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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座(74)+番外

作者: 汐容 阅读记录

她凝眸想了想,顺着他的话落入他圈套,思量之下觉着也可,便颔首朝他一笑,看得他愈发心虚难当。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一章生子的那一千字左右,是我去年十月就写好的,写的时候就想,啊终于也写到了这一步了。

后面进度会酌情加快的,但是砚离的戏份也需要拿捏,最怕快了大家觉得转折突兀,慢了又觉得没发展。

卡文卡文这几天我在卡文。

痛苦。

我们厂臣多萌啊!

第58章 赤心诚

大明太子降生,是一等一的盛事,举国欢庆,不止宫中,民间为太子祈福的盛典更是办了一日又一日。

天鼎三年七月七日,时值皇后钟离氏千秋节寿诞,万朝来贺,京城布满了各国的使臣,街头巷尾皆是人人喜色,斑斓的旗帜于千秋节当日飘扬点缀了整座巍峨皇宫。

妃嫔、群臣、别国的贺礼几乎要堆满整个坤宁宫,襁褓中的小人儿却浑然不知,每日只顾安睡。皇后在一片乌泱泱的贺喜声中每日陪着太子,心境并不似从前那般惶惑,如今每日都只愿伴着儿子安心度过。

贡品中更是有一样西洋万花镜,钟离尔逗着砚离变着法玩儿,哄得砚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瞧,满脸懵懂错愕,直教兰嫔与宁嫔笑弯了腰。

他看不明白这里头的花样,便去伸手拿脖子上宁嫔送的长命锁啃,兰嫔轻柔从他手里抢下来,浅浅拍了两下孩子,便见砚离打了哈欠。

皇后连忙接过孩子,交与乳娘下去喂奶哄睡,宁嫔始终小心噤声着,直到乳娘离去才松了口气,“瞧着咱们太子殿下,小小个人儿,心都要化了。不过现在整日都渴睡,什么时候能陪咱们娘娘绕膝玩耍呢?”

钟离尔想起霁儿,心底难抑叹了口气,复收拾了心情笑道,“孩子不知不觉就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能陪咱们多玩儿几个时辰,能进的膳食也多起来了。”

兰嫔瞧着皇后笑靥真心叹道,“娘娘洪福齐天,平安诞下太子是天命所归。瞧着殿下这般聪慧可人,往后定然更有一番作为。”

皇后拍拍她的手,只笑道,“都是托了你金佛的福气,庇佑了本宫母子,本宫念着你的这份心。”

方用过晚膳,乳娘给砚离喂了晚上的奶,皇后抱着他在殿里来来回回地走,花插中一株茉莉亭亭雪白,砚离伸着小手往前够,钟离尔一手将花朵轻轻拉近些,给孩子凑近鼻尖嗅了嗅。

沉醉在馥郁花香中,孩子瞧着眼前的母亲忽地绽放开一个笑容,看得钟离尔愣在原地,半晌缓缓红了眼眶。

她将红唇贴上孩子柔嫩的脸庞,此刻的血缘亲情让她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幸福,怀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就是上天于她最好的恩赐。

让她前半生不论是何等的苦痛,都愿意去原谅,去释怀,去遗忘。

原来为人母,是这般的感受。

清欢瞧着皇后动容,刚想上前安慰,小令子进殿垂首道,“娘娘,皇上御驾正往咱们宫里来,娘娘可要备着接驾?”

钟离尔瞧着他一笑,轻声颔首,“知道了。”

待小令子下去,清欢立在原地不大乐意地嘀咕,“皇上近些日子倒是往娘娘宫里跑得勤……”

钟离尔逗弄孩子的手一顿,抬眼睨她笑了笑,语调并无甚在意,“离哥儿是皇上的嫡长子,上心是自然的。”

连烁踏进殿中,就着阿喜奉上的清水和手帕,先净了手擦拭好,钟离尔便站在殿内抱着离哥儿,对着连烁盈盈行礼,还未及俯身,便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皇后抬眼瞧见他笑道,“你身子没恢复好,说了不要多礼。”旋即便垂眸瞧见砚离正看着自己,忙接过拨浪鼓去逗弄儿子。

皇后瞧着他们父子相视而笑,心有恻隐,终究轻声刻意道,“臣妾也累了,皇上不然替臣妾抱会离哥儿?”

他抬首看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双手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摆放的局促,她似乎瞧得见他唇畔若隐若现的梨涡——连烁的长相算不得刚毅,她早年如何也想不出,他会有如今这般的帝王威仪。

他立在这里无措地看她,初为人父,惧怕抱起自己的儿子,这神情让她无端想起二人的从前。

产子那夜,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得。

若说毫无触动固然是骗人的,可她就算挺了下来,也再不会主动去与他提起只言片语。

她浅笑着将儿子往他怀中一送,连烁双臂怀着离哥儿,抱稳了皇后方撒手。

砚离在父亲怀中有些陌生,瞧了瞧连烁,许是觉着陌生,扁着嘴便向她看来,瞧着架势竟是要哭了。

钟离尔忙拿起拨浪鼓轻轻敲打,伸出食指让儿子攥着,一面口中咿呀哄着他,连烁瞧着妻儿,眼眸中涌起许多深刻的复杂情绪,须臾却便被他压抑下。

待儿子停止了哭闹,皇后拿着绢帕将他眼泪小心拭了拭,朝着连烁笑道,“怎么样,别看离哥儿年幼,抱一会儿皇上可也累了?”

他朝她摇头,俯首看着渐渐瞌睡的孩子,竟有些大气儿都不敢喘,轻声道,“怎么会,朕巴不得永远年轻力壮,能抱他一辈子。”

她不防笑出来,摇了摇头,“皇上当爹当糊涂了,离哥儿是要长大的,保不齐能比皇上还高大呢?到时候就是两个大男人,怎么抱一辈子?”

他从她嘴里听见这样如同寻常夫妻闲话家常的言语,心中再不能更满足感动,不住点头应她,“你瞧,当真是糊涂了。”

她察觉他的变化,心底轻叹一声,从他怀中接过了熟睡的孩子,轻轻悠着拍了拍,复又抬眼对他一笑,“离哥儿晚上要闹好几回,臣妾月中也有诸多不便,明日早朝重要,便不留皇上了。”

他听出这话便是送客的意味,猝不及防怔在原地,她抿唇,也觉着说得太过生疏,便又添了一句,宛转嘱咐道,“天黑了,教他们提灯仔细些,免得磕碰。”

他又看了眼儿子睡梦中握着的小拳头,朝皇后颔首一笑,“哎,你这里若是有什么事儿,随时差人去乾清宫。”

她无声对他莞尔颔首,便瞧着连烁转身带人出了坤宁宫。

殿内的压迫感蓦地消失,她看着他方才站的地方,缓慢长出了一口气,连日的操劳忧心似潮水一般席卷而来,让她有些许疲惫。

天鼎三年八月,皇后出了月子,趁着江淇这日有空,便相约一道往西五所去。

因着怕章夫人瞧见太子激动失控,便未敢抱了砚离前往。

钟离尔瞧着江淇似是有些拘谨反常,主动与他开口攀谈道,“自太子出生,因着紫微垣星象有异,本宫免了一切嫔妃晋见,倒每日觉着轻松不少。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逍遥多久,厂臣可听闻了钦天监的什么风声么?”

江淇敛了眉目垂首回话,“臣不曾知晓如何情况,不过想来若是异象解除,监正必要禀告皇上与娘娘。为着殿下着想,各宫娘娘多休养一阵儿也是好的。”

顿了顿,又看了凝神的皇后一眼,轻笑道,“娘娘无须忧心,殿下洪福齐天,定能平安健康。”

她回过神,朝着他一笑,提及砚离的眼眸灿若星河,“做爹娘的心便是这样,前些日子太子因着天热,生了些疹子,闹得整夜睡不着,本宫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对她真心感叹道,“娘娘是这般尽心的母后,殿下乃娘娘所出,何其幸也。”

说话间行至章夫人宫室,她站在门口迟疑一瞬,忽地思及连烁幼时不被生母所喜,也不知晓那些稚子的年月,他与章夫人是如何相依为命度过的。

才养成他如今,连拥抱自己儿子都退却的性子。

江淇也不打扰,便立在身后无声瞧她,片刻皇后方敛裙踏入殿内。

可甫进殿,章夫人欢喜迎上来,江淇却眼神几番闪躲,复又对她垂眸低声道,“臣去将娘娘送与夫人的物件都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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