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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擅战(69)

她不是曼儿。

她不会厌烦极了这些京城的俗事,也不会不管不顾地想要逃离。她会为了另一个男人——为了李延棠——留下来,伴他左右。

……她不是曼儿。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加班很多,更新只能鸽了昨天的,8好意思....

第57章 京城变(一)

霍青别是来宫里接霍淑君的, 说是要送她去京城外的别庄避暑小住一段时日。霍大小姐陡一听到这消息,心底有些不大乐意。

“我在宫里头待的好好的,凭什么要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别庄?”她不敢在霍青别面前吱声,只能对着丫鬟红香大发脾气,“别庄别庄,不就是打发下人的地方!”

红香在心底小声道:霍家的别庄,怎会是打发下人的地方呢?但到底是比不过宫里的。大小姐又爱热闹,没了小郎将与褚姑娘,定然会无聊的很。

霍淑君曳着裙角儿, 在房间里头团团转着,口中念叨道:“要不然,我装个病?我可不想离开京城, 去乡下受苦受难!到了那等山里头,有没有人认识本小姐还是一说呢……”

红香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小姐, 九爷这么吩咐,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大小姐不如还是遵从九爷的意思, 去那别庄住一段时间吧。”

“我就是不想去乡下!”霍淑君的脾气更大了,指着红香道,“你还是不是我的丫鬟了?出去!”

红香没法子,只得退了出去。合上门前,不忘叮嘱道:“大小姐, 傍晚时九爷就会派人来接您了,到了时辰,奴婢会来请您的。”

霍淑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一副闷闷模样。

离开了风物繁华的京城,去了山里头的别庄,那日子肯定是别样寂寞了。既没有人追着她奉承,也不会有出门无数仆从的威风八面。向来金娇玉贵的霍大小姐,只觉得头大极了。

不成,她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霍淑君想着,便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窗扇,“吱呀”地推开了窗户,向外张望一下。她见四下无人,便把一只脚搁到了窗台上,双手合十,道:“小郎将,不是我不顾及姐妹情;我今次溜了,来日定会回来见你!”

她正想跳出去,窗外头竟转过一道人影。那人转的飞快,撞的霍淑君的手磕在了窗棂上,这重重一击,也令她手腕上的镯子裂开了。

她微一吃痛,低头又瞧见手镯上的裂纹,顿时懵住了。

这镯子并不算贵重,与她那一身富贵招摇的首饰比起来,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普通玉种罢了。但它难得就难得在,顾镜赞过它一声“好看”。

霍淑君还记得,那是在不破关家中的一日,她跟着江月心学剑法。她不爱练武,想方设法引开江月心的注意力,便顺手脱了这只镯子下来给江月心戴上,问道:“小郎将喜不喜欢呀?”

江月心转了转手腕,道:“我一介武人,不大适合戴这些物什。”

此时,顾镜恰好路过,见江月心白秀手腕上戴着这手镯,便赞了一句“好看”。便是因为这句话,霍淑君不想依照原来想的那样把这镯子送给江月心了,而是自己留了下来,隔三差五地戴上一日。

这一回,这镯子竟被磕出了裂纹,又如何叫她不心疼?

下一瞬,她眼眶里就浮起了泪意,口中恨恨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撞你姑奶奶?这镯子坏了,你可赔得起?”

站在窗外的男子愣了一下。

这男子竟是段千刀。

这一回,他又是跟着祖父段鹰入宫来的。

京城都在传言,淮南王似是有不臣之心。越是风声鹤唳之时,陛下便越需做好准备。若要一击制胜、捉拿淮南王,便免不了需要兵甲钱粮。京城原本就兵力充裕、甲胄丰渥,而这钱,则由段家供上,以表忠心。

以是,还真应了霍淑君当日的话,段千刀还真是时常跟着祖父一道入宫来见陛下。

段千刀与祖父不同,对这些京城时局、尔虞我诈不大有兴趣。他尚记恨着上回霍淑君一鞋底拍在他脑门上的仇,所以,他特地偷偷摸摸地溜来了霍淑君这边,想要找回些场子。

——真是胆大包天了。

结果,一不小心,他就磕碎了霍大小姐的宝贝镯子。阿丑文团队独家整理,所有版权归作者所有

段千刀瞥一眼这镯子,见它水头也不好,便嗤笑道:“霍妹妹,这镯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什,你心疼,我再赔你一千个、一万个都成。”

霍淑君听了,眼泪水却陡然滚了下来。她捧着那镯子,像只凶巴巴的小猫似的,竖着尾巴朝他吼道:“你懂什么!你根本赔不起!”

段千刀面色一青。

想他段大少从前也是纵横不破关的人,连霍大将军霍天正见了他,都要给上几分脸面。他又是年纪轻轻便家财万贯,要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这霍家妹妹,竟然说他赔不起!

段千刀怒从心底起,冷笑道:“霍家妹妹,你这话爷我就不大爱听了。我段家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什么东西是千两黄金买不起的!你说,你要爷怎么赔?”

霍淑君听了,哭的更凶了。

她只道这镯子是顾镜夸过的,独一无二,段千刀便是一掷千金,也绝对买不来一模一样的。她伤心了好一会儿,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

“段大少,”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说你无所不能,又要赔我东西。不如……便趁机带我出宫吧!”

段千刀得意一笑,一展手中扇子,风流笑道:“这有何难?区区出一趟宫,根本拦不到本少爷。”

***

时间便这样流淌过去了。

到了傍晚时,红香来敲霍淑君的门,左请右请,却始终没能请出霍大小姐来。红香暗觉事情不对,立刻推门而入,只见房内空空荡荡,只余霍淑君留下的字条一张——

大意便是,她去闯荡江湖了,勿念。

红香惊叫一声,险些厥了过去。

***

入夜。

京城的淮南王府后,有一片低矮的老宅,均是些老旧的居所。平日里,总是大门静合,不见人影进出,犹如荒废的鬼屋似的,可偏偏门锁光亮齐整,不见落灰,显然是有人照料的。

今夜,这片老宅异样地点亮了微弱灯火,房中坐着几个或年长、或年轻的男子,有布衣长袍,也有一身武装的,长相气质各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面上雀跃之色。

此几人乃是淮南王李素旧部,今夜应约在此处碰头。简陋桌上支了烛火,幽幽火光,映照的周围一圈人面色惶惶如鬼。

“多年劝说,王爷终愿答应起事,一成我辈夙愿,也不枉费你我一番苦心。”说话人名唤傅文斌,是个身形巍巍的白发老者,乃是李素从前做太子时的太保。

“今夜你我便连夜恳请王爷起事,夺回这江山!”令有一中年男子,趁此激昂、大飞唾沫,乃是李素昔日的东宫幕臣,洪进。

“只是那叶家迟迟不肯回信,也不知今次他们又将站在哪一方……”另一名男子忧虑道。

“那叶家惯是会见风使舵。”傅太保抚一把胡须,冷笑道,“恐怕只是在隔岸观火,等着王爷起事。若王爷事成,他们便出来攀亲沾故;若事败,则明哲保身,撇清干系。”

就在此时,门外头响起了急促的邦邦更子声。这更子敲的急切,与时辰也不对应,却是外头给的暗号,意思是有外人来了。几位臣子一听,立即变了颜色,匆匆起身,各自奔逃。

“不妙!恐怕是那李延棠想快刀斩乱麻,提前动手!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息!”洪进喷着唾沫,大怒道,“诸位还是快些走吧,免得叫人捉到了把柄!”

洪进说罢,便想翻墙逃走。他本就是武将,纵身上墙轻而易举。他蹲在夜色之中,睁眼一张望,却见得团团士兵已将老宅的正门口围住,火把的火光刺目无比,几要撕裂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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