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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67)+番外

他一不留神,那小王妃就从他身子下钻了出去,溜得好远。她靠着壁角,还挑衅道:“当然与王爷说不得。我要讲首饰珠钗、衣裙臂钏,还有那女人小月事,王爷懂哪一件?”

萧骏驰懵了。

他还真的一件都不懂。

他登时有些咬牙切齿了——莫非想要笼纳住女子的心意,还得学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不成?他可不见傅徽整日里捧着珠宝衣裙研究!

恼怒之下,他下了床,把姜灵洲又捉回来,按在床上好好疼爱了一番。这一夜被卷红浪,折腾到三四更天才罢休,直让姜灵洲叫苦不迭,第二天险些起不来床。

她以为这一晚上已经算是让萧骏驰解了气,谁知道连着五六个晚上,夜夜都是如此。那家伙好似有浑身发泄不完的力气,总是拿折腾她为乐。

姜灵洲起初还能拒绝一下,说是“自己累了”,可次数多了,她也尝到其中乐趣,象征性地推两下夫君的胸膛,也就从了他。一向端庄矜持的人,也变了番模样。情至深处,又羞又涩,却什么糊涂话都说得出来,让第二天梦醒后,不敢再仔细回想。

到了这天晚上,眼看着萧骏驰又是磨刀霍霍向灵洲的模样,灵洲有些慌了。

再这样折腾下去,她可是要起不来身了!

明天陆皇后还请她去宫里呢!

姜灵洲乌黑眼眸一转,立刻想出个坏主意来。她开了箱笼,取出一坛酒来,捧到萧骏驰面前:“王爷,不如饮一杯助兴吧?”

面前美人眉眼里俱是笑意,那姣美面容更如初开月华,光彩熠熠,浑如天宫仙子,却不隔云端,触手可及。

萧骏驰明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也知自己一点儿都沾不得酒,可是看到她微扬唇角、含情眉目,便不忍心拒绝,只得接过酒杯来,小饮一口。

酒液入喉之时,萧骏驰想:若是哪一日,她在这酒里下了毒,恐怕他也会如饮鸩止渴般尽数喝下,甘之如饴。

姜灵洲本以为,他喝醉了,就会自己抱着绣鞋去地上打呼噜。谁知道,这一回他喝醉了,反倒是凶相毕露,极是凶猛地把她扛了起来,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便压了上去,浑似一个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乡野小子。

姜灵洲被他胡乱吻着,心里惊呼一声“不妙”。

——没料到,这次萧骏驰喝醉了,竟然是这般表现!

果真,他极是粗鲁地又把爱妃折腾了一夜,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他本就在军营里磨炼出好体力,浑身都是劲头;醉了酒,就愈发来劲了,险些没让她脱了力。到后来,也只能咬着被角,呜呜地低声嚷着了。

待万籁俱静了,姜灵洲倚着枕头,忽听得屋外有了沙沙雨响。

春夏之交,夜雨初落。

雨水婆娑,在四下漫溢而开。窗外叶片为雨水敲打,摇曳之姿映在了窗扇上。被这雨声所笼着,四下便听不到旁的声音了。隐隐约约的,好像是有了夏虫第一声匐在草里的幽长鸣叫,让人听不分明。

萧骏驰忽然将手臂笼到了她胸前,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那男人贴了过来,在她耳旁如梦呓般轻声说了句话,声音轻飘飘的,有些听不清。

“比之刘琮,王妃可是更欢喜我?”

“刘琮”这个名字,如一道惊雷入耳,把姜灵洲狠狠劈了一下。她浑身一僵,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继而,她又闷闷地拽上了锦衾,阖上双目。

反正她与安庆王也没什么。

身正不怕影斜,萧骏驰就可劲儿查去吧。能查出些什么来,她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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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姜灵洲挺着酸痛的身子,勉勉强强地起了床。蒹葭替她挑了一身蜜合色的纤髾裙,挽了发髻。正当婢女将一对步摇别入她发间时,萧骏驰醒了,扬起半个头来,问:“王妃要去哪儿?又去大光明寺?小心些。”萧骏驰又躺回了床上,“你多带几个人去,省得再出事。”

上次大光明寺里出了个假和尚,这寺庙从上到下都被罚了一通,住持更是被赶了出去。因而,萧骏驰对这大光明寺有些恼了。

好在那住持有了个“萧家御僧”的名头,去了其他佛缘宝地,依旧是德高望重之人,横竖只是换了个寺罢了。

“妾只是去宫里罢了。”姜灵洲答,“皇后请妾身去,妾不得不去。”

姜灵洲用了素淡的早膳,便出发去西宫了。待到了宫里,才知陆皇后还请了几个千金小姐、名门夫人来,其中就有徐夫人、徐二小姐与格胡娜。想来是知道姜灵洲与这几人交好,才特意请了来作伴。

因昨夜下过一场雨,宫墙玉阶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探出墙头的油嫩叶片儿,沾着亮晶晶的水珠子,迎着日光熠熠生辉。镇角鸱吻压着的琉璃瓦,便像是一整片的宝玉似的,格外亮眼。未谢春花沾着雨露,一片红蛮紫俏,鲜妍动人。

现在太延既无宠妃,也无太后;六宫之中,皇后独大,因而陆皇后面色舒爽,虽也和从前一

样板着端庄大方的模样,看上去气色比往日更好,眼角眉梢都带着轻快之色。更兼之她穿了一身丹蕊色错软翅凤的衣裙,好不华贵骄矜,一副母仪天下之姿。

“闲来无事,本宫寻思着太延的女子,多是能识字作诗的,便将诸位请来,想一同聚一聚。”陆皇后说罢,故作寂寥道,“这偌大宫廷,竟无几个妃嫔能作诗词歌赋,本宫竟连消遣都找不着。”

一名贵夫人连忙笑说:“皇后娘娘凤仪之姿,其他女子又怎敢在前卖弄?”

婢女们上了香茶、糕点,一时间席上似蜂须浮动、蝉翅搔头,绿鬓春烟里满目皆是莺莺燕燕,极是活泼热闹。桌上盛着海棠酥、梅花酥酪、脂髓薄片等物什,引人食指大动。

就在此时,宫婢来报,说毫州王妃不请自来,也要赴陆皇后的宴席。

陆皇后有些恼,心里暗怨这何宛清不知礼数。但何宛清来都来了,她也不能堂堂毫州王妃赶出去,毕竟陛下与毫州王可是亲叔侄。她瞥一眼姜灵洲,看她正专心研究面前吃食,好似毫不在意何宛清,这才让宫婢把何宛清也请了来。

一听毫州王妃也来了,诸位夫人、小姐心里有些不痛快。谁都知道那毫州王妃爱没事找事,今天必然会惹出不高兴来。

披着一身耦合衣衫的何宛清施施然入殿来,参见了皇后,这才落了座。上次姜灵洲没让她落得好处,她这次特地要坐在姜灵洲身侧,好反找些麻烦。

陆皇后生怕这毫州王妃又惹出事情来,连忙急匆匆催促道:“纨扇,还不快去拿签筒来?”

于是,纨扇捧了签桶,按顺次先到了徐明妍身旁,道:“请徐二小姐先抽。”

徐明妍伸手在签筒里一舀,取出一枚签纸来。展开一看,上书“喜得良缘”。众人立时调笑起徐明妍定亲之事来。徐明妍微微羞红了脸,取过纸笔来,闷头作诗。

纨扇又向旁挪了几步,令诸位夫人小姐都取了签,有抽到“春意盎然”、“上元佳灯”的,还有抽到“小管丁宁”、“竞渡船头”的。到了姜灵洲这里,她抽出一支“花色怡人”来。她在华亭时常习诗文,因而作一首诗不在话下。略略思忖了一阵,她抬笔便写出了四句来,写得是“蜂黄秋娘立幽丛,一夜自怜披清霜;翦翦寸心未归客,千枝遗香带雨斜”。

到了格胡娜这儿,她苦恼了好一阵,直嚷“不会写诗”,最后却还是把手伸到了签筒里,随手抓了一根出来。展开一看,写得却是“凤凰当空”。

她歪着脑袋,纳闷地念出这四个字来,嘟囔道:“凤凰当空要怎么写?我可没见过凤凰。”

殊不知,格胡娜身后的纨扇已是惨白了脸面,陆皇后也僵了面色。须知这一筒签书里,只有这一枚“凤凰当空”是事先放好的,本该由纨扇藏在袖里,由陆皇后抽走。谁知纨扇一时疏忽,竟将那“凤凰当空”也落到了签筒里去,还让格胡娜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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