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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316)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您是我领导啊,我考到一级证,我们所的软实力又能大幅提升,以后争取项目更有优势。不瞒您说,我还报名参考了一级结构师,打算两样一起过。”

这野心可一般,一级建造师和一级结构师都是业内最高级别的注册考试,通过率不到7%,郝质华当年也是分两次备考才通过,怀疑他有托大之嫌。

“那难度很大啊,我还没听过有人能同时取得这两个证。”

“那我就来创造记录吧,为了成为配得上您的男人,我会全力以赴。”

他言笑自若,好像那两本证书已是囊中物,还趁机在她脸上涂了一层丹砂,立时惹恼她。

“你再胡说我就把你踹到湖里去。”

“别呀,我不会游泳,掉下去肯定淹死!”

“那你就老实点别来惹我。”

她忿忿回归团队,以人群为屏障防御他的偷袭,一小时后全体同事转移到一艘大龙船上,进行湖上观光。明秀风景妖娆山水,目不暇接看之不尽,人们爬在船舷上不住闪动快门,还轮流去甲板上留影。

赵国强充当公共摄影师,一一为女同事们拍照,觉得不能漏了领导,对郝质华说:“郝所,您也来拍张照吧。”

郝质华接受好意,走到船尾的甲板上微笑着面对镜头。

赵国强试了试焦距,让她再往后退一点,这样才能照全身。

她依言退出半步,站在了船舷边,湖面波浪不稳,时有颠簸,恰在此刻一个浪头急扑过来,船身被撞个踉跄,郝质华重心摇晃,腿别在船舷上,噗通掉进湖里。

众人惊声尖叫,尚未回过神,一个身影飞箭般窜出船舱,直接射入郝质华落水的位置。赵国强听身后人呼喊才知那是贵和,明白他是去救人的,纳闷他几时学会了游泳。

再一定睛,郝质华已浮出水面,抹把脸不慌不忙游向龙船。她运动全能,游泳也是一员健将,在这种平缓的水域里往来自如。

船上的人猴跳舞跳惶急着,赵国强指着她身后冲她大喊:“郝所!贵和也掉下去了!”

郝质华扭头一看,那人正在七八米外的水面上扑腾,眼下只露出一双水草般疯狂摆动的双手。西湖水位低,最深处不到三米,但这点深度足够溺死不识水性的人,她急忙调头游过去,将那旱鸭子拽出水面,按救生指南的方法从背后抱住他,以免被他用求生本能拽入水底。

贵和不住咳嗽,脚底悬空乱蹬,听见郝质华在耳边大骂,混乱的思维才挤出一点头绪,顺从地停止挣扎,由她拖拽移动。

龙船和附近游船上的船工也下水救人,数人协力将他们捞起,贵和神志清醒,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

郝质华厉声喝问他:“你不是在舱里吗?怎么会落水?”

她没发觉愤怒源自后怕,只怪他太多事,尽给人添麻烦。

贵和好似雷惊的孩子开不了口,赵国强替他讨情:“他见您落水了,一着急就跟着跳下去救您了。”

这反而激化矛盾,郝质华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在贵和肩上。

“你明明不会游泳还跳水,这是救人还是找死啊?!”

他怯愞嗫嚅:“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刚才见郝质华落水,他心脏险些停跳,眼里只有她的安危,哪儿还顾得上自己的生死。郝质华内心五味杂陈,意识里蜷缩着一只暴躁的猫,抓出满墙满墙的刨花。

同事们见此光景群疑满腹,赵国强怕事态对两位当事人不利,急忙打掩护。

“郝所,你俩还是快回酒店换衣服吧,今天风大,会着凉的。”

郝质华也想逃离这尴尬境地,让他领着大伙儿继续玩,和惹事精一道上岸返回酒店。

浑身湿透了,没有司机愿意载两只水鬼,只能步行几百米去坐公交。

贵和踧蹐地跟着她,她走得那么快,像一把尖刀剖开空气,热辣辣的气流快把他的脸割出血来,到了车站,他鼓起勇气说:“郝所,您冷不冷?要不我们就在这边的商店买套衣服替换吧,老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她的腔调先冷成了冰。

“别跟我说话,你这个蠢货。”

“我怎么蠢了?”

“蠢到我都没脸说!”

“我不知道您水性好,就怕您有危险。”

“你下水就能让我脱险?纯粹添乱。”

“我听说西湖平均水深只有1米五,以为淹不着。”

“那我身高还不到1米五吗?目测能力这么差,也配当建筑师?我看你应该先去看看眼科!”

她每句话的声气都比前一句恶劣,贵和觉得他们的对话似在为争吵砌砖,忙另起炉灶,烹饪歉意。

“对不起,您是不是觉得我很靠不住啊?”

“岂止靠不住,三条腿的凳子,一碰就倒。”

疯猫在郝质华心里上天入地狂窜,看到贵和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真想按住暴打一顿,捏紧拳头却狠不下心,这心态就像人爱抚柔弱可爱的小动物,想狠狠揉捏又不忍下手。

她认为她一定出问题了,禁止自己理睬这个人,当天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贵和苦恼至极,闷在房里反思,入夜又遭赵国强取笑。

“你小子今天在演《泰坦尼克号》吗?人家郝所落水,你也跟着跳水,这下全所的人都看出你喜欢人家了,今天都在问我。”

所里的八婆不是一两个,他和郝质华的绯闻也传了非止一日,贵和落寞中竟忘记这茬,忙问赵国强有没有发挥好公关职能。

赵国强打着蒜味的饱嗝说:“我只能拼命替你隐瞒呗,这事不能先说破,要是产生舆论压力,郝所会更排斥你,你就更没戏了。”

“算你还有良心。”

贵和松了口气,闭气忍住他的口臭虚心求教:“现在郝所嫌弃我是蠢蛋,你快给我出出主意吧。”

想拜师就得先挨板子,又被他挖苦一通。

“你是够蠢的,那种时刻正该展现男人的沉稳机智,你倒好,直接来了个秤砣入水,还要人家女方去救你,这种拖后腿的人换成谁都得嫌弃。”

“我当时只想和她同生共死,没顾上思考就跳下去了。”

“你这就是纯情少男的思维,归其原因是恋爱经历太少。上学那会儿你那么受女生欢迎,人人都以为你是风流公子,谁能想到这把年纪了还是个愣头青。”

“那是,通常受欢迎的帅哥都纯情憨厚,像你们这种表面老实的丑男一个个风流韵事比谁都多。”

“逮着机会就损人,就这样还指望我帮你,我帮你多点几次蜡吧。”

赵国强过分摆谱招来一记抽,贵和横眉竖眼恐吓:“少说这些屁话,你损我的时候只多不少,快说,我现在该怎么挽回局面。”

他这才言之有物了。

“你在郝所心目中的印象已经固定了,现在改头换面只会给她反复无常的感觉,不过我觉得她就吃你这种人设。”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郝所是个大女人,才智主见样样不缺,作风还很强势,根本不需要男人依靠扶持。她要的就是一个理解支持她的对象,要是跟她三观一致,兴趣合拍那就更OK了。”

“这几点我都符合啊,那她怎么不肯接受我?”

“你们岁数差太大,她有她的顾虑嘛,你也知道她上过一次当,肯定害怕再进同样的坑。”

“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贵和火气上头,气冲冲到阳台上吹风,赵国强怕他真恼了,笑呵呵过来巴结:“没废话呀,我不是说了吗,郝所就吃你这种人设,你保持本色,多跟她撒撒娇,买卖萌,肯定有起色。”

说着献出一条妙计:“我教你啊,明早你装病起不来,我去跟郝所说,让她留下来照顾你,我们都走了,剩下你俩孤男寡女,接下来就靠你自由发挥了。”

贵和回嗔作喜:“这是个好主意啊,我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她单独相处呢。到底是奸诈的已婚男人,就是比我们这些愣头青诡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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