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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她只是想生个孩子(236)

作者: 者家 阅读记录

也避人耳目的多。

可惜虽然不清楚廖又玫为何对她突如其来地吐出这段漏洞百出的自白,但是廖又玫的所作所为还真是打乱了鹤其的步骤。

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对方惊动了王重久。

鹤其眼看着自己走不了了,但是北边又确实传来了一些异动,两害相权取其轻,鹤其只好放下分歧,先请求与王重久合作了。

鹤其自称塞外流民,与盘桓在大庄与契丹边境的马匪难民之流有旧交,地震的时候躲得最快的总是老鼠、蟑螂一类的地底生物,打仗的时候也不例外,这些暗道上的人的消息总是最灵敏的。

契丹人要对大庄用兵,还是大规模大范围大兵压境,时间就在天启二十四年与二十五年的相交之际。

鹤其接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至少她是这么对王重久说的。

至于王重久究竟信或不信,又信了多少,鹤其没有深思,也懒得深思。

反正对方最后是应下她,亲自带了一队精兵随她抄近道闯了塞外之地,一起目睹了契丹骑兵惨无人道的杀戮就是了。

鹤其当时心里便打了一个凸,这么肆无忌惮地屠戮,看对方那气势汹汹的来势,恐怕已经与辽东北境交上火了。

这种时候,再想如之前所计划的那般甩掉旁人千里穿敌阵地跑到裴景知那边去,就不是勇武忠心,而是上赶着送死了。

鹤其隐隐觉得这下糟了,恐怕有些情况是她来不及去挽救的了。

王重久受到的刺激远比鹤其要大,事实上,他看到契丹人就那装备精良、马匹雄壮的样子后,脸上的震惊仿佛是看到了庄平帝穿着女装在他们眼前跳脱衣舞。

王重久毫不犹豫地下令掉头回冀北,可就是这样也不免惊动了契丹人,他们本来不想照着原路折返,怕引狼入室,最后实在是紧要关头保命要紧。

鹤其更是毫不客气地指出这条道本就不是掩饰能掩饰住的,羊肠小道,设伏佳地,回去就要着手安排此地的防御工事。

鹤其的嘴可能是开过光的,在王重久痛下决心顾不得暴露的后果带人原路折返后,果然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还是契丹人的埋伏。

王重久那时的脸色啊,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一般,黑白青紫,精彩得很。

不是没有人怀疑鹤其的不明来历,只是这一路上,若非鹤其屡屡出手相助,恐怕他们这些人得多死个至少八成。

鹤其累死累活地救了他们回来,拼着自己犯险,若是只为了在最后关头卖他们一把,也太没意思了。

更何况这条道儿本身就是鹤其告诉他们的。

所以说鹤其虽是要防,但至少不是现在要防。

显而易见,他们之中有内鬼。

或者至少,山海关中有契丹人派来的奸细。

王重久一行在那条小道与契丹人苦战了两个时辰,最后熬回山海关时,王重久的亲卫已经死伤过半,尚存战斗力十不存一。

鹤其背扶着王重久秘密返回兵营,并在对方的指点下悄无声息地替他潜入信任的心腹屋内疗伤。

等王重久换好包扎,鹤其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王重久险险避开,身边的亲卫俱如惊弓之鸟般在他面前散开保护。

鹤其其实也是强弩之末,见一击不中,也没有再来一下的意思,只阴着脸冷笑道。

“王小将军,你恐怕还欠了我一个解释吧。”

先前兵荒马乱的鹤其没时间没功夫细想,现在躲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细细盘算一番,鹤其如何看不出来自己是被对方利用了。

无论是王重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随自己一起去塞外看看,还是一路中王重久那非同一般的冷静与熟稔,亦或最后王重久的震惊与反击,细细想来,都与鹤其预料中的那些情绪有些微的差别。

那些震惊与愤怒,不像是面对入侵家园的敌人的震惊与愤怒,若果真要说的话,更像是与计划不符的震惊,和被愚弄了般的愤怒!

那么,本来的计划什么?

鹤其的目光冷冷地刺向王重久,如两把锋利的刀刃,彻骨阴寒,直击肺腑。

王重久深吸一口气,正欲解释,兵营内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人声。

王重久与鹤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妙的情绪。

果然,是裴景容出事了。

天气二十五年第一天的日光,初升的太阳伴着数不清的阴霾笼罩在大庄北部的边境之上,这条从西到东洋洋洒洒横跨百万公里的防线上,无数的英灵在呐喊,在嘶吼,在战斗,在消亡。

谁都不能避免,谁都无法例外。

第205章 向死

裴景容比鹤其更迫切地想问王重久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那日在有间茶室内, 王重久在坦白了自家与廖远的密切关系后, 直接向裴景容提出, 为了保险,亦是为了行事方便, 他提议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先派人杀了裴景知再说。

裴景容几乎就没怎么犹豫便拒绝了。

且不说他本就不欲置裴景知于死地, 纵是他想杀裴景知,也绝不会经一个如今立场模糊疑似两面讨好的王家人的手。

章皇后曾与裴景容详细说过小王氏之事, 对于王重久嘴里那个“惨死的姑姑”, 裴景容当然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也清楚对方与先皇后王氏的纠葛。

但也仅此而已了, 裴景容压根不信,平远侯府会为了一个死了有七八年的女儿来耗费这么大的力气。

王重久的话里真真假假纠结成团,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对方确实很渴望权力,而向裴景容投诚, 说不定还真的能让对方获得一些前所未有的权柄。

一切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利益的纠葛。

在东宫无法给予王家想要的东西时,自己这个目前稍显落魄、输人一筹的八皇子就成了平远侯政治投机的不二人选。

裴景容并不会因王家的改弦易张就对对方颇有微辞, 亦或鄙夷。

他是欣然接受王重久的投诚的。

但感情上的倾向, 并不代表理智里会产生相应的信任。

裴景容一点也不排斥平远侯府的投诚,甚至他是非常喜欢、乐于接受的。

但与此同时,他也一点也没有放松对王家日后会见势不妙反手倒打一耙的警惕。

王重久见暗杀二皇子的提议被裴景容拒绝, 也不着恼,紧接着就提出了第二个计划。

平远侯府在去年七月份便截获了一道契丹与十二盟往来的密信,破译出的文本里,最引人注意的里面提到的那个唤“呼赫拉”的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牵扯到了十二盟中最神秘的獨啟族,与獨啟族的“啟姒”有关。

獨啟族世代与一种名为“晴天”的四翼鸟同居,他们崇拜飞禽,崇拜天空,对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地间的飞鸟们有一种特殊的狂热。

獨啟族与十二盟大多数的以游牧为生民族不同,他们似乎天生具有驱使飞禽的能力,或者说天生与飞禽的亲和度更高,他们终生不驾马匹,不管多么遥远的路程,全靠双腿奔袭。

照这样来看,獨啟族似乎是个会被十二盟所排斥的民族,总不能大家打仗的时候,盟军们都骑着马吆喝着口号冲上去了,你们还在后面慢溜溜地走吧。

就是欺负你,也欺负的没滋没味的,獨啟族靠驱使鸟类捕食,那些骑马的,抢一次抢两次,东西可以抢走,鸟不行啊。

而且獨啟族极其记仇,你只要敢抢了他们的食物一次,甭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们拼着自己的活都不干啦,也要驱使着飞禽来追你。

你纵是四条腿跑得过两条腿,也跑不过他们那些天上飞的啊,海东青、夜鹭、角雕、白鹫、兀鹰……这些凶猛残暴的草原飞禽在獨啟族身旁乖巧的一个个似家禽一般,他们用起来如臂指使,无论伤人还是毁食,都是轻轻巧巧。

好在獨啟族人似乎都坚持某个信仰,若非以牙还牙,很少会用自己身边的猛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