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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客(48)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谢临终是松了口气——在昏暗的烛光下把衣衫剥落,把身子浸在热水里。浓厚的艾叶味道在鼻翼间缠绕。

泡在热水里,整个人舒服地昏昏欲睡。

只是想着陆有矜还在外头等,便不敢在热水里久待,手忙脚乱地擦擦身子穿上衣衫,忙出去叫陆有矜。

陆有矜上下看看谢临:“这么快就洗完了?”

“恩……”谢临想起那盆暗涌浮动的水――一盆水,洗了自己又洗他,有些不自然地含糊道:“趁水还热,你快去洗吧。”

陆有矜倒是很坦然,利落地脱了外衫,解了腰带,只留一身亵衣,才走到里间去。

谢临拿本书窝在床上,装模作样的看。一有风吹草动,就仰头觑看几眼。

终于,陆有矜走出来了。许是没认真擦干身子,那沾湿的亵衣紧贴在鼓鼓的胸膛上,烛光流转,真让人难堪……他大步走向床边,抬手拿走谢临的书合上:“既然看不下去,就别遮掩了。”

书一拿走,两人又是□□裸的四目相对!深夜寂静,想起那两次暧昧不明的吻,谢临无法像白日那般无所顾忌的玩笑,一种无以名状的羞涩不安在他的心头激荡。他红着脸,不说话。

陆有矜把烛火吹灭,拍拍床榻笑道:“好软的床。”

屋内瞬间漆黑,只有月光的影把屋内的摆设射向墙壁。

陆有矜穿着白色的绢衣平躺在谢临身旁,也不盖被。谢临忙不迭地往里头挪――这惊慌涩然的样子直撞在陆有矜心坎上。他迅速欺过身子,把畏手畏脚的某人揽在怀里:“你今晚脸红得古怪,恩?想什么呢?”

陆有矜呼出的热气在耳旁盘旋,谢临半边脸颊滚烫,他只含糊道:“热水泡的……”

他们近在咫尺,谢临能闻到陆有矜身上的艾草味道,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心忽然变得很软很甜。

陆有矜轻挑好看的眉峰,也不追问。

谢临仰面躺在陆有矜身边,任那股奇异的燥热褪去,艾叶水洗濯了他的疲累,此时全身只剩清凉和舒爽。他枕着胳膊,静静的想事情。

陆有矜把他的胳膊抽出来:“别枕胳膊,明天会疼。”

谢临笑笑,没说话。陆有矜侧过脸去看他,谢临玲珑而悬直的鼻梁在夜色里轮廓模糊。陆有矜把左胳膊放到谢临枕上:“真想枕,枕我的。”

谢临尝试把头枕上去――不舒服,也不是不舒服。若是白日,这般举动在两人也是正常,可这样星光朦胧的夜晚里,只觉怪羞耻的。

谢临转过身子,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想尽快入睡。

陆有矜却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他把身子贴上去,在谢临耳边轻缓出气:“阿临,说话。”

“折腾了一天你不累?”谢临的声音很冷清,和旖旎的春夜完全不相符:“睡吧!”

“我不累!”陆有矜的劲头丝毫没被打消,反而显出跃跃欲试的模样,想试的是什么?陆有矜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自己就是想和谢临说话,就想逗弄他,就想……想不出了,但陆有矜朦胧的察觉出这个想法定和火烧火燎的小腹有关。

“说说话嘛。”陆有矜在夜里显得可爱又憨傻,带了撒娇的腔调:“说什么都行。”

谢临阖上眼皮,强迫自己睡着:“明天……再说。”

黑夜遮掩住了人的面庞,也褪掉了人的拘谨。陆有矜胆子大起来。

他逼近谢临,尺把长的距离,把那张俊俏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啧,那微鼓的面皮泛着光,无辜地让人想捏一把。

“不行!”陆有矜用胳膊支起身子,霸道地趴在谢临耳边问些无聊话题:“你之前和女人……”

平日里也算一本正经,一到晚上却问这些事儿。谢临觉得好笑:“没有过。”

“我也没有过。”陆有矜的心砰砰狂跳,带着少年人对□□的渴慕:“你说那事儿为什么叫云雨呢?”

谢临仍旧闭着眼睛,舔舔嘴唇,照本宣科:“楚怀王梦遇巫山神女,朝为行云,暮为行雨。”

在这种事儿上,其实谢临还算寡淡。一则他毕竟年少,□□上只是懵懂。二来他经受大难,对身体触碰不自觉生怯畏惧,对真刀实枪的□□并无幻想。

“我觉得是,就好像飞到了天上,飞到了云上面……”陆有矜兴致勃勃,全身发烫――说起来这事儿,他的兴头让眼睛闪闪发亮。

谢临只是诧异,在白夜里听一句夸奖就脸红的人,到了晚上,怎么就这般模样:“也许吧。”谢临继续不动声色:“等成亲后行完周公之礼,便真相大白了。”

陆有矜没有做声,只是身子往谢临这边儿蹭蹭。手顺势搭在了谢临腰身上。

“我其实……不太想和女子成家的……”

窗外黑沉沉,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屋内的时间好像停滞了。

陆有矜不知道谢临的沉默是听清了,还是因为他已经沉睡。如果听清了,那这不回答是因为震撼?还是因为无甚要紧?还是因为在踌躇,在想一个配的上这问题的答案?

谢临睁着眼睛,心慌得厉害,身子却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回来了,宝贝们不会都走了吧。呜呜,今天更的很多~

第40章 落花时节

深柳堂的热水依然艰难,众人都改变了办法——把艾叶盛在铁质的盆里,点上火之后门窗紧闭,每个屋子都熏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天,谢临正扶着条几缓慢走着,依稀听见有几人在喧闹,忙拖着步子走出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手持木棍,跟在他身后的有四五十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粗壮的胳膊肉硬挺的立着。

谢临皱皱眉,看来上次文的不行,这次是要动武了。这些人不像上次那般被阻碍到大门,已经走到到深柳堂院中间四人合抱的大柳树旁。

柳树旁蹲坐着几个药童,正抱着胳膊微微啜泣。围观的人不算少,但大部分都在窃窃私语,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怯怯地站在他们面前阻拦,底气不足地劝道:“有什么事儿,等陆公子回来再议。”

“等个屁!”那人恶狠狠地骂一句:“你们趁早走开,别拦着我们办事!”

看他们犹犹豫豫地不肯走,来人又瞪着眼睛嚷道:“我们又不闹事!把那几个人拖走,我们立刻就离开。”

药童郎中们哪里见过如此蛮横的人,兀自袖手愣在原地。

谢临看见这场景,怒火顿时窜到心头,向人群走去:“让他们搬!”

众人循声望去,从路的尽头走出来一名少年,他左脚微跛,缓步而来时看得分明。穿的竹布衣裤也是寻常打扮,但他背脊笔直,只看他的腰板和神态,丝毫看不出他腿上有残疾。

满脸横肉的领头人满脸不屑:“从哪儿冒出来个瘸子!”大手一挥示意谢临让开:“赶紧滚回去吧!别来这儿添乱!要不然打断你另一条腿。”

谢临已经很久没有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承受一双双异样的目光了。

他不像陆有矜说话客气,语气懒散而不耐:“你们要进便进,要搬便搬。我可没说阻你们。”

来人皱起眉头,目光掠过谢临的脸。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谢临瞥了眼来人:“你们抬那些人时,可别从我院门口经过,这病厉害得紧,我可不想沾染上!”

“炊饼,别理他这么多!干了这一票,咱们也算。”后头有一黑脸男子上前,觑看着领头男人的神色,唯恐他被吓退,到手的银子打了水漂。

“有你说得这般玄乎?”领头的那人却不再往里冲,眼里露出几分沉思——官府让他们帮忙时只说深柳堂有人得了重病,似乎能传染人,只要他们哥几个来搬走,就给他们五十两银子。

“自然有。”谢临拖着不甚娴熟的步子走到那人身前,直视他的眼睛淡然道:“他们给你多少银子,让你干这种差事——他们连深柳堂的门都不敢进,却让你来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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