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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擅战(73)

宫女无法,只得应下,去起草联络淮南王的书信了。

这信一出宫闱,便叫人飞速截了去。不出半日,清凉宫便得了消息,那淮南王如今正藏在京城外的青秋山上,只等着带兵起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更新真的贼不稳定,我自己也找不出稳定的码字时间,大家一个礼拜来刷一次就可以了_(:з」∠)_

也不知道双休日和晚上的加班到底要到几时....大家千万不要搞新闻啊...半夜2点都要从被窝里爬出来写稿子......双泪下

第61章 京城变(五)

李素藏在青丘山的事情一走漏, 淮南王一派便再也坐不住了。

翌日,天方蒙蒙亮,东边破开了一线鱼肚白,本该清寂的京城便喧闹起来。若是从高处望去,便能瞧见一线乌黑涌入狭长街道,密密麻麻,恍如黑墨河川,原是无数身穿玄色铠甲的军士。

但见为首军士高举一面正黄旗帜,上书一个大红“淮”字, 字迹游龙走凤,帜面被风吹得鼓荡而舞。玄甲军士跟随这面迎风而舞的旗帜,穿过泰半寂静京城, 朝着宫城涌去。

原本安静的晨间,满溢着盔甲摩擦与脚步踏伐之声, 如道道雷。

这些军士,正是淮南王李素麾下之人。

李延棠还朝前, 李素才是东宫太子,身旁自然有幕僚亲信无数。李素筹谋多时,拉拢京畿总司,蓄养兵力,这才有了今日这一支玄甲轻军的规模。

李延棠虽初登帝位, 手段却并不柔和。李素费尽心思,才保下了这样一支队伍。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玄甲轻军穿过宫城前宽敞长街, 直指第一道宫门——那气势磅礴、朱紫富贵的高门上,悬着“微思门”三字,正是先帝亲笔所书。

夏末时雨繁多,昨夜已下了一夜的雨,此刻的天气尚有些昏沉。马蹄踩过积水,飞溅起一片微博水花。李素身着厚铠,手提一柄宝剑,策马置于队伍中。

他阴鸷的面容透着一股冷刻,一双如鹰似的眼紧紧锁着皇城的方向。他身旁的副官见了,便连忙道:“王爷敬请放心,臣等定然誓死救出太后娘娘。”

李素不说话,只是扬起了手,示意身旁人安静。他的阴冷目光扫过尚且一片寂静的皇城,心底的冷意越泛越大。

这座皇城,本该是属于他的。

那皇城之中的龙椅,原本也是他的。

就连心心念念着皇后之位的叶婉宜,也该是他李素的妻子。

想到叶婉宜,李素的手倏然攥紧,掌心狠狠扣着剑柄,似要将这柄宝剑活活折断。他咬咬牙,低头喃喃自语道:“婉宜,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王爷?”副官不曾听清他的话语,凑上前去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本王不曾言语。”李素恢复了一脸漠然,冷冷喝道,“宣读李延棠罪状!”

他这一声令下,立刻有人砰砰击起鼓来,绑着红绸的鼓槌轮番敲打,令鼓声传遍了京城。继而,一名文士站在鼓前,拖长着声调,开始宣读傅太保所起书的罪状。

“身有大疾,欺瞒皇天后土——”

“血脉偏废,先帝九服内侄——”

“为君失道,庸政苛民薄国——”

每念一道罪状,李素的眸色便愈深一分。

他知道,成败皆在今日放手一搏。最大的变数,便是霍家。为了拖延住霍家的脚步,不让霍天正搬来救兵,他李素可是做足了准备才发难起事。

一月余前,淮南王的书信便已千里传至了大燕国,摆在了五殿下魏池镜的案上。

今日,魏池镜恐怕会带兵突袭鹤望原。就看那霍天正在抵挡大燕五殿下的同时,还能不能分神救下京城之中这位被他亲自扶上帝位的小皇帝了。

罪状宣罢,李素拔剑出鞘,以剑锋指向那微思门,喝道:“攻下宫城!”一声令下,众将士便浑身血脉沸腾甭张,怒吼着朝微思门涌去,如一片黑色的波浪似的。

李素策马缓进,唇边挂起一抹阴冷笑意。

李延棠欠他的东西,他迟早有一天要拿回来。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泛开,日头高升而起,驱逐了京城的雨意。可从云后露出的阳光,却并不能扫开满京的阴霾,百姓们依旧在家中闭门不出、瑟瑟发抖。

战况比李素要想的好太多。

这宫城之内,有五道宫门,过了五道宫门,方才是真正的内宫。不知为何,这李延棠驻守宫城的军力极是虚弱疲累,稍一进攻,便丢盔弃甲地逃跑。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是捷报频传,玄甲轻军已攻至了第三道门处。

“王爷,那李延棠精通文墨,是个文人,于带兵打仗一事上,当然不行。”身旁的副将连忙讨好道,“这宫城,想必马上就会是王爷您的了。”

李素却并不露喜色,只是疑道:“李延棠为人谨慎,定然不会犯下这等倏忽,小心有诈,不得疏漏。”

副将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由有些讪讪,连忙道:“王爷说的是。”

玄甲轻军已冲至了第三道宫门,在这名为“长安门”的城楼下与宫城的守军缠斗了起来。这宫门本是四四方方、四面皆可进的地方,如今便似一道小笼子似的,把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囚在这里。

一时间,喊杀声响彻耳际,鲜艳血痕流遍砖石。

这么大的动静,便是身处内宫,也不可能听不到。内宫之中服侍的宫女、太监们,多有乱了神的,他们不急着往外跑,只是纷纷去了西宫,想要借太后娘娘护一下自己。

若说有哪儿的人镇定自若的,那便是清凉宫的人了。李延棠坐在案前,听着模糊隐约的砍杀声,自顾自地下着棋,与自己对弈。他手持一枚黑子,落入棋盘上,口中叹道:“朕的棋艺,到底是比不得霍右相。”

胡将军奉命守卫圣命,此刻,他立马拍须溜马道:“陛下的棋艺已是天下无双。”

李延棠笑了笑,撩起袖口,问身旁的宫女:“小郎将在做些什么?我叫她今日起迟些,最好一觉睡到天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

宫女答道:“回陛下,方才派去的人说小郎将还未曾起身呢。”

“她若知道外头在打仗,定然会按捺不住,要冲出去代朕打仗。”李延棠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连日大雨,朕的双腿不大能行动,只能差个人去瞧她了。青梅,你去一下小郎将宫中,告知她不必慌张,凡事皆有朕在。”

宫女领命,退出了大殿,朝着江月心落榻之处去了。

她走到一半,忽被人唤住了。

“青梅姐姐,青梅姐姐。”李延棠的贴身内监王小六对青梅道,“你可有空?这封信,烦请带给西宫那头的金鸳姐姐。”

便是青梅被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江月心那头已发生了极是可怕的变化。

“你说什么?!淮南王的士兵要打进皇城来了?”

宫室之中,江月心双手撑桌,倏的站了起来。她惊诧了半晌,问面前的江亭风:“哥哥,你此话当真?这京城之中的守备,真的撑不住了?”

江亭风面色严肃,道:“为兄瞧着,正是如此。淮南王的军队已破了第三道宫门,若非是陛下有意放纵,那他定然会攻下宫城。届时,陛下都……”

江月心的心脏,嗡的震颤了一下。

帝位争夺,自古皆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若是阿延落败了,他在李素的手里,又岂能落得个好下场?!

这绝不可以!

“哥哥,你可否将帮我?”她立即蹙了眉,果断问兄长道,“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宫城陷落。”

“心心,你莫不是……”江亭风瞧见她满面坚毅,又露出了旧日征战沙场的神色,心底不由微惊,“要上阵破敌?”

“正是如此。”江月心点头,语气愈发坚定,“烦请哥哥借我盔甲武器。”

她仰起头来,双目灼灼生辉,叫江亭风无法拒绝。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是执拗的,若是打定了主意,她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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