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代农家日常(538)

她向来未雨绸缪,当初在买这处宅子的时候,就让秦老六偷偷请了个机关高手,在她的卧室和书房里都设了机关。她只要把手里的机关一按,床板就会自动翻个个儿,她掉入密室中,而另一面的床板上仍会有铺得好好的被褥等物,让人看不出端倪。

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设一个被人瓮中捉鳖的密室。她的密室是有地道的,可以通向好几个出口。而这些地道还有暗器,她走过后只要一开启机关,后面再走的人就要被暗算。

不过,这都是她保命的最后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使出来,暴露在别人面前。

在脑子里迅速把当前的局势思索了一遍,她又摇了摇头。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今天跟齐伯昆说的这句话,正是她信奉的处世圭臬。也因此,她处处谋划,谨慎小心,不把自己陷入太危险的境地。就是参加科举考试,她也是觉得可行,又做了种种防范,才去参与。并不是一味图侥幸。

所以今天跟齐伯昆所说的那些话,她虽绕了个弯子,不自己出面,但她是觉得这样的提议并没有触及世家的利益——如果她提出一条鞭法或是其他针对世家的税收改革方案,那才是找死呢。

既不触及他们的利益,世家又因沈郎中之事才惹了赵晤不高兴,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对她再次出手,以招来赵晤的大力镇压。

赵晤手里有兵权,真惹得他动了真怒,拿一两个世家来做儆猴的鸡,世家也只能缩头乌龟。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也只会像沈郎中事件那样,使些阴谋诡计。

所以,窥视她的应该不会是世家。

那么,除了世家,会是谁呢?她虽跟一些人结怨,但那些人最多在她科举或是仕途上使些绊子,绝对不会在她成为翰林院修撰后,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刺杀她。要杀她,早在她还没中进士之前就应该杀她了。

所以祁家等跟她有怨的也排除了。

既不是与她有怨的人,那就是对她好奇的人了。

而且能派出这种高手的,除了世家,就是皇上。

抽丝剥茧之后,答案呼之欲出。

这么一想,她就放松下来,伸到暗道开关处的手缩了回来。

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赵晤的用意,怎么想她都觉得赵晤没必要对她有什么怀疑。毕竟她来历再清白不过了,齐伯昆从她十岁起就看着她长大,即便她多智近妖,齐伯昆处也有合理的解释。所以赵晤监视她,是好意吧?

这是来保护她,不让她被世家所暗杀的?

这么一想,她就有些啼笑皆非,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下来。

不过保险起见,她并没有把手中的匕首放下来。而且,那一晚都十分警觉。

一夜无事。

第682章 你是唯一

第二天杜锦宁醒来,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发现昨晚让她背脊发凉的感觉竟然消失了。她愣了一愣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沉思良久,她将手里的匕首放回了原处。

她养着张松涛、周澄这些护院不是吃素的,她与陈氏所住的院子,是他们保护、视察的重点。就算那些御卫功夫高深,不会轻易让她的护院发现,但他们还是不敢大白天呆在她的屋顶上。所以,他们要不就直接离开了,要不就转移到了她院子外面的大树上。

知道这些人对她没有歹意,她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起身穿衣,洗漱完毕后,她跟往常一样开始跑步练拳。

以前跑步练拳手出了汗,她总要沐浴一番,这才吃早餐上班的。不过今天被监视,尽管觉得那些人已撤得比较远了,她仍不敢掉以轻心,只拧了一把毛巾,躲到床上去擦拭了一番。

其实她这屋子是装了藻井的,也就是饰有画了彩画的天花板,跟现代的吊顶十分类似,根本不怕别人偷看。洗澡房的墙壁及屋顶更是特别制作过。

其实古代富贵人家,都会在屋顶上按藻井,以显示富丽堂皇和防灰尘掉落,同时屋子也没显得那么空旷。像那种电视、里动不动就掀人家屋顶的瓦片来偷窥别人的举动,其实是不存在的。

而且当初因为京城形式复杂,她在买了这座宅子放家具时,特意叫家具坊搬了一张拔步床进来。这拔步床跟一座小屋子一般,帐子一放,十分私密——这个时候的帐子,可不是现代的那种透明的蚊帐。虽也用纱制,但因工艺问题,这时候的纱可没有那般透明轻薄,更何况杜锦宁为了私密性,特地用了不透明的青色厚纱所制。就算人站在床前,都看不清床上的人在干什么。

有不轻易放人进来的院子,有建筑严密的墙壁及屋顶,再加上这个拔步床,可谓是三重保险。但杜锦宁做事向来谨慎,平时就十分注意,现在知道有人监视自己,她就更加小心了。

擦过身,她就拉了拉铃铛——这个铃铛也是她特意叫人做的,直接通往离小院半米远的青木所住的小屋。铃一响,青木便送了早餐进来,杜锦宁吃过早餐,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准点出门上马车去了宫里。

“咦。”齐慕远第一时间就发现她有些萎靡不振。等姚荣观进了屋子后,他就进到杜锦宁屋子来,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怎的没睡好?”

进了皇宫,杜锦宁觉得那偷窥的人应该不会紧跟着她了,因此说话便不再那么小心。

她正打算向齐慕远求救呢,直接低声道:“我感觉有人跟踪我。”

齐慕远惊诧,旋即皱眉:“是谁?”

杜锦宁明白他的意思,回道:“我怀疑是皇上。”

齐慕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问道。

“我怀疑我在府里的时候,他们白天藏在我院子附近的两棵大树上,晚上则呆在我屋顶上。你叫刘高去我府里,帮我查一查,看看是哪路人马。如果是皇上的御卫,那就先别打草惊蛇。我不想让皇上知道咱们已经发现这件事了。毕竟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人监视。如果是其他人,咱们商议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一般人,可没有她跟齐慕远这样的敏锐性。而人还是要有点底牌的,尤其是杜锦宁这种时刻准备死遁的人,更是需要把自己的敏锐性给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否则别人对付她时换个更牛逼的高手,她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齐慕远点了点头,十分赞同杜锦宁的做法。

如果皇上要是监视杜锦宁,而她发现了,千方百计阻止监视,那就说明她心里有鬼。皇上就算原先对她不起疑心,这会子也要怀疑起来。所以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你中午歇息一下吧。”看着杜锦宁眼下的疲惫,他道。

杜锦宁却摇头:“不用,我不能让人看出我昨晚没睡觉。”

她的睡眠质量极高,中午向来不睡午觉。这会子中午却睡觉,那不是表明昨晚她发现了那些人,所以一晚没睡好么?

“……好吧。”齐慕远被她的谨慎打败了,只得用自己特制的炉子烧了水,给杜锦宁泡茶,好给她提提神。

杜锦宁看他忙出忙进的,被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在这世界上,一心一意对她好,能被她百分百信任,出了事第一时间愿意去找他救助的,就唯有齐慕远了。

陈氏和三个姐姐对她是好,但她们没什么能力。除了担忧,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关嘉泽、方少华、许成源这些兄弟,虽也能为她两肋插刀,但一来能力有限,二来他们心里除了她,还有妻子儿女。他们帮助她时,会因为这些而顾虑重重。

唯有齐慕远,是不一样的。

“齐慕远……”她不由唤了一声。

“嗯?”齐慕远从炉子边抬起头来,朝她望来。

杜锦宁没有说话,待齐慕远端起烧开的水,走到桌边为她泡茶时,她才问道:“你祖父和父母,允许你这样拖下去、一直不成亲吗?你弟弟还小,你家又这样人丁又单薄……”

上一篇:陌上花 下一篇:王爷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