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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564)

“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杜锦宁问道。

“是,买了宅子和田地。不过近城的田地一时半会儿买不到,因要赶农时,所以照着您的吩咐,尽管有些远也买下来了。差不多三百亩田地连成片,上等田、中等田和下等田都有,还有五六十亩旱地。这旱地是搭着起卖的,田地主人非要搭着,否则不卖,我便做主给买下来了。”

姚书棋来时,杜锦宁就吩咐他买田地。她也知道买田地需得适逢其巧,否则很难遇上好的能连成片的田地。所以她曾告诉姚书棋,价格贵些也无妨,不连成片,就把中间的田地提价,务必一定要拿下三百亩。

那些田地的主人也不是傻子,本来一亩上等田值十两银子,如果你出到十三、十五两,他们肯定会心动。大不了卖了这个,再去别处买就是了。这边卖一亩田,到那边可以买一亩半,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干呢。

当然,为妨有人恶意抬价,买这些田地就有技巧了。姚书棋原就是做生意出身,又跟在杜锦宁身边这么久,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杜锦宁十分放心。

知道姚书棋把宅子和田地都买好了,杜锦宁便放下心来。

第一年,她不准备大动干戈,只在自己的田地里研究稻种。

其实从她手里有点余钱、还住在博阅书院后面的庄子上时,她就开始进行稻种研究了。

杂交水稻是通过不同稻种相互杂交产生的,而在杂交之前,还得培育出一种雄蕊瘦小退化、花药干瘪畸形的水稻做母本,然后培育出不育系和恢复系、保持系,情况相当复杂。所以,杜锦宁即便知道如何培育杂交水稻的理论,也要有一个十分漫长的研究、培育过程。

现在,她的试验已无限接近最后的成果了,才敢做三年计划。

不过为了让赵晤知道这稻种来之不易,即便她获得了优良的杂交水稻种子,也打算到死遁前再交出去。而这三年,她的任务是水利建设,以及生态循环养殖体系的建设。等她运用这些提高了现有的粮食产量,让赵晤及朝庭充分认识到水利建设与生态循环养殖系统的好处后,再交出高产杂交稻种。

姚书棋汇报了田地的情况,这才说及宅子:“宅子是好宅子,价钱也不贵,就是离衙门远了些,步行的话需得一顿饭功夫。”

“无妨。”杜锦宁道,“衙门我很少去,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田地那边。”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城门口。杜锦宁拿了路引及官府文书给守城的官兵,那里的校尉连忙跟杜锦宁见礼,挥手叫兵卒们立刻放行。

待杜锦宁领着家人进了城门,一个小兵小声对校尉道:“奇怪,既是同知大人,怎的州衙不见人在此迎候?”

校尉瞪了他一眼:“守好你的城门便是,这些事便是我都管不着,轮得到你管?”文官与武官,向来泾渭分明。

小兵不敢再说话,吐了吐舌头,赶紧去守门去了。

杜锦宁也早发现这情况了。只不过刚才进城时人多嘴杂,她不好问姚书棋。

现在进了城,一直往里走,眼见得周围没人了,她这才问道:“我今日到润州的事,你通知了知州大人吗?”

“通知了。”姚书棋道,“昨日收到消息,我便急急去了衙门,递了帖子进去,并告诉差役你今天到润州的事。差役拿着帖子进去,出来时说知州大人事忙,就不出来接待我了;您到润州的事他已知晓。”

杜锦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是从六品同知,在这州衙里的官阶仅次于从五品的知州,而且还是从京里翰林院出来的。按理说,昨日姚书棋去通知,知州再如何也该派个师爷之类的人接待他一下,不应该直接让差役说一句“知道了”就打发他走;今天即便不来亲迎,他也应该派自己的师爷来迎。与她同级的同知、比她官阶低的判官、吏目等官吏,更应该来此亲迎才是。

然而城门口除了姚书棋,再没半个衙门里的人。

“这个曹鸿寿,与我有怨?”她问道。

姚书棋如果遇到这样的事还不知道去打听,那真是枉在她身边呆这么多年。

姚书棋暗自庆幸自己做了功课,一面道:“我派人去查了一下,发现他是京是那位工部陈主事的大舅子。”

“……”

这世界可真小。同时也诠释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两人说话就在陈氏的马车旁,陈氏心里担忧,忍不住掀起车帘问杜锦宁:“那位陈主事跟你有怨?你在这里办事他岂不是给你添堵?”

杜锦宁笑了起来,对陈氏解释道:“这位陈主事,是我老师的对手,后来老师因我而升官,他却被贬斥,所以对我心里有怨那是肯定的。不过娘您不用担心,不要说知州,便是知府、巡抚大人,要是胆敢阻挠我研究稻种,皇上二话不说就要让他们下课。”

朝堂上的事,陈氏完全不懂,姚书棋也隐约知道一些。至于“下课”两个字他们更是听不懂。不过他们对杜锦宁都有莫大的信心。听得杜锦宁这样说,知道会佛挡杀佛,大家便把心都放回了肚子里去。

第716章 憋闷

杜锦宁也不去衙门,直接跟着姚书棋去了新买的宅子。

这里的房价与京城比那是天壤之别,不过姚书棋知道家中人口不多,新买的宅子面积就跟京城差不多,连屋舍与开阔程度也极相似,让陈氏和杜锦宁感觉十分亲切。

姚书棋依着陈氏和杜锦宁的居住习惯,早已将正院和杜锦宁所住的院子收拾了出来,添置了新的家俱。

而最让杜锦宁满意和让跟来的御卫崩溃的是,姚书棋来之前被杜锦宁耳提面命过,她院子附近的树都被砍光了,不光大树被砍光,便是连茂密些的灌木都没有。

她现在所住的院子,三面被水面十分宽阔的池塘所环绕,剩下的一面则是光秃秃还没插秧的稻田。院子围墙上不知何时已种下了从京城运来的七八株爬藤月季。这些月季目前被剪了枝,但根茎粗大。可想而知等它们窜起枝来,爬上围墙,杜锦宁这院子会被这些带刺的植物保护得何等严密。

两个御卫看到这情形,满脸懵逼。

这让他们怎么护卫杜锦宁啊。

皇上曾给他们下过命令,只保护,不偷窥,免得引起杜锦宁的反感。所以杜锦宁的屋顶他们是不敢呆的。而不呆屋顶,这里方圆十来丈的距离内根本没有他们的落脚和藏身之地。

“怎么办?”御卫乙问同伴。

御卫甲想了想,满脸无奈地道:“我去跟杜大人商量商量。”

本来他们是暗卫,就是在暗中保护人的。平时都不会出现在人前。唯有被保护者遇到危险时,他们才会出来震慑一番。却不想上次他们就被杜锦宁喝破了行藏,现在更是被逼得现出了原形。

他们奉皇帝的命令去保护或监视过不少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御卫甲跳下大树,朝杜锦宁院里走去——这棵大树,离杜锦宁的院子极远,需得穿过一个弯弯曲曲极长的木桥,或是走过极长的蜿蜒田梗路,才能到达杜锦宁的院子。

因为视野开阔,御卫甲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并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杜锦宁。

杜锦宁正看着下人归置行李,听到这话,她走出来朝远处一瞧就笑了起来,转头表扬姚书棋:“这事办得好。”

姚书棋得意的连胡子都翘起来了。

知道有人保护自家少爷,他放着别的更好的宅子不买,特意选了这处宅子,还令人将几棵几十、上百年的大树都伐了。现在看来,他的这番心思真没白费。

见杜锦宁似乎早早就发现自己了,御卫甲充满了挫败感,因此走到杜锦宁面前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杜大人,皇上派我等来保护你。你现在这住处,连让我们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没法跟皇上交待。所以还请换个地方住。”他板着脸,语调里全是命令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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