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录(25)
莫杉赁微微弯起了唇角说,“你要是能让她在今天晚上陪我一晚的话,别说全部财产了,命我都可以给你。”
话音还只是刚落,本来隔有一定距离的初白一下子就出现在他眼前,手里不知道还拿着个什么东西往他眼角一摁,话锋一转,言辞变得很不善的说,“副部长,你当人家是XX小姐啊,说陪就陪。”
莫杉赁当时被她这不知轻重的一摁,神经感官里传来的疼痛顿时让他倒吸了一口气,她摁的地方是他受伤的眼角,那一拳打的。
出手时不知轻重略微能理解,因为受职业的影响,可是刚才这一下,绝对是故意的。
初白哈哈嘿嘿的笑的傻愣傻愣的说,“很痛吧,我已经很小心了。”
莫杉赁没打算和她计较,抬手准备去抚刚才她刚才摁的地方,他总得知道她刚才给贴的是什么吧。
可惜都还没碰到,谢初白一下就把他的手打掉,专注的神情一边认真仔细的打量他眼角的位置,一边口里还不闲着的喃喃说,“好像贴歪了。”
有一件事。她一定没有注意到,从刚才那一刻她靠近他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的姿势,是一直坐在他腰上小腹的位置。
莫杉赁注意到了,只不过他刻意无视了这一点。言归正传,话题回到了刚才,他问她和那个女的是不是很熟。
初白这次也没在推脱,而是下意识的就告诉了莫杉赁说,不熟,向她问路了而已,想去驾驶室来的。
听到驾驶室,莫杉赁顿时就警惕的低着目光看她,“去那里干吗?”
初白说,“看风景啊,在那里看风景的话,一定可以看得特别清楚。”
莫杉赁拿手拍她脑袋说,“傻啊你,想看风景的话站高处,这是常识。”
那时,谢初白的眼中闪过某种光芒,转瞬即逝,最后剩留在嘴角边的,只是一抹淡淡笑意。
她说,“站得高,是看的远,站得前,是看的清。我是想要看清,而不是看远。”
气氛好像变得不一样。尽管是细微的,但莫杉赁还是注意到了,于是他换了话锋去转移她的注意,“所以井底那只蛙就是你了,对不对。”
没有任何想要抗议的意思,初白很自然的应下了说,“对啊,我是井底的那只青蛙,我只想守着自己的世界。”
“你这叫自私。”
她笑笑,反问,“自私有什么不好。”
莫杉赁没有在说话,刚才明明想要发作的脾气也抑制住了。因为他只是看着,只是看着就近在眼前的那张脸,眼神在那一刻流露的光彩,不可抑制的凝聚成了温柔。涌在心口的那股情绪滚烫的紧贴着他胸口,理性已经完全失控。由后抬起的右腕绕到她脑后,只是轻轻一带,她的整个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得紧,她挣没挣扎不记得了,投映在眼窝处的暗影也辨不清他当时的表情,唯一只可听得是,他那时候的声音,那么低,低到几近沙哑,听似轻松无谓的语气,却又有着莫名的沉重。
他说,“喂,你说怎么办吧,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那时候,屋室里很静很静,静的可以听到吹进来的风声,静的可以听到两颗贴近的心脉跳动。他的气息,散在她的颈间,围绕在她周边。
而未曾注意到的半虚掩着房门前,有双眼睛,有个窈窕秀丽的身姿,在目睹了这一幕发生后,适才转身离开。
第二卷:不老城
第20章 第一章:
第二卷:尽头后(卷言:悲伤的种子在这里埋下,从此以后,所有的罪孽就都有了理由)
第一章:你要是在这样看着我,我就亲你了
抵达不老城的那天。
被一致列为商品的他们汇集在一块,然后进行人数确认以及分类。他们那群人里,有部分人是直接就分配了出去,剩下的那部分,还在等着买主。
另外,也有个别人在听了这边的繁华和风俗后,是自愿被卖到这边来的。
不老城,之所以美名其曰为不老城,是因为它的时间永远都只停在黄昏,不会流动,不分昼夜,更没有四季。
这里的樱花不会凋零,草木不会枯萎。
这里不是古堡,却是古街,但又含有现代化的东西。
这里的人憎恶抛弃,厌恶世俗,个性极为鲜明……
……
一路来的途上,断断续续的有人曾讲解过这些。
那时候在听的过程中,初白也暗暗想过,传闻中的不老城到底是如何如何,有嗜杀好战的鬼之一族,有寡情杀亲的月人群聚,人类卖过去也是最卑贱的奴隶。那种景象,不论怎么想都和眼前这种情景联想不起来。
水汀边樱树垂垂,街道旁灯火阑珊,人来人往的居民穿着以绸缎剪裁而成的三色单,那种仿若是古服锦衣一般的随意一裹,高贵中透着奢华的乖戾。
听人说,三色单大多是男子所穿的服饰,而女之美,美在蝶,柔美却不失刚韧,于是改为谍。
如此种种,完全就像是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精致画卷,而出现里面的一切,唯美至极。就连落在她掌心上的樱花也是……
那种淡淡的透□□色,像极了记忆中某一个人的笑容,明净而纯澈。
她笑了笑,目光中寄予了憧憬。
莫杉赁在远处的路道上正凝神驻望着这一幕,眸光凝瞩不转的,仿若是在深思着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只是下意识的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恍然觉察到旁边同样有人正伫望着那个方向。
莫杉赁扬起手猛拍他的头说,“在看什么呢?”
那人被吓的一震,原本握在手中写字的笔和纸悉数跌落到地上,俯身把那些个掉在地上的拣起来时,他耸了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问,“那女的是谁啊?”
莫杉赁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那个方向说,“没人要的商品之一。”
从船只停泊在不老城的外围,在由木舟一批一批的将他们渡过小镇的河流送往这里为止,已经过去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他们也从一开始的四十五个人,到现在只剩下四五个人不等。
至于他刚才打的那人,和那群捂着良心谋利的不法商人是一丘之貉。
莫杉赁斜下目光低睨着他时,他也正好从那个方向收回视线说,“她的缚月纹印是在脸上,以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那么多人的纹印,都无一例外地是出现在左边脖颈上的动脉那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出现在左边脸颊靠后的位置。
在这之前,也就是在船还只是刚过断空,能看见光亮的时候,莫杉赁是第一个看到初白的缚月是出现在脸颊上的人,他当时一个字没说,拿了镜子往她面前一放。
臆想中认为她一定会惨叫,谁知她拿了镜子还仔细照了照,没有情绪,在她起身朝往外部走廊走去的途中,他还有些不知所云的以为她要干嘛,直到后来看见她抬起手,把那面镜子远远的丢进了江域里,回头一脸肃穆的给了他两字,“妖镜。”
他那时一怔,反应过来后便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可爱。
一个人的失声发笑,让那个船员很郁闷的瞅了他一眼。估计现在人家船员都在怀疑这些剩下的人之所以没人要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个神经都不正常的缘故。
摇了摇头,本抬开的步伐大约走出十步远,那个船员的前方便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深色布衣的中年男人。看情景,他们进行交涉了一会,然后那个船员就折返对莫杉赁说,“你买主来了,跟他走吧。”
话一说完,那个船员就刷刷的在单子上写字,穿着深色布衣的男人吩咐身后的随从拿着那张船员开给他的单子,跟另外一个船员去进行账目结算。
莫杉赁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深色布衣的男人,没有说话。
而站在水汀边,望着一片灰晚樱色天空的初白,蓦地只感觉到胳膊上一紧,她的整个人就被拖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