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正圆/她只是想生个孩子(114)
裴景晖睁开双眼,不知是否是岳怀冉的错觉,竟然在里面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开口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二?”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为什么不是二,认真脸。
第114章 庇护
岳怀冉满脸迷茫地反问道:“?什么是二不是……我的天那是什么!”
裴景晖笑意微收, 长袖一展将岳怀冉揽到怀里护住, 手上的剑使得快到极致, 飞舞的剑光挡掉来势凶猛的箭雨,一边打一边往树后退去。
岳怀冉惨白着脸心脏砰砰直跳, 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怕影响裴景晖发挥只好憋着不问,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应激的懵逼状态。
皇城脚下, 天理昭昭,青天白日, 一个亲王世子被人堵在女学里追杀?这这这, 大庄是要亡了么?
不过现在首先要考虑的, 大概是自己这个无辜的路人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啊!大庄亡不亡我不知道可我快不行了啊啊啊……
岳怀冉崩溃地闭上眼睛整个人往裴景晖怀里塞去, 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团起来好藏个彻底。
箭雨过后,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近前来战, 裴景晖抱着岳怀冉且战且退, 刀剑之声不停、惨叫之声却是消匿无踪,但岳怀冉能清晰地能感觉到身边不断地有生命在逝去……
这一路上想必是鲜血淋漓、断肢横生。岳怀冉闭紧了双眼, 只会死死地拽住裴景晖的前衫。
一番打斗后,众人渐渐离鸿瑜正道越来越偏,黑衣人显见也是怕真的惊动了鸿瑜的护卫不好收场,有意识地将他们二人往后山撵去。
岳怀冉心里着急却也无法, 看着裴景晖沉稳的侧脸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位不只是端着装样子而已。
日薄西山, 乌鹊惨叫,借着落日最后的余晖看到几步外的后山断崖,岳怀冉心里充满了英勇就义的悲壮情怀。
没想到我重生一世, 别说过的更风生水起万人追捧了,竟然是早早地就在花样年华惨死于自己的多管闲事之下……
我到底是有多迟钝啊看到那个血窟窿我就该扭头就跑装没看见的的啊!
不过那样确定不会死的更快么,岳怀冉回忆了一下自己跑到一半遇到的黑衣人,又沉默了。
裴景晖看到断崖脸上也少见地闪过几分凝重的神色,他看了看身后死死咬着穷追不舍的杀手,难得严肃地问岳怀冉。
“六姑娘,你信我么?”
岳怀冉死死咬着后牙槽,脸颊上的肌肉隐隐抽动。在这个时候说这些都是废话了,不信他自己还能信谁呢,到了这一步是死是活也就是听他由命了,只是裴景晖这么严肃的脸色,显然接下来的不会是什么好的意见。
岳怀冉悲哀地想,果然好吃懒做是没有好下场的么。
岳怀冉狠狠心咬咬牙,用要把自己脑袋甩下来力气点了点头,壮士断腕般悲怆道。
“世子殿下请讲吧,就当我现在是在偿西山那次受的恩情吧。”
裴景晖脸上似乎多了层模糊的笑意,他的脸背着光混沌一片岳怀冉也看不真切,待到岳怀冉又想再仔细去瞧时那层笑意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裴景晖揽着岳怀冉到断壁前,一言不发就直接跳了下去。
岳怀冉疯了一样地开始挣扎起来,壮士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跳我不跳啊喂!裴景晖见她挣扎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无奈地俯身低头,直接亲上去堵住了嘴。
擒贼擒王,打蛇七寸,手段利索,直击要害。
岳怀冉惊惧过度,一下子晕了过去。
裴景晖生平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无语凝噎。
岳怀冉幽幽醒转之时,已经与裴景晖坐在了一辆马车之上,岳怀冉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
“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裴景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答道。
“回城。”
岳怀冉傻乎乎地反问道。
“回哪个城啊?”
鸿瑜的山门是在洛都城之内啊,总不至于是回皇城吧?
裴景晖住了嘴不再说话,低下头不知在研究着手里的什么。
岳怀冉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一个人皱眉苦思。呃,若是他们是从后山断壁处跳下去,倒是确实是直接跳到了城外,只是……
岳怀冉抬抬胳膊动动腿,有点茫然地确定了自己现在似乎确实是毫发无损啊。
岳怀冉瞅了瞅对面的裴景晖,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马车又被厚厚的帘子盖着,里面没有点灯,岳怀冉能看出个好歹来才是有鬼,瞅了几眼就悻悻然地放弃了。
马车混迹在最后一批进城的人里驶进了城门,踢踢踏踏地朝着未知处驶去。
岳怀冉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才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世子殿下,我现在可以走了么,若是不顺路,你把我放在林荫街东头就好……”
裴景晖微微一笑,只是这次的笑颇有几分使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冷淡道。
“岳六姑娘大可放心,你我顺路的很。”
一炷香后,岳怀冉站在傅府的大门口,像是明白了裴景晖“顺路”的意思,却又更是不明白裴景晖的意思了。
裴景晖状若亲密地揽住了岳怀冉的腰,贴着她耳边含笑低语道。
“岳六姑娘,自己的堂姐家也不认门了么?快去叫门房通报一声。”
岳怀媛感受着后腰上冷冰冰的铁器,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这下她倒是知道裴景晖在马车上把玩着什么了。
岳怀冉嘴角抽动,想要说些什么,后腰上的沾过血的兵器的寒意更进一步地贴入了骨缝,岳怀冉又是怕又是恨,双脚却像生钉一样黏在了傅府门前三丈处,半步不动。
裴景晖神色转冷,有一瞬间,岳怀冉甚至觉得他不耐烦到了起了杀意的地步。
岳怀冉冷笑一声,引狼入室的事情她自己做就够了,东郭先生被狼咬了就已经够蠢了,再把狼带到西郭先生家里,那就不只是蠢且还毒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吱呀一声,傅府的大门打开了。
一位憨厚老实的傅府门房搓着手对岳怀冉点头哈腰道。
“是夫人家的六姑娘么?您可是贵客啊,快请进快请进。”
岳怀媛听得丫鬟所报,匆匆地扔下剪到一半的花样,先赶去前厅领了岳怀冉回内院。
看着岳怀冉衣衫凌乱云鬓半开的狼狈模样,岳怀媛不由叹了口气,嘱咐云归先带着她去里面洗漱一番再论他话。
岳怀冉完全木着一张脸,一个口令一个行动地被云归领走了。
草草换洗后云归正在西厢临窗的大炕上给她绞头发的时候,岳怀媛就挺着肚子走了过来。
七月末的时节,岳怀媛算起来也有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她这一胎的位置显,五个月的孩子肚子已经大得很厉害了。
岳五太太先前看到后还私下对岳怀冉感慨过,言谈间很是对岳怀媛这一胎的担忧,毕竟头胎太大,对孩子对母亲都是一个坎儿。
岳怀媛随意理了理窗前的插花,就近坐到了炕边,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们都下去。
又支使了云归去灶上给岳怀冉煮份安神汤来,自己则亲自接过了先前云归手里的帕子给岳怀冉擦着头发。
等屋内只剩下姐妹两人了,才叹了口气开口询问道。
“今个儿不是该在鸿瑜么?”
“适才五婶刚派人来我这里问你的去向,刚好我还没来得及让下面的丫头过去回话。”
“索性直接让人禀了那边,说你在我这儿住一晚,有什么话,也好就近与我说说。”
岳怀冉闻言,神色间涌现起几分不安来。
她特意瞅了瞅岳怀媛挺着的肚子,慌乱回道。
“这也太麻烦五姐您了。”
“您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悠姐儿都知道不来这儿给您添乱,我看我收拾一下今晚还是回去吧。”
“今天这事连累了姐姐和姐夫,还要多谢姐姐帮我在母亲面前周旋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