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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 录(43)

作者: 樱年 阅读记录

在顷刻间被死死捂住的声音出口,Z火恼的只差没有青筋暴起。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真的会叫。

“给本大爷好好屏住呼吸听清楚了,我今天来是要告知你这个永远被蒙在鼓里的笨蛋,关于那个和你一起从人世来的猎人,他是不自量力去送死去了,和风以玉扯上关系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现在去劝他收手还来得及。”

有唾沫星子溅到初白的脸上,嘴依然还是被捂着,平常没有觉得有多高大的Z,此刻在她的头顶笼罩着一层阴影。面容很阳刚俊朗,长发用黑色绳子做一束绑好搁置左肩,乍看之下的翩翩少年,狰狞起来却同样异常暴躁可怖。

初白就是怔怔看着这样的一张面孔,停顿了一下。

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怀疑和惊异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Z低看着她,张了张口,给了她三个字,“卡卡乡。”

“你帮我出去?”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初白断然拿开掩在她嘴上的手,“那这也不关我的事。死一个少一个,死一双少一双。”

 Z看她扭头就走,不免的有些郁闷,“你不是他同伴吗?还是说,你是在吃那个女乐的醋?在生那个男人的气,生气为什么陪他去送死的不是你,而是她。”

前方不远。

初白停住脚下的步伐仰首望天,鬓发划过她的脸,很安静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现在,我要回那个地方了。”

从天空收回视线,初白望向就在路道正前方的建筑物,映着落日暮色的眼眸,有一层温浅的笑意。

 Z注视着她的背影说,“那如果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也在那里呢?”

他的话语很清楚的由后传来。

初白起先没在意,表情和之前也没有多大的出入,后来恍然反应过来Z说的话是什么话时,她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

 Z心领意会的笑,“女人果然自私,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情。早知道说这一句话就好了。”

初白没吱声,回头看他的目光也很快低下。

 对于她来说,有些事情要面对,做,远比说要难。

如果,还是说如果……

如果没有上次在管理局被Z挟持着回居酒屋,也没有期间的那段谈话,她想她在此刻也不至于会退缩。

关于全非元的事,她想要得到确认,所以那个时候她在被胁持的情况下当面对质了Z。

 Z不肯定也不否定,甚至都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他开始的态度。

后来说到她来不老城的目的,应该不是来充当善心人,为未成年儿童解决小灾小难时,她答,是来提某个人的脑袋去往地狱的。

 Z当时看了她少顷,才缓缓开口说,如果真是为了十三前的事要找遇市复仇……

第34章 第十五章:

 那么。

他想她首先最该问,最该要找的人,是那个从小在她身边,陪她长大,和她最亲近,待她最好,也最珍惜……

所有和她有关的心事都小心对待。

所有对她产生威胁的物体都一律斩杀。

纵然有些心情从未能表达,但是,却全都默默看在了眼底。

他要她好好想想,想想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只有谁,那么谁,才是她最该问,也是最该要找的人。

无法去想象这个人是谁,却是最不难想象的一个人。 

就像不是很懂Z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却不直接告诉她答案。只是说,等到她找到了,亦或者是见到了那个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人,问就好了。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

后来。

在她要下车,Z把她在管理局闹事一事扔给居酒屋,也就知助处理时,他还说了一句,他说,没有哪个弟弟会愿意杀自己的哥哥。就连你也只是看到了那一幕……

你也只是看到了那一幕,就难过的跟自己死了没什么两样,感情仿佛被抽离了,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可是,那个时候至少,至少,你还可以哭,还有眼泪宣泄,还有依靠。而身在其中,负责介错的人呢?他的脸上和袖口上沾着的是自己哥哥的血,你看到的是他木无表情的斩下那一刀,没有一丝动容。

然而木无表情的背后,那种心情又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处境又有几个人真正去关心了解过?所以他是在说她太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承受了最苦,却不知别人所承受的,比起她所承受的,要多出那么多,那么多。

还有月里,那么骄傲的月里,那双被眼泪蓄满红了的眼眶。

在居酒屋的那次,如果不是后来知助的身影在临近的廊道尽头后及时出现,她是打算杀了她的。扬子的出手,只是前奏。

所有的人都说,那个人的死,她最难辞其咎,她是罪魁祸首,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愿意告诉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她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问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为什么大家看到她都会躲得远远地?那时候她哭得簌簌发抖,内心明明压抑,却自卑的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而现在想到这些,本以为会有眼泪,就算没有眼泪,眼眶也会湿润,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连情绪都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倦倦的,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走一条路,一个人在浩大的人海中行走,没有方向,也没有指引。

 Z在远处好像在说着什么,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心里乱糟糟的。

 Z后来一脸情绪的走近,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火气很大但被竭力抑制着说,“你耳朵失聪了,和你说话都听不见的,还是说无视我的存在让你觉得很高兴?心里偷着乐呢吧。”

初白发了会懵,才慢慢回他说,“耳朵还很好,是心失聪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Z低睨着她的面容,好半晌,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的时候又莫名觉得和一个女人计较太没趣了,所以他放开撑在她肩上的手,平了平气息把旁边在撕书页的西伪招了过来说,“去你店里吧。”

当时西伪正在把那本已经撕的差不多书往怀里揣。初白觉得他这已经不能算是个正常的人了,可是刚才Z又叫他技师西伪。

她想,技师的话,大致是拥有某种特长在某条街道开了一家某个门店。眼前的这个人是开了一家H门店的营业吗?

怀着这样的好奇一路赶了过去,全程步行。

 Z一路走得凶神恶煞,但凡看到他的人都避而远之。初白便趁势和他开了个冷笑话说,“刚才那个老婆婆都被你吓昏过去了,你是罗刹,不是罗煞。”

 Z冷哼一声,几乎想都没想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敬了她,“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某人脸皮没有阻碍,并且不甘示弱还打起了比方,“好男人就如贤臣,就该虚心纳谏,良言择取,不论富贵贫贱,不论身份权贵。说到底你也只是个二等不良。”

“你连二等不良都不是。”Z回的特别淡定。

谢初白的表情一下就不对了,“你被哪个混蛋误导的?我帮你宰了他……”

刚才明明还从容的仿佛拥有着施瓦辛格心胸一下子就改变了方向,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她的视线掠过走在最外边的西伪时。西伪昂起脸,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听到。我只是在看天上云彩的模样。

最后。好不容易抵达了目的地。脚步却最先在门店外面停了停,屋室内外的光线都被横拦在半空中的树荫遮去了一大半,所以当人的脚步跨进去的第一感觉,就会联想到鬼屋,又阴森又诡异。

西伪走在最前头,他先是拉开了内院的门舫,让折映在屋后的落日霞光投射进来。

不曾想到他这屋后靠海,篱桩外的斜坡上和山石缝边开满了红色的彼岸,景色很是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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