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练笔)夫子(8)+番外

作者: 河圆 阅读记录

这就麻烦了。

他天赋尚可,可惜修炼时间短,修为不高。而若没有强大的实力作倚仗,皇权的威慑力几近于无。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是天道也默许的生存规则。

江钦丕又想起夫子,他那时信誓旦旦,说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可后来呢?

等等,他那时提了摄政王那边的棋子,到底是……

烛火晃了一下,一道敏捷的黑影窜了进来,影卫恭恭敬敬地将调查结果双手奉上。

柳家小公子几十年的生平事迹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大眼一扫似乎没什么差错,他皱着眉头又细细读了遍。

视线滑到“十岁遇歹人”一行时顿了一下,问向半跪的影卫,

“这一段,十岁遇匪徒时,所有人都死了,只他侥幸逃了出来?”

“确是如此。”

“一个十岁的孩童如何躲过百余位穷凶极恶的土匪?”帝王面无表情继续质问。

“回陛下,参与者不是死在当场就是被斩首示众,现今无一存活,属下便问了当年审讯匪徒的官吏,据他们所说,是因为柳家奴仆忠心护主,拼命与之相博,这才为小公子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帝王沉思半响,继续问道,“之后柳危父母有何异常?”

“柳父无任何异常。太傅回来后不久,其母李氏就疯了,不肯与亲儿相认,反而常自言自语要去找小公子。大夫诊治时说她惊吓过度患了失心疯,后来一直被家主关在后院。”

帝王让他退下,独自踱步到窗边。

某些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他不相信惊吓过度的说辞,比起这些,他更愿意相信一位母亲的直觉。

你到底是谁?

电光石火间,好像有一条线冥冥之中将一切都串了起来。

他忽然有一个极大胆的猜想。

夫子为人看似谦逊,实则极为自傲。他从不会明目张胆的夸奖谁,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了柳危。

是在暗示我什么?柳危难道就是埋在摄政王那边的棋子?

不,这不可能,那时柳危还未与摄政王相遇,夫子也不认识自己。这条线未免也埋得太早。

不断猜测又不断推翻猜测。夫子……柳危……姜鼓……还有自己。

过往和未来皆被迷雾笼罩,谁是执棋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钟山初代帝王立本国,以结界助本域避灾祸,无妻无后,惟有一好友名钦丕,不知来处,死因不明。传位于江姓亲传弟子,弟子感念师恩,将其奉为初代君主,任何江氏弟子不得直呼其名。本为好意,可惜久而久之,过往沦为语焉不详的传闻,真实变成似是而非的虚假,“鼓”这个名字竟无人记得了。

*小皇帝这么傻都是因为父母是近亲结婚啊!!!

☆、第 13 章

柳太傅自摄政王死后便未曾进宫,一是要操劳丧葬事宜——毕竟无论姜家还是赵家都早和姜鼓划清界限了,二是要应付各方不怀好意的慰问吊唁,实在忙的很。

今日却是忽然收到一封急诏,被宣入宫了。

光阴似箭,距陛下加冠已经不到一旬。

不过摄政王一死,君主如今已经大权在握,加不加冠意义不大,倒是加冠前一日接传国玉玺一事显得重要得多。

这一典礼往年参加的人少,规格也低,毕竟顺其自然接个玉玺也没什么好看,可如今传承断绝,玉玺不知所踪,各方势力都盯着这件事,想来陛下今日便是要商议此事。

进殿门时却与红衣云纹的天道使者不期而遇。看在柳危当时给那妖魔一剑的份上,清冷仙女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勉强算行礼。

两人一同进了门,却见小皇帝也流露出了一丝惊诧,看来那人是不请自来了。

落座后,小仙女一如既往单刀直入:“玉玺该是不见了吧?吾知一聚灵阵,可聚八方灵气,届时将之凝成印玺,便不出纰漏。”

帝王不动声色,“阁下有何目的?”

“吾等奉天道之名,自是不愿天下陷入混乱,如此可保一方安宁;再者,陛下昔日助吾斩妖除魔,也不好袖手旁观。”

一旁柳危听了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天道不愿天下混乱?那何必分日华魔气,仙魔正邪,何以每次大动乱背后都有天道授命横插一脚。趟了这摊浑水还想撇得一干二净,哪有这般好事?

使者递过绢纸,柳危瞄了一眼,见上面线条繁杂,大致轮廓确实是聚灵阵的样子,而且品阶不低。

江钦丕却是诧异,这阵法和李傀给他的一模一样,主祭是在警示自己?不,不像,那么李傀是为了让自己借山河之力杀掉她,她又有什么用意?

小皇帝对天道使者怀抱一百分的戒心,或者说,越是天道正统的修士,对他而言越是危险,毕竟严格来说,他也是所谓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一员。

何况姜鼓死得蹊跷,杀人者这般实力,本域内值得怀疑的人选,除了几位隐世不出的老家伙,便只剩天道使者。他是钦丕转生,那姜鼓是鼓也未可知。

三人又谈了会儿,最终敲定典礼当日用这个阵法瞒天过海,地点定在鳐崖东坛。

几人看起来无比和谐,可惜心里各怀鬼胎。

*

授玺典礼当日天生异象。鳐崖旁侧便是结界,界外黑云压城,界内天朗气清,雷声隐隐传来,让江钦丕记起那场格外让人不安的雷雨。

典礼照旧,祭罢天地神明,帝王缓缓步上祭坛。在柳危和天道使者协同下,脚下阵法已修复完毕,他将指间血滴入中间,开始念祷词。

草木隐隐作响,像四面八方无数张嘴低声应和,忽然狂风大作,一报粗的乔木都东倒西歪起来,躲在暗处窥伺的人心惊胆颤,只好退守下山。

云雾汇聚过来,祭坛百米之内宛如天上云都,江钦丕望向四周,什么也看不到,可见范围缩小到不足一丈。

钟山域结界开始松动,电光附在上面噼啪作响,结界亮了一下,完全消失了。

云雾之中印玺逐渐成型,不断有灵力涌上来,弥补最后一点缺漏,直至终于凝实,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帝王掌心。

域内一草一木皆可感知,他甚至能感受到百里外鱼儿摆尾激起的一点水花,拿着冰糖葫芦沿街叫卖的小贩,蜀汉后方攻打钟山的阴谋筹划。

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权势,山下的侯爵如他所想突然暴毙。有些耗损心神,可这种心念一动便可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他从这一刻才知晓,什么是君主,什么是钟山帝王。

倒可惜夫子不在了……少年微微一笑,不带温暖,反而像择人而噬的毒蛇,也不知在可惜什么。

感知范围覆盖全域,却偏看不到不远处的天道使者和柳危。江钦丕猛然睁开眼,凭直觉向旁侧一闪,躲开了云中忽窜出来的金羽箭。

他此时修为极高,躲两支箭轻而易举。刚丢下华服冠冕,云雾中红衣人渐渐现身,手中长弓化剑,脚尖点地,攻了上来。

杀姜鼓之人果真是她。江钦丕冷笑一声,奉天命斩妖除魔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如何,现在该来杀我了吗?

少年只着单衣,随意束了发,狂风吹得几缕黑丝散乱,眼眸黑亮,笑容不羁。隐忍多年如今终是显出了本性的轻狂傲慢。左手握印玺,右手长剑闪现,迎面对敌,同样的杀意盎然。

兵刃相接,双方均是速度极快,常人只见两道剑光互相对抗,出了什么招式,战况如何,都看不分明。当然这里也没有常人,帝王奴仆和使者下属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祭坛外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阵法,没人能接近那里,便只听兵器碰撞的声音。

兵荒马乱间,唯柳夫子使个障眼法,兴趣盎然地看着双方争斗。不过又过了会,见两人还是不分伯仲,便有些意兴阑珊了,似乎这死命相博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玩乐。

他多年筹谋抵上一张门票,可惜真正的表演不能让他满意。客人甚至打了哈欠,想早早退场了。

上一篇:道长的杀手贤妻炮哥 下一篇: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