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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56)+番外

作者: 令哲 阅读记录

“嗯,刚刚跟我爸吵架了,他打我我就跑出来了,”陈越阳吸了吸鼻子,然后推开沈时苍,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上个药,这次有点儿疼。”

其实陈铭抽他的力气和以前是一样的,但是这一次,陈越阳就是觉得比以前更疼,疼到了需要人上药、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沈时苍不去看他偷偷抹眼泪的动作,也没说话,转身去柜子里找药箱。

陈越阳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就穿了一条睡裤出来,毫不客气地赤膊趴在沈时苍的床上,露出从后脊到颈侧的一道红肿的淤痕。

趴下去的一瞬间,陈越阳突然觉得累极了。

药膏是软的,指腹是微凉的,覆在发热发胀的淤痕上时,有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酥麻,舒服极了。

陈越阳小声说:“寒假我不回去了。”

鲁凤芝已经不在了,他和陈铭又在今晚撕破了脸,对陈越阳来说,陈家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留念的了。

今年春节来得早,一月中旬就到了,哪怕是高三生,期末考试之后也直接放寒假,等等一月下旬在开学,直接复习到六月初,去参加高考。

因为每年高三放假的时间都不长,所以学生的寝室都不会封,可以一直住在学校。

前两年的寒假,沈时苍就是一个人在学校住着的。

那种孤独到了每一个秒钟的冰凉,沈时苍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收回了药箱,想到曾经的回忆,但是却迟迟没有开口。

直到陈越阳都快趴着睡过去的时候,他才听到沈时苍说:“这周日,去香港。”

这周日,是寒假的第一天。

陈越阳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他从床上重新坐起来,然后揉着眼睛问沈时苍:“你说什么?你让我去哪儿?”

沈时苍盯着那双沾了水汽和困意的桃花眼,一字一顿道:“我家。”

……?

沈时苍:“你去不去?”

第三十四章

去香港这件事,陈越阳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直接答应了。

他现在留在北京就觉得难受,鲁凤芝的火化仪式结束之后,他又被陈铭狠狠地抽了一下,这个城市又那么冷,冷到让他看不见任何希望。

但是,当他和沈时苍一起动身离开学校时,他就发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去香港居然要坐!飞!机!

陈越阳有着严重的心理性恐高,像翻墙、攀岩这种可以自我控制的登高他并不害怕,但是像蹦极、飞机这种无法自行掌控高度的事情,他就很恐怖。

恐高的起因,就是陈枫和陈越凝的飞机失事。这件事对于当时年纪尚小的陈越阳打击太大了。

陈越阳捏着机票,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沈时苍,别别扭扭地问他:“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坐高铁去你家?”

沈时苍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然后直起身,抬起头看他,往日里高冷又淡漠的表情,此时此刻难得地带了些烟火气,露出一副微妙而无奈的模样。

沈时苍看着他,说道:“太慢。”

陈越阳:“……。”

原本坐高铁这件事,放在几年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但是随着高铁的飞速发展,已经有不少高铁从北京直通香港了。

但是在时间上来看,地上跑的,终究还是比不过天上飞的快。

陈越阳抓了两下头发,有些暴躁地说:“那要不然我自己坐高铁去,我是真的不想坐飞机。”

沈时苍看着他,没说话。

陈越阳翻出手机,准备给自己买票,临要确认订单时,沈时苍终于开口了:“两张。”

陈越阳:“啊?”

沈时苍:“买两张。”

陈越阳:“哦。”

他飞速买完了两张高铁票,然后把飞机票重新递给沈时苍。

实话说,陈越阳从来都没想过,沈时苍能陪他一起坐高铁回去。

沈时苍这个人,珍惜时间已经到了一种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就连每天放学收拾书包的时间,都被他安排为回顾每堂课讲过的重要知识点的时间。

真的很难想象,他竟然愿意舍弃飞机这个节省时间的交通方式。

“苍哥,”陈越阳笑眯眯地喊了他一声,然后说,“你真的让我感动。”

他一边说,还一边夸张地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一边拍一边露出了一副无比浮夸的感动表情。

紧接着,陈越阳走到沈时苍的身边,又用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肩膀,继续说:“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然而,让陈越阳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说完这句话,沈时苍就立刻皱着眉,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嫌弃的意味简直溢于言表。

陈越阳有点懵圈,他刚想开口问怎么了,沈时苍就十分果断而冷漠地离开了寝室。

而且,关门的声音还特别响。

陈越阳想了好几分钟,都没想明白,这家伙怎么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但是想到以前沈时苍这种莫名其妙生气也有过好几次了,所以陈越阳也就没太在意,又继续收拾行李去了。

怀揣着“这冷得要死的北方拜拜了老子要去温暖的南方了”的心情,陈越阳踏上了开往香港的高铁。

但是等他真正到了沈家的老宅之后,他简直想把曾经单纯的自己一巴掌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没有人告诉他,香港的冬天,居然比北京还要冷。

而且是那种无孔不入的冷,冷到他窒息。

第二日清晨,陈越阳整个人都猫在温暖的被窝里,连新鲜的冷空气都不愿意呼吸一下,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彻底缩起来。

他听到敲门声后,也没有探出头,反倒是继续窝在被窝里,闷声闷气地说:“干嘛来了?”

陈越阳不用看,都知道是沈时苍。

沈时望工作太忙,所以就算是新年也留在了北京,处理公司里的事情,刘成海身体不好,也留在了北京。

前两年因为离家出走,沈时苍过年时都没有回老宅来祭拜外公和母亲,今年和沈时望的关系缓和了之后,沈时苍就回了老宅,顺便也替沈时望给外公和母亲上一炷香。

也就是说,偌大的沈家别墅里,只有沈时苍和陈越阳两个人。

沈时苍看着对方鼓成了一个团的被子,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早茶。”

“我不去,”陈越阳窝在被子里说,“这他妈冷得要出人命了,哪儿还有心情吃啊。”

天知道香港这鬼地方怎么会这么冷,更要命的是,沈家的老宅已经快一年没住过人了,虽然定时有家政过来打扫,但宽敞冰冷的别墅里,独独少了一丝人味儿,就更觉得冷了。

沈时苍走到床边,垂眸看了那团被子一眼,然后说:“外面暖。”

陈越阳一听这话,当场怒了:“老子信了你的邪!哪有外面比屋里暖和的?”

沈时苍顿了顿,难得拿出耐心,对他说:“这里和北方不一样,今天外面有太阳。”

说完,陈越阳又往后缩了两下。

沈时苍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知道不能再拖了,于是他伸手去扯陈越阳的被子。

两个少年的力气其实相差不大,但陈越阳昨晚被活生生冻醒,以至于精神状态不佳,扯了几下,被子就被沈时苍扯开了。

“你这是要冻死我!”他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恶狠狠地控诉道,“我昨晚睡觉,冻鼻子,被冻醒了。”

沈时苍毫无同情心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手中发力,直接把被子从床上扯了下来。

陈越阳“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冰冷的空气像容嬷嬷扎紫薇的针尖一样,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每一个细胞,那种冷到肉痛的感觉,真的让他毕生难忘。

沈时苍看着他哆哆嗦嗦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手忙脚乱地穿上棉服和秋裤,然后对他说:“穿好了去客厅。”

“没人性!太没人性了!姓沈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