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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317)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这是见机行事,怎么又跟奸诈扯上关系了。”

赵国强一变脸,他俩的角色颠倒过来,换成贵和讨好卖乖:“是是,强哥足智多谋,小弟甘拜下风,这事就全仰仗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了,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报答。”

第二天他们依计行事,早上赵国强去向郝质华汇报:“郝所,贵和昨晚发烧,今早头疼起不来床,不能跟我们去玩了。”

郝质华很吃惊:“他怎么会发烧呢?”

赵国强的愁容货真价实:“应该是昨天跳水,上岸后吹风感冒了。”

好不容易赶走的疯猫去而复返,她嘴唇虚张两下,气汹汹吐出一句:“真是自找的!”

赵国强犹如大内总管般恭顺:“我也是这么骂他的,可他现在病得厉害,让他一个人呆在酒店不太好。但要是留下一人照顾他,大伙儿一年难得出来玩一次,留谁好像都不太合适,您看这……”

他等于递上稿纸逼她宣读,郝质华沉默数秒,泄气道:“你们照计划去玩,我留下照顾他。”

“到底是领导有担当,那就交给您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您给我打电话,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回来。”

这办事利落的狗友随后就将受骗者领回房,对那躲在被窝里呻、吟的骗子说:“贵和,郝所说要留下照顾你,你快别哼哼了,多丢人啊。”

贵和演技拿捏得刚刚好,气咽声丝的,俨然男版林黛玉。

“郝所,真对不起,我头疼了一夜,难受得快死了。”

郝质华伸手摸摸他的脑门,着手滚烫,让她的心猝然一紧。绝没想到骗子事前吞了大把的姜末,靠化学办法催升体温,造出发烧的假象。

“烧还没退,快去医院吧。”

“不用,国强给我买过药了,我现在起不来,只想躺着。”

赵国强已感受到二人之间的粉红气泡,忙识趣告退:“郝所,其他同事都在楼下等着呢,我先走了,这儿就拜托您了。贵和,好好听郝所的话,不许淘气啊。”

电灯泡一走,贵和开始无所顾惮地撒娇。

“郝所,我难受~”

郝质华蹲在床边忧心地打量他:“除了头疼其他地方难受吗?”

“不止头,现在浑身都疼,尤其是肩膀和脖子这块儿,您帮我捏一捏行吗?”

她没奈何,接下护理任务,让他翻身爬着替他按摩肌肉。

贵和喜不自禁,脸埋在枕头里偷笑,依旧哼哼唧唧地装病。

郝质华为了能让他舒服一点,卖力地伺候,不久累出满头大汗,停下来边擦边抖着衣襟。

“你等我凉快一会儿,这房间太闷热了,冷气都不管用。”

“房钱便宜嘛,郝所您受累了,我帮您扇扇风。”

贵和爬起来抓起床头的杂志使劲为她扇风,看她的刘海柳叶似的飘上飘下,心里又喜又爱,笑成了一朵花。

“凉快吗?风力再大点好不好?”

闷热散去,郝质华的智商也回来了,狐疑地审视他:“你怎么突然有力气了,身上不疼了?”

他急忙藏好狐狸尾巴,再次装出纤纤弱质,丢下杂志缩回被窝:“疼,我是为了您才咬紧牙关振作的,您一提醒我又受不了,哎哟~哎哟~”

郝质华收起质疑,继续关心:“再难受也得吃饭,我去给你买碗粥,你吃完了睡一会儿,看会不会好些。”

她下楼买了碗白粥,等他喝下又剥了几颗枇杷给他吃,然后吩咐他躺下。

“你闭上眼睛试不试能不能睡着,要是难受得厉害就叫我。”

她回房取来笔记本电脑,坐到阳台边的小茶几前,贵和老实了十分钟便睁开眼睛打扰。

“郝所您在干什么?”

“画桃源乡的CAD。”

“出来旅行还办公啊。”

“反正不能出去玩,时间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知错就好,下次再这样可没人会管你了。”

“这次怪我太莽撞,以后一定用成熟稳重的方式处理问题,您得多多鞭策我。”

“别往我身上扔套绳,这次是公司旅行我才不得不履行上司的职责,换做平时不会管你的。”

“明白,做您的下属真幸福,希望能永远身在您的领导下。”

他的语气好似活泼的趵突泉,听不出一丝病态,郝质华再度起疑,目光脱离屏幕烙向他。

“你是不是在装病啊,我看你精神很足嘛。”

贵和赶紧捡起伪装,活泉转入枯水期,眨眼气若游丝:“没,我真的在生病,怕您担心才强打起精神。”

郝质华不肯轻信,上前探他的体温,过了半日姜末失效,他的额头不冷不热,温度很正常。

“烧已经退了,看来你已经好了。”

他的花招还充裕,蜷紧身子哀唤:“烧是退了,可胃又开始疼了,昨天喝了一肚子脏水,肯定细菌感染了。”

“你拉肚子吗?”

“昨晚都拉脱水了,今天肚子里空荡荡的,想拉也拉不出来了。”

他尽量将情况描绘得严重,成功引起她的紧张。

“你怎么不早说,这种病不能拖,得赶紧去医院,走!”

说完一把掀开被子架他起床,贵和想耍赖,立即挨了通臭骂,只好假戏真做,乖乖就范,跟她去到附近医院。

坐诊的医生于百忙中抽出两分钟接待他们,略问一问病情就赐他一针抗生素。贵和自作自受,右边屁股上被凿了一个孔,疼得龇牙咧嘴。

“那护士以前是做木匠的吧,打个针跟钉钉子似的,疼死我了。”

郝质华搀着一瘸一拐的“病人”,心情有如郁闷的家长,黑脸埋怨这不争气的家伙。

“排你前边的小孩子都没喊疼,就你嚷得最厉害,害我也跟着丢人。”

他嬉皮笑脸应对:“可是您还是没舍得抛下我,郝所,您对我真好。”

“我是在尽义务尽义务!怎么会有你这么麻烦的人,真想打死你。”

她离暴跳如雷只差几步,他却不知死活犯险,再走几步就要死要活叫苦:“不行,我走不动了。”

“坚持一下,出了医院就打车走。”

“我整条右腿都像灌了老陈醋,坐着更难受。郝所,能让我扶着您的肩膀吗?这样可以省点力气。”

他戏演得逼真,郝质华已被套牢,步步深入陷阱,被迫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贵和顺势靠住她,为维持平衡,她只得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充当他的拐杖。

贵和如愿以偿,就算屁股被扎成莲蓬也值得,鼻尖凑近她的脸,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好像一小孩坐拥了一座糖厂。

郝质华承受着他将尽一半的体重,觉得这人和没腿的残废差不多,恼恨地瞪他:“我干脆背你回去吧。”

他傻笑:“不用不用,那多难为情啊。”

“你还知道难为情,我以为你的脸皮是铁做的呢。”

“铁也会发烫啊,您瞧我都羞得满脸通红了。”

他分明在指东说西调侃她,郝质华知道自己的脸比他还要红热,但坚决不肯露破绽,死死咬住上下两排牙,明面上与他对峙,内心里同猫搏斗。

走出医院,天空换了幕布,灰云仿佛千万只老鼠集体迁徙,几分钟后织起密集的雨线,街上的行人变戏法似的少了一半,剩下的都躲在五颜六色的伞盖下,没伞的二人到无人的公交站台避雨,不足一米的金属顶棚形同虚设,雨豆不费力气地砸向他们,落汤鸡的下场免不了,只是小火慢炖而已。

贵和心疼郝质华淋雨,抬头怨老天:“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啊。”

“五月天娃娃脸,本来就是半天太阳半天雨。”

郝质华也担心淋雨会让他病情复发,掏出手机叫车,忽听他问:“在西湖边上遇到大雨,真像《新白娘子传奇》里的情节啊,郝所,您看过那部剧吗?”

“这么经典的剧谁没看过,小时候我还看了好几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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