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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球少年/棒球伙伴同人)永仓豪眼中的巧(12)+番外

作者: 萧郎君 阅读记录

人员分布还是跟上次一样。青波、真晴、良太三个小不点去外野。泽口、江藤、东谷照顺序进入打击区。巧是投手,我是捕手。

我其实很担心会像上次那样接到巧的球之后整个手臂都是颤抖的。当时还好有稻村先生加入。因为稻村先生的加入,掩盖了我棒球技术上的致命缺陷。

那是一场非常快乐的棒球。

也是一场让巧极其不愉快的棒球。

本来是好球带,一直都是那令人背脊发凉的怪兽投球。弓起身子的时候我发现巧的身体动作有点僵硬。耳边传来一种古怪的哔哔声,我以为是公园另一个角落是谁家的孩子在玩玩具就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这种声音对巧的影响这么大。巧,投出了怀球。青波接到了。我至今还记得那一记怀球和巧脸上的表情。球出手之后,对它的轨迹再无力掌控的那种绝望感,第一次在巧的脸上看到。

球被金属棒击中的声音刺耳到好像破空的箭在耳边飞过。失控的球好像脱离父母掌控的野孩子,往天空最高的云朵飞奔而去,飞得太高的最后,无力地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往地上坠落下来。一如巧的心情。

难道败局已定了吗?

“真晴。那边那边。”

“青波!在你那边。”

“青波!”

所有人都盯着青波小小的高举的手。巧也不例外。“青波,看球。手套再举高一点!要下来了!眼睛不要离开球。”

球进了青波的手套,青波一屁股坐下,不过还是紧紧握住手套并没有掉球。“接到了。我接到了。”

青波举起手上脏兮兮的棒球,欢喜地原地跳起来。“哥哥,我接到了!我接到球了!”

这个小孩子,无论多少次,只要接到球,一直都会这么高兴的呢。

我当时觉得青波的笑好像发光的棒球。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追求的棒球跟巧的棒球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跟青波的倒是很相似。对我来说,无论的棒球还是篮球都是一样的。都是快乐的。但是,只是棒球,正好给了我与最多人交流的方式。在德国的这几年,我也尝试了篮球、冰球,说到底,这就是一个体育运动。棒球,因为在日本的普及性太高,使它具备了超过其他体育运动的交流功能。当然,仅日本而言。听说在遥远的中国,同样具备这样功能的是乒乓球。

扯远了。当时,我正被青波的喜悦吸引。反应过来的时候,巧已经揍了江藤好几拳。江藤嘴上骂着巧说他自己分心赖不得别人,手上却完全没有抵抗的动作。任由巧把他嘴巴打破。我从背后上去抱他双肩的时候差点被他带着往前走。

投球时候的那古怪的哔哔声,是江藤的呼叫器。是江藤那娃娃脸的妈妈给他定制的补习班的提醒。

相对于家教超严的江藤,我算是相当幸运的。母亲能跟我打商量。父亲再不愿意也不会强迫我学习医学。他只是一直相信,医学的魅力超过世上其他任何学科。我作为他的儿子,自然而然会被它吸引。

巧怪江藤对棒球不用心。

“这不过是一个社团活动而已。”

江藤再一次挨揍了。不知怎的,那一拳仿佛是巧冲着我的心头打的。跟江藤的身体一起,我在后面颤抖了一下。不可否认的是,我当时跟江藤有类似的想法。如果这种想法被巧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捕手白天跟他开开心心谈着打上甲子园,夜里开了台灯翻开补习书一道一道数学题刷到半夜,不知道他是否也会给我一拳。用棒球,狠狠地砸在我心头上。对我说跟江藤问的话那样,“你把棒球当成什么?”

社交手段啊。体育运动啊。反正,棒球不是我的生命。一直不是。

在遇见巧之前,给真晴补习、听东谷诉苦他们家农场好多事情做、在神社后面坐一天只为钓上来一条蓝腮太阳鱼、田埂上吹一口气看着蒲公英飘飞到半空飞到看不见的远方、去东谷家帮忙挑选好坏的草莓的时候跟泽口一起眼睛紧紧盯着低头的大人二话不说往对方嘴里塞一颗红的大的,这些全部都是可以称作是我生命的珍贵的东西。

遇见巧之后,他说只有棒球。我也曾迷茫,也曾被他带着走。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来了这里,离开了日本,离开了巧。

江藤转学去了住宿的国中。三年与棒球无缘。车站送别的时候,正是樱花落下漫天飞雪的时候。江藤把那红色的呼叫器给了巧,说要送给巧,让他可以练习到听到哔哔声也能不受障碍投出好球。

那个呼叫器,巧当垃圾扔在了车站垃圾桶里。

离开棒球,离开日本,我在巧心里面是不是也等同于那个完好无损甚至工作出色只因为与他无关就被无情当成垃圾的呼叫器呢?我至今没敢问过巧。事实上,在德国这四年,我一次都没有写信给他。同样的,他也没有。

他有他的棒球,我有我的约定。自从我说出那句不可挽留的话,巧的拳头砸在我身上开始,我们之间的线已经活生生被扯断了。

不。

应该是在很久之前,在父亲问我是用怎么样的眼神看着巧的时候,在我把蓝腮太阳鱼送给巧的时候,在县大会被巧的球吸引的时候,这一个错误的交集就已经开始被我们误认为是命运的羁绊了。因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现在这样反而才是对的。

第10章 跟巧的第一次

新田东中棒球队,是我跟巧第一次进行那最亲密一次接触的唯一一个线索。也是坚定我考上德国墨尔本大学的最终决心。更是压死我们之间本就破烂不堪的投捕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月,新入社团的第一天早上。听说巧被痘痘脸男子纠缠,要他系好衣服上最后一颗暗扣。巧不服从的性子起来了,就是不系。还跟那人杠了起来。好像还救了他们班类似情况的一个女生。巧因此被教练叫到了办公室。不过没有收到责罚。他竟然问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到责罚。真是太奇怪了。我还以为出事了。结果下课去找他的时候,这个小子,跟那个他救下来的小女生笑得那么开心。白瞎了我的担心。

“不过是一个暗扣而已,我并不在意,只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会把它打开。”

这就是巧的回答。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巧这样不服从的性子,早晚是要吃亏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当时的我对此浑然不知。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直直竖起了拇指,引巧出来长长的走廊,到操场去,去做投接球训练。

巧的个子又长大了一些。肩宽、腰围、体重都增加了不少。不过对我而言还是相当小巧。因为同一年出生的关系,我笑话他长得这么娇小玲珑,像个女孩子。结果巧很不服气地说他比我大三个月。我可不信。结果一对生日,果然。他还挑衅我要我叫他哥哥。我才不。论身高体重,我可整整是他的一倍。

闲话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新田东中的操场。

说是操场其实就是是很久以前有田地改建而成的,平坦而宽敞的一片泥地。连橡胶跑道都没有。魔鬼教练推着小车车走了一圈又一圈,画出来了七八条跑跑道。

设备不怎么样,地方倒是不小。后面小小的器材室里面关着全校学生趋之若鹜的足球、篮球、手球以及棒球。放学铃声一响,各个社团就像逃离大网的一群小鱼,哗啦一声排着队冲进去拿属于自己球队的球服等用具。

我们有自己自带的棒球手套、棒球、棒球服和护具。不用跟他们一起挤进小小的器材室。也能最先找到空位准备练习。

棒球队队长的短发干净利落。下命令的声音倒是有点软。也不是容易被人欺负的那种,怎么说呢,就是脾气挺好的,但是人挺倔强的。教练说要加跑,他什么理由都不问就向队员下令。当然也有反抗加八圈太多的队员,他全当没听到。开始跑之前却站在那个人面前大声问所有人,“有什么异议的吗?有就大声说出来。”没有人再说话。反正刚才小声说的时候也没被回应。再说,大声说出来哎,谁胆子那么肥敢做这个出头鸟?他正好顺理成章喊:“开跑。”这不和谐的声音就淹没在他们扬起的后脚跟的尘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