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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512)

吴公公看到外面的太监做了个手势,再看看屋里的滴漏,上面禀道:“皇上,该用膳了。”

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皇上身为皇子在外地办差时伤了胃,所以一到饭点就要按时吃饭。身为大太监,需得及时提醒。

赵晤这才发现一个上午的时间已过去了。

他吩咐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去宁寿宫说一声,我过去用膳。”

待小太监飞快地跑出去,他这才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往宁寿宫而去。

太后是个智慧聪颖的女子,有时候赵晤遇到难事,或是处理公事烦了,不是往皇后所住的凤藻宫跑,或是去妃子的宫殿,而是喜欢去太后那里坐坐聊一聊,往往困扰他的难题就迎刃而解。

赵晤自七岁进皇子所时,就与母亲分开了,极难得的情况下才会跟母亲和妹妹一起吃顿饭。机会难得,便不会拘泥于规矩,母子三人会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气氛十分温馨。当时,赵晤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常与母亲一起吃饭。

现在他做了皇帝,自然想到宁寿宫吃饭就到这里来吃,也并不拿规矩来束缚自己和母亲。

太后也知道赵晤国事繁忙,过来吃饭必是遇到难题了。

她让太监给赵晤布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菜,便问道:“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赵晤便把杜锦宁和齐慕远的情况说了,道:“母后,你说,我应该更看重寒门子弟,还是依从龙之功,提拔拥护我的臣子的后人?”

作为被世家所束缚的皇帝,他自然更喜欢用寒门子,这也是科举制度选仕的意义,要打破世家对政权的把持。可齐伯昆在赵晤夺嫡时立了大功,如果赵晤不把他的孙子提为状元,他怕这些跟随他夺天下的臣子对他寒心。

皇上钦定殿试前十的名次,历来都不是根据成绩,常常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定。有时候是因为名字是否吉祥,有时候是因为颜值。比如北宋时期的王安石,送呈御览时本来排在第一名,结果由于试卷中“孺子其朋”这句话,让宋仁宗看了大不高兴,被直接降到第四名,而由于第二名、第三名属于在职官吏应考,按例不得为状元,所以第四名应届生杨寘幸运地成为了该科状元。

而探花郎往往是长得最好年纪比较轻的那一个。

所以赵晤要根据自己的心意来决定状元、榜眼、探花是谁,朝堂里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赵明月平时都是在宁寿宫用膳的,她一听这话就想张嘴,却被太后瞪了一眼,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太后示意吴公公把一样菜布到皇帝的盘子里,自己舀了一勺汤喝了,这才用帕子抹了抹嘴,开口道:“你做皇帝的时间还很长,想要提拔寒门子弟,有的是机会。可今年是恩科,是你做皇帝第一次取仕,我觉得还是施恩为佳。现在的朝堂,需要稳定。”

“母后说的是。”赵晤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他是太喜欢杜锦宁的文章了,才会纠结。其实给他点时间让他清醒,他亦会如太后所说的这般决定的。

……

冯季康一回到太学就问门房:“杜锦宁几人回去了吗?”

“回学正大人,还没有。”

冯季康也不问他们在哪里,直奔藏书楼,果然看到杜锦宁几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昨天杜锦宁约的不光是齐慕远,还有关嘉泽等几人。

本来考完了殿试,大家本应该好好放松,出去游玩或是在家玩乐,但杜锦宁一约,大家还是来了。

此时见冯季康出现在藏书楼,大家都很诧异,纷纷起身给他见礼。

冯季康摆摆手,笑着对杜锦宁道:“我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召见我,向我询问关于你的问题。”

大家都吃了一惊,看向杜锦宁。

许成源则若有所思。

关嘉泽惊喜道:“锦宁,莫非你是头名状元?”

杜锦宁摇摇头:“别乱猜。”他看向冯季康,拱手道,“学正大人,皇上莫不是因为我那话本,才召见于您?”

“话本?什么话本?”冯季康莫名其妙。

“不是?”

“不是!”冯季康摇摇头,“皇上大概是看你殿试上写的那三篇文章,觉得很是赞赏,便派人找我,向我询问你在太学里的表现。我当然是极力夸赞于你。”

为担心这些学子看轻自己,他连忙解释道:“你入太学写的那篇文章就极为令我震憾,所以我平时十分关注你;平时夫子们布置作业让你写的文章,我都派人找来看过,知道你有真才实学,还极其勤奋。我在皇上面前也是实话实说。”

“多谢学正大人赞誉,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杜锦宁深深作了个揖。

见杜锦宁领自己的情,冯季康脸上的笑容更盛。

他亲自将杜锦宁扶了起来,环视大家,激励道:“我们太学能出你们几位出色的才子,也是太学的荣幸。以后入了仕,还望你们别落下了学问。”

大家都躬身应“是”。

冯季康知道见好就收,说了这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等他一走,关嘉泽就恭喜杜锦宁。

“关嘉泽,别乱说话。我不一定是状元。”杜锦宁看向齐慕远,“没准这个状元名头会落在齐慕远身上。”

第649章 纪夫人

齐慕远一愣:“怎么会?”

早上到了藏书楼,大家并没有马上看书,而是各自把自己的文章都写了出来,给大家过目。

他的文章虽然比其他几人好,但跟杜锦宁比起来,终还是差一些。

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十七岁少年,又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就算再聪明,又岂能跟杜锦宁这活了两辈子、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比呢?

“相信我的眼光。”杜锦宁笑道。

大家其实都不是愚钝之人,多次听杜锦宁分析朝堂上的情况,他们思考问题便不再像一般学子那般浅薄,而会从大局出发,往深里去想。现如今杜锦宁的话说到这份上,他们想一想就明白了杜锦宁的话是什么意思。

关嘉泽担心齐慕远尴尬,忙道:“不管怎么说,状元出在咱们兄弟之中,就是咱们的荣耀。齐慕远你回去可得好好烧香,别让这状元名头给别人摘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附和关嘉泽。

齐慕远眉头微皱,摇摇头道:“如是这样,我受之有愧。”

“千万别这么说,让人听了惹来麻烦。”杜锦宁正色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皇上封谁是状元,自有他的道理。被点中者,只管接受就是。”

齐慕远自然知道,如果这个状元名头真落到他头上,他是承了祖荫了。而这个,不是他想推辞就能推辞的。

他叹气道:“你说的对。”不过他还是要尽力而为,不想承这祖荫。

“走吧,时辰不早了,咱们去膳堂吃饭。”杜锦宁一挥手。

“去膳堂?”关嘉泽怪叫起来,“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特殊的日子,咱们总得去一个好点的酒楼吃一顿好的吧?”

杜锦宁一挑眉:“你以为我今天叫你们来,是真看书来了?”

这话大家早想问了。

方少华接着她的话问道:“不是看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躲避上门贺喜的人啊。”杜锦宁摊摊手,“不嫌烦的话,你们现在可以出去吃饭或者回家。”

想想酒楼上尽是会试过的了的贡生,还有家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亲戚,一个个热情似火地套近乎,关嘉泽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了算了,还是在膳堂吃吧。”

……

说到贺喜,陈氏的今日早起就接待了不少来套近乎的左邻右舍。

虽说殿试的最终名次还没出来,但过了会试就已是准进士了。而且杜锦宁在会试时是会元,殿试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一甲要看运气,但二甲是绝对跑不了的。

所以趁着还没发榜时烧个冷灶,总比放了榜后再过来套近乎要强,起码不招人反感,名声也好听些。所以打从今儿一早起,来杜家串门子的人就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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