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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33)+番外

“信?”

一声疑问,却并非是她的心腹使女,而是萧骏驰。

姜灵洲吓了一跳,身体僵住。她犹豫着扭过头去,透过纱屏望去,但见屏风后隐隐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萧骏驰。

姜灵洲将身体沉入水中,恼道:“王爷要进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本王来的不是时候?”萧骏驰往前走了一步,话里满是打趣之意:“夫妻之间,如何不可赤诚相见?”

姜灵洲狠狠攥了一团水花,低声嘟囔道:“谁要和你赤诚相见!”

萧骏驰没听见她的话,转而在桌案前搜罗起她的信来:“王妃要读信?我这就给你拿去。”

姜灵洲听闻,又是一惊——那信上写的东西,若是让萧骏驰瞧见了可不好。于是,她连声说:“不读,妾身只是在想着……先前,陛下写给王爷的那封信罢了。”

“噢。”萧骏驰停了身影,懒散答道:“怎么?王妃好奇?”

“是。”她将自己的身子缩的更低:“陛下所说的那位‘绿蕙阿姐’是何人?”

萧骏驰默了一会儿,说:“你以后便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绕过了纱屏。一转眼,他便站在了姜灵洲面前。

姜灵洲像个小虾球似的弓身躲在浴桶里,就差把头也埋到水下了。氤氲的水雾弥散得四处都是,连她的眼睫上都挂着两颗水珠子,还熏得她白肌里透着荔枝壳一般的妃红色,看起来极为可口。

“王……王爷。”姜灵洲有些心虚,说:“王爷做什么?”

“我怕王妃着凉。”萧骏驰瞥着她僵硬无措的模样,语气不咸不淡:“来替你更衣。”

说罢,他修长手臂一展,就从纱屏上取下挂着的寝衣来,另一手则捞起了用于擦拭身体的布巾,俨然一副要服侍她出浴的模样。

姜灵洲愈发不敢动了。

“王妃,站起来。”他说。

“妾……妾再坐会儿。”她答。

“会着凉。”

“妾不怕。”

“那王妃是怕我?”萧骏驰一皱眉,语气有些不客气。

一听这话,姜灵洲就更紧张了。她飞快地从萧骏驰手里拽过布巾,环在自己身上,刷得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不顾自己满身的水珠,硬着头皮便要把衣服往身上套。

裸呈的双肩,泛着珍珠似的光彩,又如刚打磨过的玉脂,剔透晶莹。轻薄的单衣一上身,便紧紧贴着她的躯体,勾勒出青春蓬勃的曲线来。

萧骏驰的喉结微微一动,眼神亦随之暗了下来。

姜灵洲未察觉他神态有变,兀自说着恭送之辞:“一路劳累,王爷还是先去休息……”

话音未落,她的腰便被人揽了去。

萧骏驰将她搂入怀里,低头便寻到她软嫩的嘴唇,胡乱地啃咬起来。

他的吻有些野蛮莽撞,仿佛是骨子里的狄部血脉,在这种时候终于透了出来。汉人的礼教压不住他从荒壁莽原深处而来的本性,叫他像只久未沾血肉的野兽一般凶狠。

姜灵洲被吓呆了。

她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无法动弹。

她惧极了,想要从萧骏驰的怀里挣脱,细瘦的身子又挣不开他那肌肉勃蓬的手臂,登时急得快要哭出来,口中发出不成语句的呜咽之声,仿佛一只被拔了羽毛、好生欺辱了一番的雀儿。

好不容易,她才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那男人推开了。

萧骏驰还是揽着她的腰,他看着她面孔上泫然欲泣模样,神色也沉了下来。

“灵洲,你果真怕我。”他伸出手指,替她拭去了眼角即将滚落的泪珠。他手腕上缠了一半的念珠坠下来,在她的面颊边晃悠着。

姜灵洲抖着嘴唇,嗫嚅道:“我只是……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萧骏驰松开她,将两手支在浴桶两侧,沉声道:“我们是夫妻,你却不喜欢与我亲近。这是为何?因为你乃大齐公主,而本王则是魏国的摄政者?灵洲。”

白色的热雾渐渐散去,姜灵洲低垂的衣摆落在了水中,被浸为了深色。她低垂头颅,目光躲闪,细声道:“非也,只是……”

“灵洲,你可知道,你的父皇向本王又索了竞陵五镇?”

猛然间一道惊雷,让姜灵洲如遭雷击。她抬起头来,轻声道:“妾身知道。”

“贪得无厌者,最惹人心烦。”他半阖眼眸,眉宇间有一丝乖戾:“你父皇如此作为,已失义旗。便是本王将河阳公主斩首示众,这天下人也无人敢有一丝非议。灵洲,你可知道,你已是你父皇一枚弃子?”

姜灵洲眼帘一抖,面露微微哀色。

她当然知道,父皇早就弃了她,如今她也算是寄人篱下,再无归所了。

在她出神间,萧骏驰将她从浴桶里捞了出来,打横抱起,又将她放到了床榻上。姜灵洲想要起来,他便按住她的手腕,将她反扣在被席间。

一抬头,她便看到萧骏驰的面孔。

“……王爷?”她的声音颤个不停。

“闭眼。”萧骏驰低声说:“你已经十八了,不是小姑娘了。”

他的发丝垂下来,落在姜灵洲的额际。

“王爷,你难道想……”姜灵洲愈发惊恐了,小小地挣扎起来:“在这驿馆之中……”

“想什么呢?”

萧骏驰松了手,坐起来:“王妃还真想继续坐在那冷了的澡盆子里,直到着凉为止?本王捞你出来,是怕你伤风。”

作者有话要说:大狗:你想多了,我是个正人君子【正色】

第26章 天子门

姜灵洲微微松了口气。

她压着心底轻微惧意, 小心翼翼去偷瞄萧骏驰神色,见他的面色不再是黑压压一团沉,反而带着些莫名笑意,于是心中渐安。

心中安定之际,她还小小腹谤了一句:一忽儿怒, 一忽儿喜, 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王妃以为我要做什么?”他问。

“……无甚。”她错开视线,小声说:“我看王爷先前那样气, 以为王爷要……咳, 没, 无甚。”

趁着她放松警惕的当口, 萧骏驰又扣住了她的手腕。“王妃的主意不错,为夫也觉得甚好。不然, 便依王妃所愿?”他如此说了一句, 笑容愈甚。

不仅如此, 他还作势要分开她的两条腿。

姜灵洲把双手一叠, 横在眼前,似只埋沙鸟一般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萧骏驰刚摸到她的脚踝,她就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疼……”

“啊?”

萧骏驰捏了捏她的踝骨,说:“这也疼?”

姜灵洲偷偷睁开眼睛,发现萧骏驰连衣服都没脱,顿时有些尴尬:“没,没事,不疼。”

萧骏驰看她手臂下一张脸惨白模样, 心里顿生怜惜,只能松了手。“先前是吓王妃的,王妃莫怕。”他道:“你若不愿,我不会迫你。只是为夫有些好奇,王妃这声‘疼’,是谁教的……?”

他的笑里有着一分恶劣。

姜灵洲仍旧白着脸,倔顶了回去:“出嫁前,华亭宫里的嬷嬷教的!”

“王妃知道的可真多。”他笑着轻轻拍了拍姜灵洲的脚腕,说:“本王自愧不如。”

一会儿,他又揽起姜灵洲来,同刚才一样去吻她。这一回,他温柔了些,不再如先前那般野蛮;而姜灵洲顾忌他刚才乖戾模样,也乖乖缩着,不敢反抗;如此,两人倒也尝了些甘甜亲昵滋味。

“我知你父皇是个求业之人,我方才那样说,不是真要斩了大齐的河阳公主,只不过是吓吓你罢了。”他的手攀上姜灵洲的肩,口中微微一叹,语气中略有无奈:“我不过想让王妃知晓,自此后,你所依者,唯本王耳。”

姜灵洲闷闷地应了一声,仍不忘说场面话:“王爷多虑了,妾自嫁到竞陵,便已是王爷的人了。”

听了她这般话,萧骏驰不由失笑。

这小姑娘总是这样,不肯老老实实说心里话,什么都要藏着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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