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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261)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他惊讶回头:“大哥打算赶她走?”

“依爸爸的意思肯定会这么办啊,他恶心死四奶奶了,刚才也气得没吃晚饭,这会儿妈妈正哄他呢。”

矛盾心理像紧箍咒勒住了胜利的头颅,他忍不住抱头打滚,珍珠起初以为是装出来的,见他撞枕头不过瘾,开始撞床头的铁栏杆止疼才慌了神,急忙下楼去请姑父。

景怡千金一道赶来,检查后说:“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引起的紧张性头疼,先吃一片阿司匹林,睡一觉可能会好点儿。”

他让胜利吃下止疼药,等他安静睡下,示意妻子侄女跟他走,回到三楼苦口婆心劝她们:“你们最近别再刺激胜利了,他生理反应很强烈,恶化下去说不定会得抑郁症。”

千金怀疑丈夫过度紧张,他立刻严肃:“你别不在意,他这个年纪本就是心理疾病的多发期,情绪低落烦躁时不注意调节就会发展成青春期抑郁症,不但严重影响生活学习,还很难治愈。”

“那可不行,他马上就高三了,耽误不起啊。”

“所以才让你们消停点儿。”

珍珠也被传染了烦躁,抱怨:“小叔太软弱了,明知四奶奶是祸害,还不忍心跟她断绝关系。爷爷也是,干嘛留那样的遗嘱,那不是难为人吗?”

她话里透露重大信息,千金即刻锁定:“你爷爷留什么遗嘱了?”

听完侄女转诉,小两口又惊又疑,觉得这是必须全家共享交流的情报,约上贵和美帆一起到一楼找秀明夫妇商议。

秀明也很吃惊,质疑多喜是否真的说过这种话。

佳音百分百信任胜利:“那还能有假?爸这些年一次四妈的坏话都没说过,别人当着他的面提起,他也总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分明早就原谅四妈了。”

各人观点不同,贵和认为父亲的态度不值得赞许,埋怨:“爸也太老实了吧,哪个男人受得了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啊,还偷工程款,直接导致他破产,这么大一笔帐,他居然说算就算了。”

景怡替他释怀:“爸这么想也正常,可能觉得宋引弟对他也有恩惠吧。”

千金不理解这一说法,不禁迁怒他:“什么恩惠?用他的钱和野男人私奔也叫恩惠?那往后我也照样定制一份这种恩惠给你,你要不要?”

他苦恼皱眉:“话不能这么说,爸和宋引弟的情况很特殊,得另当别论。”

美帆从旁支援:“其实我也赞同景怡的看法,四妈长得虽然一般,但嫁给爸的时候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爸娶了个比自己小三十多岁的青春少女,还得了一个乖巧孝顺的老来子,说起来真是赚到了。我偶尔上网打听国外的代孕业务,要找四妈那种条件的,所有费用加起来至少五十万。”

贵和仍持反对意见:“当初她是无家可归才嫁给我爸的,说白了就是拿爸当冤大头,找个包吃住的旅馆顺便坑蒙拐骗,爸又不是没有子女,根本不想找人生儿子。”

“说是这么说,可你们也不能否认,胜利确实是爸最宠爱的儿子,他给爸的晚年增添了多少乐趣啊,那可是再多金钱都买不到的。”

佳音鲜少在家庭辩论中站队,这次立场鲜明地支持弟妹:“美帆说得对,爸是最心疼胜利,一再叮嘱我和珍珠爸好好照顾他,为了胜利他确实什么都能忍,我相信他是真心不想再跟四妈计较了。”

其他人没她耐性好,千金只是设想今后的场景就火大。

“那我们怎么办?跟着他一块儿忍?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景怡向她输送冷气:“我们现在采取过激手段可能会直接毁了胜利的人生,为了他和爸,暂时忍忍吧,我们是成年人,承受力肯定比孩子强。”

手足亲厚是赛家世代恪守的家训,为了小弟,刀架在脖子上也得忍。

贵和郁闷道:“看来从明天起家里得常备藿香正气液了,刚才喝了一瓶,否则饭都吃不下去。”

秀明听说有此灵药,让他给自己拿一瓶,他还得上班,不吃饭可不行。

珍珠欣慰地看着长辈们:“幸亏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们搬回来住了,要是只有我们一家摊上这事儿,爸爸非气死不可。”

她真说到秀明心里去,被给予了充分肯定:“对对,珍珠这话没错,你们在我还有个商量的人,不然头都炸了。”

人多力量大,天塌下来大家扛才不至于变成肉泥。

美帆很喜欢这一夸奖,笑道:“大哥客气了,一家人本就该同舟共济,可是我屋里那位工作太忙,今晚又不在家。”

秀明叹气:“我已经不指望老二了,弟妹,说实话,我觉得你比他更像我们家的人,老二娶到你这种老婆是他几辈子的造化。你什么时候演出啊?我们全家都去捧场,多买些票,把亲戚朋友也一块儿请去。”

“还早着呢,不过票已经售空了。”

珍珠还没来得及买票,听了这话很着急,幸好二婶给她留了几场票,还都是好位置。

景怡习惯赠人玫瑰,顺口赞美:“从这点就能看出二嫂的戏迷数量多么庞大,对你又是多么的痴迷了,相信到时他们一定会为你的精彩演出而疯狂。”

美帆受用完再谦逊:“说实话我也很紧张,好几年没登台,不知道能不能找回状况。”

“肯定没问题,你一直都像明星,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在一起能明显感觉出强大的气场。”

“哈哈,你真会说话。”

………………………………

家人们确立了以“忍”为纲的方针路线,开始将忍气吞声做为日常功课。家里当真风平浪静了两天,宋引弟每天早出晚归,动向可疑,但在家时还算老实,佳音单独为她准备饭菜,为家人免除了同桌吃饭的尴尬,其余人能躲就躲,不见不烦,倒也过得下去。

这天胜利放学后顺便到长乐正街的文具店买铅笔。这家店老板姓毛,平时都是他七十岁的老母毛老太看店,她和胜利很熟,见了他就问:“听说你妈妈回来了?”

胜利脸皮立时熟了一层:“哦,您听谁说的?”

“附近的人都在议论,说你妈妈前天刚回来的,现在就住在你家。”

“是。”

“我跟你家做了几十年邻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太婆劝你一句,千经万典,孝顺为先,你爸爸已经不在了,有个妈总比没有的好,如果你妈妈这次回来没起坏心,你最好还是认下她,免得外人说你没人情味,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

胜利头顶下起流星雨,砸得他大包重小包。这老太太平时就爱宣扬孝道,听说哪家有不孝子总是义愤填膺,可能与她自身处境有关。

此刻她正说得热乎,儿子毛老板从里屋出来冷声呵斥:“妈,你跟人家瞎扯什么?别人家的事要你指手画脚?真是吃饱了撑的。”

毛老太胆怯地不敢做声,等毛老板出门就开始唉声苦叹:“唉,养儿子有什么用,到老了还不得清闲,整天为他干活儿还换不来一个好脸色,水有源,树有根,不敬爹娘是畜生啊……”

胜利相信她并非指桑骂槐针对自己,却不能不引起重视,小镇舆论密度大,一家有事,百家公议,他若不认亲妈,势必逃不过不孝子的罪名。

他扛着父亲的遗嘱、流言蜚语,以及怜悯不忍这三座大山,深感前路举步维艰,想认这个妈,又无颜征求家人们同意,依然只能做一棵柔弱的墙头草,任风摆布。

回家的路上宋引弟追上来,她刚从城里回来,给他带了一包点心,见面就要打开让他尝。

胜利拒绝:“我不吃,到家就吃晚饭了。”

这几日宋引弟不嫌他态度冷,执着地用热脸来煨。

“晚饭吃什么?”

“不知道,总之是好吃的呗。”

“你晚饭少吃点,妈给你做吊炉饼。”

“什么饼?”

“吊炉饼,俺们老家的特色酥饼,可好吃了,保证你大嫂都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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