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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擅战(70)

“奉上命搜查!来人呐!开门!”

“给我进去搜!”

“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举着火把的士兵们,大声地叫嚷着冲入了老宅内。洪进冷笑一声,心道:要想捉老子,还差了那么一些火候。

想罢,他便翻下墙去。

他刚落了地,就陡然撞上一道男子身影。黑暗里,洪进只觉得这男子身量高大、下盘极稳,是个练过武的,当下便提起了戒备,与这男子交起手来。

不过四五招,洪进竟被制得死死,挣扎不得。

没一会儿,火光亮了起来。洪进咬牙切齿地抬头,怒道:“英雄不死无名之手,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男子的面容在火光里显得有些幽冷木讷,眼神直愣愣地瞧着他,口中答道:“在下江亭风。”

江亭风这个名字,京城人近来都知晓。那江家出身的寒门皇后,可不有个叫做江亭风的哥哥在北关当将军?

洪进闻言,大怒,口喷唾沫道:“好啊!竟将不破关的兵力都调来了!真是没想到这小皇帝心机如此深厚!”

江亭风依旧木着脸,答道:“我不过是路过罢了,今夜才进了城。”

“放屁!”洪进青筋暴起,满心都是出师未捷神心思、壮志未酬人先衰的绝望,“你捉了老子,还说你只是路过!”

江亭风点头,面无表情道:“当真是路过。我未婚妻子给我写了封信,说思我若狂,恨不得能身插双翼飞来。我见了信,便急忙来京城了。……你瞧,我当真是路过的,正赶着去见未来媳妇。”

洪进:……

放你娘的屁!!!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木】我真的只是路过啊!

第58章 京城变(二)

这一夜的京城, 注定难以平静。

宫中下旨,命禁宫卫兵连夜包抄淮南王府,说是王府上混入了意欲刺杀陛下的刺客,军士们定要将此贼子搜出。继而,也不管淮南王府的管家、下仆如何高呼冤枉,卫兵们便举着火把冲入王府中,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大半个夜晚,京城人都能听见淮南王府这头的动静,哭哭闹闹、砍砍杀杀, 惹人心悸,以至于京城百姓家家闭户,谁也不敢轻易探出头来。

说的是“搜查刺客”, 但谁都知道,陛下这是想着法子给淮南王找不痛快。百姓们唯恐搅入了这帝位之争的浑水, 纷纷躲入房中,从窗缝中小心翼翼地窥看。

到了后半夜, 淮南王府已被翻得七七八八,丫鬟、下仆们都被赶到一处,站在一块儿瑟瑟发抖。原本金雕玉琢的王府,便如被匪寇扫荡了一遍似的,四处皆是一团乱。

“胡将军!从淮南王府的书房里搜到了这个!”忽有一个军士急急来报, 手中捧着什么物什。

负责搜查刺客的,乃是禁宫副将胡将军。他留着两撇小胡子,精神奕奕地站在屋檐下, 目光如炬。听闻搜到了东西,胡将军立刻露出早就备好的诧异之色,惊怒道:“这、这是什么……!”

只见军士手上捧着的,乃是一块仿刻的传国玉玺,瞧起来和陛下案头的那一颗并无任何区别,便如同一工匠亲手雕出的。

玉玺在火把下盈着一溜儿的光,众军士皆露出惊骇之色,连一旁的王府管家、下仆等人,见了也是满面恐惧。

“竟敢仿作玉玺……!”

“淮南王这是有不臣之心呐!”

“恐怕这刺客,与淮南王脱不了干系!”

听见军士们按照自己事先嘱咐的那般议论起来,胡将军目光一沉,挥手道:“陛下给我先斩后奏之权。既是有心不臣,来人,搜捕淮南王李素!”

众军士听令,响亮喝了一声“是”,便愈发翻箱倒柜地去寻找李素了。丫鬟、家丁们个个腿软,纷纷跪地求饶,哭喊着“饶命”、“无关”等话儿。

只可惜,李素便如飞天遁地了似的,全无影子。军士们将偌大的淮南王府搜了个遍,也没能捉到他。

胡将军心道:竟叫这淮南王给逃了!真是愧对陛下的嘱咐!

从前陛下登基前,淮南王一派就三番五次刺杀于陛下。如今尘埃落定、帝位已定,淮南王却依旧不死心,竟直接密谋起事。陛下得知此事,便叮嘱自己捉拿李素归案,快刀斩乱麻。

只可惜,还是叫这李素给跑了。

王府已搜罢,胡将军摇摇头,令自己的部下们先行退出王府,只留一支小队驻守。他出王府时,却见得王府外头的街上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中似是坐着一个女子。

陛下派兵搜查淮南王府,懂事的平头百姓都躲回家去了,怎还会有人,且还是一个女子,在此处凑热闹?

但见那女子撑着伞冒雨下了车,匆匆踏雨而过,行至了胡将军的身旁。她穿一身丫鬟衣衫,梳的也是一对简单的双丫髻,抬头间,却露出一张沉鱼落雁面孔,正是乔装打扮的叶婉宜。

今夜淮南王府一片喧乱,想要不知道都难。

她在闺房中久坐,几次命下仆出去打探情状,一颗心越吊越紧。次数多了,竟叫母亲叶夫人发现,叶夫人冷着一张脸,叫她不得惹祸上身。

“这淮南王做什么事儿,与你又有何干!”叶夫人转着手上佛珠,念道,“你是有佛祖保佑的人,佛前抽的签都说了你要做皇后,你这辈子就是皇后的命!”

叶婉宜知道,母亲笃信佛祖,佛祖之言,那便是绝不可违背的。

换做二十年前,叶家风光鼎盛的时候,叶夫人可是一点儿都不信佛的,也不信庙里任何供奉的泥偶神像,只信自个儿与叶家人。

可二十年后,叶家已没了当年的盛宠不衰,叶夫人便将重回权势高峰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佛前,只盼着佛祖能还她的愿。这念想越刻越深,令叶夫人几乎如重了魔障一般。

“佛祖应了你是皇后,你来日便会是皇后。”这是叶夫人近来最常说的话。

可叶婉宜心道: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又岂会真的应验呢?

今夜,她被母亲勒令不准打探消息,可她又实在无法坐住,这才丢下了高门千金的礼教与脸面,乔装为一个小丫鬟,偷偷跑来了此处。

“胡将军,淮南王可是有了什么过错?”她匆匆向胡将军追问,满面焦急之色,“这么多的军士,这又是要做什么……”

胡将军久侍禁宫,也清楚这叶家大小姐与淮南王之间的纠葛。他向来瞧不起水性杨花的女子,便嗤笑一声,道:“叶大小姐,你这淮南王妃恐怕是做不成了。淮南王密谋造反,恐怕活不了几日了!”

夜雨纷纷,可叶婉宜手中的伞却啪嗒坠落在地。

她惨白着面色,几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滴滴答答的雨水顺着发丝流下来,落在她面颊上,如几道泪痕似的。

“他当真……”叶婉宜

“这种事,我又何必骗你?”胡将军甚是不耐烦,挥挥手道,“一介女子,不好好待在闺中,跑出来问朝廷事做什么!真是丢人现眼!”说罢,便大踏步离开了。

这话说的可是毫不客气,但叶婉宜却是听不进去了。

她满心满眼的,只想到从前在宫里初初见到李素时的模样。

那时,世人皆说她与李素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再相配不过。

彼时的恭维之声尚在耳畔,可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见叶婉宜淋雨,陪着一道来的叶柔宜藏不住了。她急急忙忙冲了过来,捡起纸伞,撑到了叶婉宜头顶,劝道:“姐姐,横竖淮南王已与你没了干系,你又何必如此记挂呢?还不如早早放开……”

叶婉宜却是凄凉一笑,道:“若不是我给他写了那封信,那定不会如此行事。这都是我害的。”

叶柔宜并不清楚姐姐与淮南王间的事,也不知道什么信不信的,只能露出微微惑色来。她甚至有些愤愤地在心底道:为了个淮南王,姐姐竟被人如此落了面子,那淮南王真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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