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少侠你腹肌掉了(4)

谢兰止在他肩上拍拍,脸上笑容既像安抚又像调戏:“要不我再给你看看西洋画册?你多看看就习惯了。”

“不用不用不用……”覃晏吓得连连后退。

谢兰止乐不可支,连忙将他拉住:“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我爷爷奶奶都接受不了,你这个古人当然更不能接受了。”

覃晏听他说自己是“古人”,心里有点不得滋味,看向他的眼神都透着点委屈:“这东西可要藏好了,要是你父王看见,少不得一顿家法伺候。”

谢兰止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特立独行,要放在穿越小说里肯定是祭天的炮灰命,不过他命好,流云医谷的云四跟他来历相同,他俩的身份在医谷师兄弟那儿不是秘密,而当今皇帝就是流云医谷的二公子,是覃晏的二师兄,这皇帝对师门护短得厉害,他跟着沾光,只要他不玩造反,就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覃晏强行将心思从石膏像上移开,问道:“运来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出一部作品集。”谢兰止豪情万丈地一挥手,“名字就暂定为——古代众生像!”

“眼下第一步要做什么?”

“第一步嘛……招揽模特儿吧。”

覃晏知道“模特儿”的意思,以前谢兰止在医谷时给他画过画像,让他站就站着、坐就坐着,那时候就给他解释过,现在谢兰止说要画“众生像”,那模特儿自然不止一个。

覃晏好奇地问:“要怎么招揽模特儿?”

谢兰止凑到他耳边:“你猜?”

覃晏比他高半头,稍一垂眼就看到谢兰止又长又翘又浓密的眼睫毛,那眼睫毛像小刷子似的,一扇一扇刷得他心里直痒痒,他有点呼吸不畅:“猜……猜不到。”

谢兰止嘿嘿笑了一下:“我先画幅画。”说着就喊下人给他摆画架、钉画布。

覃晏见他胸有成竹,就没再多问,站在一旁看他准备,因画布特别大,他以为要忙很久才能画完,没想到谢兰止拿着把大刷子蘸上颜料“刷刷刷”几下,又拿着支粗画笔在上面“刷刷刷”写了几列大字,就大功告成了。

看着画布上的死亡配色,自认还有些审美的覃晏:“……”

翌日清晨,王府角门再次打开,远处近处的人探头探脑,就见里面拉出来一辆马车,随后谢兰止与覃晏并肩走出来,先后登上马车。

周围的人顿时激动起来。

“云三公子也出来了!快快快,快回去禀报主子,就说云三公子今日出门了!”

“不是说谢公子要闭门作画么?怎么出来了?”

“那就不知道了……哎哎哎?那马车怎么瞧着怪怪的?上面是写了字吗?谁识字的?写的什么?”

“好像四面都写了,走!跟过去看看!”

王府的马车从出门开始就备受瞩目,周围很快就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只见马车的车厢四壁上粗旷地刷上醒目的颜色,几列大字在底色的衬托下简直要跳出来刺瞎人眼。

路边书生摇着折扇对着车厢念道:“想要谢兰止给你画画吗?心动不如行动!快来报名吧!”

念到最后,书生的折扇险些拿不住摔到地上。

酒楼上有早起的文人雅士也在看热闹,坐在窗口对着车厢指指点点:“谢公子怎么……怎么变得如此……”

……一言难尽。

谢兰止看看外面人群的反应,得意地放下帘子:“惊讶吧?还有更惊讶的呢。”

覃晏看看摆在他脚边的音响,欲言又止。

谢兰止笑眯眯地按下音响开关,顿时,响亮的广告声响彻大街小巷。

“京城诚王府,京城诚王府,最穷商铺,如意布桩倒闭了!掌柜谢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万白银,带着他的小妾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小主子画作抵月钱。原价都是三千多、二千多、一千多黄金的画作,通通二十两白银,通通二十两白银!谢黄鹤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月钱,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作者有话要说:

谢兰止已疯。

第4章 第四章

马车摇摇晃晃,绕着京城转了一大圈,仅半天功夫,谢兰止打出来的广告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寻常百姓,没有人不知道谢公子惊世骇俗的壮举。

在外遛鸟的诚王听到消息后气得差点把鸟毛拔了,周围的鸟友全都露出关怀同情的眼神,凑过来七嘴八舌地为他打抱不平。

“岂有此理,那叫谢黄鹤的掌柜可是家生子?竟然做出这样的背主之事!”

“如此大逆不道,应当立刻下令追捕,并将他的家人一并捉拿归案!”

“王爷的布桩如今可是经营不下去了?下官愿解燃眉之急,将那布桩盘下来!只是下官家中也着实不富裕,价钱方面咱再商量商量……”

“下官也愿伸出援助之手!”

本就气得不行的诚王被这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损友刺激到头顶冒烟,脸红脖子粗地说道:“本王好的很!王府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如意布桩,也没有谢黄鹤这个人,诸位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王爷何必强撑脸面,谢公子都被逼得贱卖画作了……”

王爷差点厥过去,怒甩袖子夺门而出:“回府!”

诚王领着随从杀气腾腾地赶回王府,惹了祸的谢兰止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毫无所觉,正在马车上带着覃晏玩录音机。

“按这个,对,按这个就可以开始说话了,等说完了再按一下,是不是很简单?”

覃晏好奇地伸手摆弄:“嗯……”

谢兰止兴致勃勃的将坐姿换成蹲姿,覃晏下意识跟着他学,两人就这么蹲在马车里,头靠着头认真捣鼓录音机,若体型再小一点就和两个幼稚小童差不多了。

“你录音试试。”

“录什么?”

“随便,你说话就行了。”

“……”

谢兰止催促:“说话呀!”

覃晏憋了一会儿,不自在道:“怎么有点说不出口呢?”

谢兰止“嘎嘎嘎”地笑起来。

覃晏被他笑得越发局促起来:“你别笑……我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兰止给他出主意:“要不就打广告吧,广告语你都听百八十遍了,肯定背得滚瓜烂熟,怎么样?”

覃晏一脸为难,那么羞耻的广告语,他委实说不出口……

“来来来!你把广告录了,正好下午咱们换个版本,给京城百姓听个新鲜。”谢兰止兴奋地搓着手,见他“哼哧哼哧”不肯说,急得拿胳膊肘捅他,“你倒是说啊!”

覃晏无奈,清清嗓子:“京城诚王府,京城……这句为什么要说两遍?我说一遍行不行?”

“说两遍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啊,快说!重来一遍。”

“京城诚王府,京城诚王府,最穷商铺,如意布桩倒闭了,掌柜……”

“不行不行,你这个语气太平了,像在背书,不够有煽动力,要喊起来。”

覃晏气沉丹田,憋了半天终于把第一句磕磕巴巴喊出来,等喊到第二句又卡住了:“掌柜谢黄鹤吃喝……吃喝……”

谢兰止憋笑憋得肚子疼,在旁边给他做口型:“嫖——”

覃晏虽是江湖草莽,却一向严于律己、恪守礼节,言行举止都称得上一声“君子”,这会儿让他把“嫖”字说出口,简直像要把他的脸往炉子上贴,火辣辣的烧得慌,他扭头看向谢兰止,一脸求饶。

“哈哈哈哈哈哈……”谢兰止笑倒在他身上,“三儿你包袱好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覃晏猝不及防让他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谢兰止枕着他的肩笑得满眼泪花,他感觉颈子里有一阵阵热气钻进起来,胸口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两只手试图在周围找到支点让自己后退避开一些,却徒劳无获。

上一篇:异客 下一篇:当王爷捡到未来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