧,别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你知道我小脑不发达,平地上都会摔跟头,没法完成那种高难度动作。”

“……好吧,那你就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有事我们替你顶着。”

他主动放权,不代表彻底切割,珍珠认为有必要提前通知他家人预备采取的举措,爬在他背上小声问:“小叔,如果我们强行把你妈妈驱逐出境,你会生气吗?”

上一篇:他敢撩教练[电竞] 下一篇:心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