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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洁癖(23)

作者: 唯挚 阅读记录

“目前没遇到钟意的女孩子?”

“最近伤了腿养了很久,伤好后又发现事业出现阻滞,头都大了,没有心情物色女孩。”

“我跟进你的心理状况四年了吧,”任泽余边想边斟酌词句,“我发现……你对女孩子只是有好感,但从来没有认真主动追求过谁。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梁松影知道自己情况,“没缘分,没遇到合适的。”

任泽余点点头,郑重地道:“以下我说的话,可能对你有点冲击,但我是基于职业负责的角度,对你说的。你对女孩子没有狂热,对同性恋却没有反感,每一次对同性恋的抵触都是拿家庭做借口,而不是针对同性恋本身。你有没有想过,也许……”

梁松影忽然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关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任医生,我想今天先结束,好吗?”

任泽余站起来,颇为理解地说:“好的。”

将梁松影送出门,又说:“若有什么疑问或烦心,可以随时联系我,Lan。”

“谢谢,再见。”

“再见。”

路过前台,那位姑娘仍旧很有礼貌地微笑打招呼,“梁先生,您慢走,再见。”

梁松影装着满腹心事,匆匆一点头,朝电梯走去。出门时,戴上帽子口罩掩饰身份。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按下一楼键,感觉到一瞬间失重后,车厢在掉落。

他望着按键旁边金属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镜子里的人也眨了眨眼。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现那张脸仍然很年轻,眼睛里有着热爱,不懈的追求。他的心永未停歇。但他想,看不出来,再过两个月就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坎,没想到迈得举步维艰。事业不顺,感情不顺。

他走出大楼,面对阴雨天,撑开伞走进雨中。

第17章 破冰

第二次练习合唱,仍然是在那间演练室,不过叶扬没跟来,宋礼也忙别的去了。偌大的舞台,梁松影和晏望霄两人站在中间,技术师在一个小隔间勤勤恳恳为他们播放伴奏。

中间休息十分钟,两人坐在台下喝水。

“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Lan?”晏望霄喝一口水问。

“比起初见你那时,进步很大。你一定很努力了吧?”梁松影道,“你的声音很不错,开始录制第一支歌了吗?”

“正在准备。可是,为什么我唱不到你那种感觉?”

梁松影侧头看他,“什么感觉?”

晏望霄咬着瓶口很困恼的样子,“就是不对劲的感觉,自己唱得很假。”

梁松影想了想,“我觉得挺好,不如你去听听自己的回放?”

播音间里,技术师让他俩带上耳机听。晏望霄还是越听越苦恼。

“没问题。”梁松影奇怪地道。

技术师也疑惑道:“确实没问题啊,各有千秋。Lan是最擅长这类抒情慢歌,偏向唯美自然,感情是水到渠成很到位,何况这首还是他自己作曲的。二少呢,嗓音低沉,或许让人有种精于技巧的感觉,但配合一生的主题,反而无形中添了一份沧桑。两人配合正好。”

梁松影看着晏望霄一脸沮丧,也觉得有些烦躁不知怎么办。舞台上最怕的就是观众还没喝倒彩,歌者自己先对自己失去信心。

晏望霄叹气连连。

他一副身体快垮掉的状态,软绵绵地把头搁在梁松影肩膀上寻求安慰,说:“站在Lan身边唱歌,Lan光芒万丈,我太自卑了啊。”

梁松影正想拍拍他肩膀呢,改为扯住他的手臂将人扯向门口,对技术师说:“他发神经。”

晏望霄回头对懵逼脸的技术师说:“我拍他马屁他还不乐意……”

重新坐回椅子,喝水。

晏望霄靠椅背伸直双脚,很放松的姿态。他将并排的椅子斜出去,侧对着梁松影,踢了一下他的脚:“皇上,我恭维您,您不高兴吗?”

梁松影缩了一下脚,“朕高兴得很。”

“那中午请我吃饭吧。”

“二少那是一张金口,几句话一番表演,你怎么这么贵?”

“一顿饭很贵吗?”

“要配得上二少身价,当然贵了。”

“好了,我知道你穷,那你随便请我吃点?”

梁松影失笑。晏望霄求请吃饭,还真难得……

“还有,咱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还一口二少再来一口二少没完没了的?”

梁松影明知没好话,还是很感兴趣地问他:“那叫你什么?”

“我朋友们都叫我亲爱的。”晏望霄脸不红心不跳。

梁松影取笑他,“二少段数也忒低,亲爱的darling甜心宝贝chouchou我统统叫遍了。”

晏望霄才想起来梁松影在朋友间确实嘴甜玩得开,什么“送给我亲爱的傅玉”啊,在人家怀里蹭来蹭去抱来抱去……他一下子不平衡了,敞开怀抱:“来叫一声。”

梁松影没理他。

“你怎么不叫?”

“谁让你是二少嘛。”

梁松影看看时间,说:“十分钟了,开始练习吧。”

晏望霄跟在他身后走,一边走一边戳他的脑袋,“叫吧叫吧……”梁松影笑着跳到一边,“你别玩了啊。”

两人很久没有像这样轻松地聊过天,这么聊一通,心情都挺好。接下来唱歌的状态比之前也好很多,放松之余发挥更自然。技术师在隔间连连竖起大拇指。

到了午饭时间,梁松影请晏望霄吃饭。选的是离公司二分钟车程的一家粤菜中式餐厅,里头布置得古色古香,装饰物摆件也十分精致,近看还经得起细节考究,可见主人很有格调。

晏望霄一听“丰年”食庄,马上表示自己和老板熟,去了一个电话预定包厢。到了丰年,晏望霄熟门熟路地带梁松影从后门进去,由服务员选取最短路径领去包厢,一路没引起谁的特别注意。

在桌边坐定,刚打开菜单翻了两页,食庄顾老板竟然马上出现。

“二少,Lan,你们两位都是好久没来光顾了,鄙店顿时蓬荜生辉。”看起来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顾老板,站在一边笑意盈盈道。

“生意兴旺。”梁松影笑了笑,翻着菜单问:“最近出了什么新菜?”

“有的。”

顾老板开始介绍两道新菜式,都是清淡口味,不重油,不上火。帮助他们下了单,顾老板替两人重新满上茶。

“Lan也是熟客?”晏望霄问。

“何止?他是这家食庄的投资人之一,装修设计理念也是他提出来,还有,大堂、房间那些古旧玩意儿,都是Lan一一搬回店来亲自摆弄的。”

晏望霄像发现新大陆,惊奇了好一会儿。

梁松影笑着朝他摆摆手。

顾老板是个和气人,他坐下,打开话匣子:“前年开店那天,Lan送了我一张名贵古董椅子做贺礼,听说是清朝哪个姓曾的文人用过的,让四个人一人握着一只椅子脚,很小心地抬进我办公室,说可以轻轻坐。问他价钱,不肯说。大家都不敢坐了,唯恐坐一下就散,可不,现在摆在办公室,识货的客人进来都多瞧两眼,围着啧啧讨论,就是不敢坐。”

“你快别提了,当年也是脑抽筋。觉得跟店的风格很配,以为送得体面很好,没想到一点派不上用场。”

晏望霄倒不赞同他:“古董这东西,原本就是鉴赏性大于实用性,只能说你送得雅致。”

“二少说得对。”顾老板附和,又提起:“Lan家里收藏了好多这些古旧玩意,是个高雅的人,跟我这种厨房火夫大老粗不一样。我还怕糟蹋了你送我的东西呐。”

“别这么说,你喜欢就好。”梁松影道。

“没看见……”晏望霄没头没脑搭了一句。

顾老板问:“什么?”

梁松影很快意会过来,说:“他说的是我在市中心的公寓。二少,我在东区还有一个房子,不常去住,所以摆了好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