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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264)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文盲村妇说话直白,泔水桶子,香的臭的全往里倒。好在胜利够二,接受尺度也蛮大,闻此厥词也能忍住肝火,按住太阳穴问:“这么说,你当时把自己当商品出售,拿我当买一送一的赠品?”

“不!俺说错了!”宋引弟慌忙打嘴:“儿子,妈不是不知羞耻的人,真有那想法,早趁年轻去当妓、女了。俺们老家很多外出打工的姑娘都入了偏行,干个四五年,能挣上百万,回家盖新房开店铺,风光得不得了。可妈瞧不起她们,宁做花子不当婊、子,只有祖上不积德的人家才会生出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

“行啦,嗓门那么大,窗户都给你震碎了。”

胜利沉定地擦掉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儿,尝试与宋引弟换位思考,觉得她的理由并非谬论。女人无才无能,唯一的资本就是皮相,以母亲当年的处境,找个男人嫁掉确实是最佳出路。而她缺少傲人的美貌,有的无非是青春活力,以行情看,父亲算是优质买家,稳重宽厚,符合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基本条件。可是,人的欲望无止尽,得陇望蜀,东食西宿,解决完温饱,又开始追求情感肉体方面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便选择背弃。

他认为,这行为固然应受道德谴责,但从人性化角度出发,也可以理解。人不风流枉少年,正如她所言,老男人想找小姑娘,那小姑娘也偏爱俏郎君。前些天他们那个好玄谈的语文老师在讲到《礼记礼运篇》时说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见性、欲是人类除吃饭以外最大需求,想要鱼水和谐,必须男才女貌,朱颜绿鬓,女人若非极度缺乏父爱,谁愿意找爷爷?红杏嫁给老松树,出墙是早晚的。

她没受过正规教育,愚昧无知,又是穷山恶水里出来的,不懂仁义礼教,做不了节妇烈女很正常。听她自诉,当年只想占点小便宜,打量爸爸良善心软,才得寸进尺卷款私奔,这就是可怜之人干可恨之事,难以评说。如今钱是别指望要回来了,爸爸也已过世,再深究又有什么意义?

思及此处,他成功绕开牛角尖,双手搓脸,神气清爽不少,抬眼看看宋引弟,拿起剩下的半块饼啃食。

“爸爸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你一句坏话,估计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相信你不是为钱不择手段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漂到长乐镇这种偏僻地界,直接南下闯东莞了。”

宋引弟眼泪唰唰地流:“儿子,妈知道你委屈,没妈的孩子像跟草,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要是心里难受的话,就狠狠骂俺几句,解解气。”

胜利此时心如清潭,找不出怨憎生物,仇恨源头无外乎两点——深切的爱、惨痛的伤。在他记忆里,母亲雁过无痕,爱从何来?家人们疼惜庇护,又令他饱尝亲情快乐,偶因母爱缺失造成遗憾低落,也不过皮外小伤,转眼不治自愈。综上,妈妈于他就像外人,实在不值得花力气去恨,而且由于陌生,反倒容易原谅。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骂你也挽回不了损失,家里人待我很好,我没有妈妈也过得像块宝。”

“……妈对不住你,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初留下你,俺疼得摘心摘肺,走出几十里地眼泪还停不住,好几次想转回去接你。可是以俺当时的条件养不了你,与其带你走,不如把你交给老赛。老赛人好,又疼你,你跟他比跟俺强。”

胜利诚心感谢:“幸亏你当初脑子没发热,我要是跟了你和黄瓜男,八成会被当做杂草对待。”

“黄瓜男?”

“就是和你私奔的野男人啊,算了,多余的都别说了,你真有悔意,往后就老老实实过日子,跟哥哥嫂嫂们和睦相处,别再惹是生非添麻烦。我会照爸爸吩咐的好好照顾你,不保证自己今后有大出息,供你吃饱穿暖估计不难。”

他似模似样说着老成的话,找到了男子汉的成就感。

宋引弟顺着他,听一句应一声,双手合十道:“老天有眼,让俺遇到你和老赛这对菩萨父子,本来俺之前还担心过不了你这关呢,不成想你这么通情达理,俺们那嘎达的大人都比不上。”

“你们那嘎达文盲居多吧,我好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两年高中文化,知识决定观念,观念指导生活嘛。你有空也多读书,为提升国民素质做点贡献,知道不?”

人生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问题似乎解决了,可新开辟的路是否安宁,新搭建的桥梁是否稳固,不能靠预测推断。

第82章 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宋引弟事件是对赛家的考验,她只会在这一卷出现

宋引弟正式入住赛家, 在胜利耳提面命下,头两天相安无事, 可地里的黄蟮成不了龙, 从第三天起她渐渐显露侵略者的姿态,开始对物资进行扫荡。

这天佳音发现家里珍藏的好酒少了十几瓶, 以前千金送给多喜的人参鹿茸等贵重的中药材也不见了。紧接着贵和屋里的零食柜被人掏空,几十盒点心、糖果、巧克力不翼而飞。第三个被盗者竟然是灿灿,丢了好些衣服和漫画, 小孩很郁闷,衣服不重要,那几套漫画却是在香港买的绝版货,他还剩两三册没看完,如今不见了, 难道逼他看盗版?这小偷真缺德呀。

根据失窃物品属性, 基本能确定嫌疑人, 东西是小,恶气难咽。贵和厌恶宋引弟,更恨她手脚不干净, 明敲明打去讨伐。宋引弟倒没狡辩,但只认事实不认罪。

“东西是俺拿的, 酒啊糖啊本是用来吃喝的, 放在家里,谁消化了都一样,用得着这么心疼吗?”

贵和气极反笑:“十几瓶酒, 再加上我那堆零食,够开一个杂货铺了,你一两天就消灭完,得多大的胃口?”

宋引弟拍拍肥肚腩:“老娘食量大,坐那儿看电视,一口酒就一句台词,一集连续剧没播完,两三瓶老酒就下去了。不信过来验验,俺把手搁这儿轻轻一拍,酒就在肠子里晃悠,咕咚咕咚的,听得见不?”

“拉倒吧,你满肚子猪油,随时都能冒充酒坛子。酒和零食可以裹嘴,那十几盒中药呢?你也随便嚼着吃?还有灿灿,你偷他衣服做什么?穿又穿不了,剪了当尿布啊!”

宋引弟食指在左边鼻孔里转了转,作势要弹,贵和赶忙闪避,真想拿灭害灵狠狠喷她。

“衣服也是俺拿的,俺侄儿和灿灿差不多大,家里穷,买不起新衣服,俺见灿灿衣柜太满,衣服多得穿不完,就随手拿了几件寄回老家,顺便寄了几本书,想让山沟里的孩子长见识。”

贵和恼怒:“你未经许可擅自拿别人的物品,这种行为叫偷窃,现在被盗物品价值已超过1万块,我们完全可以报警。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恶习难改,有什么偷什么,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盗窃团伙派来踩点的了,老实交代,你还有同伙吧,那么多赃物不是一个人转移得了的!”

宋引弟作色道:“老三,你嘴巴这么贱你爸知道吗?俺不过拿你一点零食,你就说俺是贼,你一个爷们家吃那么多零食像话吗?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俺就是看不惯你这毛病,才帮你消灭一部分,你舍不得,不如俺吐出来还你!”

她当真抠着喉咙干呕,充分发扬泼皮精神,吊死鬼涂脂粉,死不要脸。

骚动引来许多人,宋引弟起先气焰十足,学母蜘蛛张牙舞爪,等胜利现身,立马改行唱苦角,屁股落地拍腿大哭。

“胜利,你快给妈做主!俺不过喝了几瓶酒吃了些糖果点心,你三哥就骂俺小偷,俺这么大岁数,还要被小辈污蔑,真是胸脯中箭,伤透心肺啊!”

胜利不明就里,佳音又不便直言,秀明烦乱,听说贵和丢了零食,怒道:“几盒糖果能值几个钱,吃就吃了呗,婆婆妈妈多难看!”

贵和说:“大哥,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女人把灿灿的衣服和书偷偷拿去送亲戚,这不是盗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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