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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之魅(87)+番外

作者: 南臨 阅读记录

徐钦心头闪过暖意,道:「谢谢了。」

钱继光再道:「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替你们好好照顾宁百户。」

尉迟迥一怔,脱口道:「我就觉得好像忘了点东西,原来是它。」

徐钦点头道:「我都忘了。」

钱继光:……

正跟在贺桐身边的宁百户不知主人要走了,还不亦乐乎地绕着她转圈圈。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了。」尉迟迥见到杜府有几个下人从府内探出头偷看,便明白他们真的是时候起程了。

「一路小心。」钱继光退到一边,眼眶里已有了泪光。

尉迟迥到底是在京城长大的,要说被「流放」赶出京城没有感觉是骗人的,但是他知道,他和徐钦这样已是孙烈千辛万苦为他们争取回来的活路了,由一人死刑变成两人流放,他也算是顶了徐钦一部分的罪。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他应该好好感谢孙烈,若没有老狐狸给的两个月流放,他即使旷工也会跟徐钦一块走的。这下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走了,他必是陪着徐钦不会回来了。

可钱继光这个样子,又令他禁不住从心底发笑,有什么好哭的,走的又不是钱继光,走的明明是尉迟迥,又有什么好哭的?

他和徐钦并行走向城门,一路上他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徐钦罕有的没有催促对方,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走在他身边,任着途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尉迟迥抬起头,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怎么就下雨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星期停更,之后恢复一周五更.....

第75章 徐雁风(一)

尉迟迥和徐钦出了京城,上了马,就一路往徐钦居住的林子奔去。徐钦心中只有义父,尉迟迥需要时调整心情,因此二人皆是心事重重,一路上也没有怎样交谈,每天只是重覆着赶路、食干粮和休息。

赶了四天的路,二人终于回到了那片他们相识的树林。

徐钦下了马就往林子里头冲,尉迟迥明白他焦急如焚的心情,就主动当起了牵马夫留在后头。

「义父!」

徐钦看到久违的木屋就忍不住加快步伐,一瞄到大门半开就知里头没有人,便转身去了后院。果不期然,孙烈口中「没有时间」的徐雁风正在那里斩柴,动作一气呵成,行云如流水,一点也不像快去的。

徐雁风听到声音,抬头就见外出多时的儿子回来了,一时喜上眉梢,连忙放下了斧子,道:「钦儿回来了?孙烈还跟我说你明天才到。」

徐钦急忙扶着徐雁风,不停上下打量着,声音不敢太大,道:「孙烈什么时候找你了?」

「没有来,但我们一直有飞鸽通讯。」

徐钦没有再追究下去,话题一转,道:「义父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钦儿你别慌,我有好好休息的,就是躺得背有点痛,所以才出来活动一下。」徐雁风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徐钦的左手,道:「孙烈跟我说了你的事,他只是骗你回来的,我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你别担心。」

徐钦死盯着徐雁风,仿佛要用目光把他看穿,良久他才问道:「义父没有骗我?」

徐雁风失笑道:「义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钦想想也觉得对,但坚持道:「那你也要回去休息,这些活我来干。」

徐雁风不外徐钦会这么说,点个头应下了,却又道:「钦儿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吧?我怎么听孙烈说这次带了个『结拜大哥』回来给我看看的?」

他特别咬重「结拜大哥」那四字,显然是明白到当中的特别含义。

徐钦立时脸色发红,他没有想过义父的消息会通灵成这样,将所有错归咎在孙烈那大嘴巴身上,却忽然想起,刚刚回来时没有理会过尉迟迥。

「……义父,我好像把他忘在外头了。」徐钦心虚地看了徐雁风一眼,毕竟尉迟迥有在这里迷路的纪录,而他们冥众所特有的通讯玉壶,早已在杜府时被孙烈强行收回。

徐雁风沉默了一下,孙烈跟他说过尉迟迥耍手段把徐钦拐走了,把他的义子迷得昏头昏脑。幸而孙烈再三保证尉迟迥的人格,他便宽心的在想徐钦生活重心不是自己了,若有天自己……徐钦也不会不顾一切要跟自己一块走,可没想到徐钦居然可以把人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说干柴烈火一触即发吗?怎么他看见的是同志仍需努力了?

徐雁风抬眸,正想放出分︱身去找人时,眼角刚好瞄到不远处的人影,牵着两匹马没有走近,和自己眼神交流时还主动微微鞠躬,当下便心下了然,笑道:「他不是来了吗?钦儿,不给义父介绍一下?」

徐钦一回头就看见尉迟迥一脸纯良站着后头,刚刚散去的红晕又再次爬上脸颊,可以的话他想直接在地上挖个洞,跳进去一辈子不出来了,可是义父已经开口了,他不得不介绍,因此他说的话完全是结结巴巴的:「义父……他、他是尉迟迥……是绣衣… …不、我是说,他就是我那个……大哥……你不喜欢他就把他赶走……」

徐雁风再次在心中为尉迟迥悲叹,看来要把他儿子追走这小子还有很长的路,他举手示意尉迟迥前来,并向徐钦道:「义父没有不喜欢他,难得家中来客,今晚就宰只□□。」

徐钦点头应下。

尉迟迥三两步来到二人面前,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便郑重跟徐雁风行晚辈礼,道:「晚辈尉迟迥,见过徐前辈。」

徐雁风急忙伸手扶住了尉迟迥,回道:「千户有官位在身,不必如此重礼。」

尉迟迥眼中闪过精光,他相信刚刚徐氏父子短短几句应该不会提及自己官职,然徐雁风一句就说破自己是千户,想来必是和孙烈联络得紧,当下更不敢大意——谁知那老狐狸会跟徐雁风怎样说自己,推道:「前辈唤晚辈子稀即可,空手而来实在惭愧,唯有以两匹中等之马借花献佛,望前辈笑纳。」

「有心了。」徐雁风看了僵得不行的徐钦一眼,心中只觉好笑,不明白儿子怎会尴尬成这样,但终究还是放过了他,道:「钦儿,义父有些累了,你来打点一下好吗?」

徐钦一听到徐雁风身体不适马上回神,道:「我扶义父入屋。」

「三两步不用扶。」徐雁风拒绝徐钦,道:「你把马匹安放好,再好好招待客人。对了,我趁你不在时扩建了屋子,外头东边那间小屋就是你的新房间,够两个人睡的,你待会记得收拾一下。」

徐钦眉头扭成一团,显然是不认同徐雁风身体不好还跑去建屋,可他义父没有理会他,对尉迟迥点个头就回屋了。

尉迟迥暗松了一口气,愿意让他和徐钦同房,这是不是代表第一关已过、徐雁风初步接受他?他都已经准备好被人赶出家门,和徐钦发展地下情了,没想到徐雁风就这么接受儿子跟了个带把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思及孙烈随随便便就和皇上混成一对,尉迟迥不禁沉思,莫非妖物的思想真的比人开放得多?

「……尉迟千户,先把马安置吧。」徐钦一声探问令尉迟迥回神过来。

尉迟迥遍头就看见徐钦脸红红的样子,即使明白对方是徐钦义父,但被人看了他因为自己害羞的样子,心中终始是有点不爽,但脸上却没有透露半分,反而堆起无奈笑意,道:「季海怎么又叫错了名字?」

徐钦闻言脸上红晕更深,改口道:「哥,先把马安置好。」

这是他们离京后的一个约定,鉴于他们是「被流放」的,因此尉迟迥便要徐钦不要再唤自己作千户,而是以字相称。可是徐钦显然是想到他大多是在什么时候唤尉迟迥作子稀的,打死也不肯这么叫,最后只是选择了哥这个称谓。

尉迟迥眨眨眼,算是勉强接受了徐钦的称呼,开始和对方一起干活,至于从屋内那道隐蔽视线,他就当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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