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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 录(18)

作者: 樱年 阅读记录

宇人傕和宣守拓是不是真的认识?初白不得而知。

只是在谈判上提出的要求,她也不过是在一一履现而已。

因为如果真的要去不老城,就必须要取得后盾,而他们,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宇人傕这个人,她不敢深交,也没必要深交。

摇了摇手机里面的游戏骰子,初白把屏幕往Z的眼前一递说,“猜猜是几点,你要是赢了的话,我就站在你们这边,你要是输了的话,就由我自己来决定立场。”

注视着这一幕的宣守拓收回视线,他站在那一行猎人的最前位置,其次的位置再是副部长和番队队长。

夜风吹着他们的衣角在风里翻扬,安静地,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而在这只点了两盏孤灯的院落,跟前的这个别墅成了唯一的发光体,彼此双方的位置是面对光也好,背对光也好,影子所投射的方向却只有一个。

上次在江边码头工厂的时候,夜之还不知道宣守拓就是扬子所最珍视的人,后来宇人傕和他说起过,所以这次……

夜之在看到宣守拓之后,那一时间的情绪涌动所流露出的杀意,让初白没有时间多想就伸出右手横搭在他的肩上说,“如果要打的话,我来做你的对手。”

夜之本是抬开的脚步停住,他侧身看了一眼谢初白,然后对宇人傕说,“这些热忱于送死的角色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Z在一边气恼的青筋暴起指着初白说,“你这叛变的也太快了吧,明明刚才我猜对了。”

站在宣守拓身后的莫杉赁幽幽的煽风点火说,“宁愿相信世界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张嘴。名格列托斯夫不是也说过吗,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我们无法预知,这女人的脸就是其中一件,她说变就变。”

 Z现在正在气头上,在加上莫杉赁这一刺激,他的注意力和所有火气顿时全都转移到了莫杉赁的身上,会拔刀相向已经不可避免。

“本大爷本来打算收拾了这个女人之后,才决定去收拾你,不过现在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本大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Z站在空旷处,以泛着寒光的刀尖,指出莫杉赁的所在位置,部分遮过眼部轮廓的发缕被风吹得左右浮动,而那些匿藏在双瞳中的青荫里,已有时隐时现的赤色光影辉映而出。

上次会输是他轻敌,这次,相同的错误他不会再犯。

面对挑衅,莫杉赁没有表态。

在出坊间前,明古今曾再三叮嘱过他们,此次前往意在把人带回来,不可动武,也什么都不要多说,看对方反应行事。

“部长,现在该怎么办?”莫杉赁把决定权往宣守拓的身上推,在坊间的时候,明古今的话必须执行,可现在是在实地,宣守拓的话也有绝对的分量。

“部……”长字的音节隐没在了喉咙口,莫杉赁略有些的惊愕看向已经走出一定距离的宣守拓的身影。

院落里只有熹微的亮光,两层楼的复古别墅伫立在这片宁静的郊野,拂过脸上的清风是冰凉的,周围的树木草叶上滴挂着垂垂水珠,仿若是在清晰的记录着刚才那场大雨的痕迹。

莫杉赁当时错觉宣守拓是冲宇人傕过去的,但是后来他才知道不是。

因为从始至终,宣守拓就只说了四个字,“跟我回去。”

初白轻轻笑了笑说,“我决定了,要去不老城。”

宣守拓说,“我不是在询问你,只是提前告诉你一声结果,至于去不去不老城那是你的事,没必要跟我汇报。”

那时气氛特别静,换做是别人应该早就接不上来话了。但初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感觉到难堪的样子,她仍然脸色好好,口吻也很平和的说,“我知道。但是我有件事想要问你,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莫杉赁说她强夺人夫,找她算账的那天下午,就是她刚从宣守拓的房间谈完话出来。

 本来她和扬子说好,七日为期,而今天,是第十三天……

站在同一平面台阶上的宇人傕望了一眼初白的侧脸说,“我可以把你以上的那几句话理解为是我派的吗?”

初白回首看他,不答反问,“第三关算是过了吗?还是你要利用我来对付他们其中的一个,才算是真的通过?”

宇人傕靠在台阶上的大柱前,双手交叉抱臂,脸微微侧着,唇角上扬,“这个主意不错。那我,就把这里交给你了,白。”

他用了自己的方式叫出这个称呼,声音是略带沙哑的低音,是无谓而迷幻的。

初白略皱起眉心,因为她并不是很懂宇人傕的这句话,所以,当泛着寒光的刀刃朝她刺来,宣守拓背过去的身影突然折返,在那一刹那间所发生的事,血溅到她的脸上,周围一切事物似乎都哑声了那般灰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莫杉赁叫宣守拓部长的声音,她听到冰冷的刀刃从人体内缓缓拔出的声音,她才缓缓的从那个灰白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找到自己,才一点一点恢复原来的感官和知觉。

宇人傕说,“这下总算看到你眼中的战意,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人啊,连命都不要了,我现在要是杀了她会怎么样?”

染着鲜血的刀刃所指之处,不偏不倚,是宣守拓身后的谢初白。

莫杉赁原本想走过去,但是中途被Z横刀拦住了。

 Z说,“你放心,前司不会杀那个女人的,但是你那位部长我就不敢保证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对于谢初白,不止宇人傕,他也有种很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甚至是亲切的。

莫杉赁全是怀疑的扫了Z一眼,没有说话,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时,他也一定会出手,违背命令这个罪名,他不能只让那个男人一个人去背负。

远处,突然一声极突兀的声响。

莫杉赁和Z几乎是同一时间朝那个声源的方向望去,掉在地上的刀刃,是从谢初白的手中滑落的,她至今还站在原地,但和平时的她不同,因为她在痛苦挣扎,脸色也在发白,全身上下似乎都有细微的变化在变,但是,却又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在变。

 Z也有些吓着,一时间竟没有在阻拦莫杉赁。

身负创伤的宣守拓和宇人傕的打斗适时拉开了距离。那些斑斑滴在青白石砖上的血迹,大部分都是宇人傕在突袭谢初白时,宣守拓为她挡的那一刀所创伤而流的血。

宇人傕虽然算不上毫发无伤,但是对于没有露出本体,也就是没有露出鬼族之貌的他来说,还算不上是在认真对待。其次宇人傕可能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所以在和宣守拓交手时,他只是敷衍的应付,另外却是在关注着谢初白的反应,最后因为分心差点被一刀砍下整个胳膊,他才骤然收回心神,适时拉开了刚才的惊险距离。

致命一击是躲过了,但是,从宣守拓刀锋上所淌下的血迹来看,似乎伤得不轻。

 而那天晚上天空的颜色,也有人曾经留意过,暮霭沉沉的落日余晖在雨后渐渐弥散。一如,灰的晚樱色。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这种颜色曾经覆盖在不老城,覆盖在不老城断空之外的边陲水域小镇,围绕在小镇的周边都是波光粼粼的水,潺潺的溪流。而卡卡乡,就是围绕在不老城四周的其中一个小镇。 

当年初白就是出现在这个镇的树林荒道上,意识很模糊,浑身上下也没多少力气,眼睛睁开一段时间但保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又无力阖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躺了多久,周围的时间光景仿若不会流逝那般,一动不动的只定格在黄昏,偶尔的间隙,四处还会传来不明物体的鸣叫。

但是,她不害怕,也没有感觉到冷,只是有些口渴,所以她保存了一段时间的力气,试图想站起来,或者是爬到前面不远的那个有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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