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抱月(8)
第19章
楼下有商队在往马车上装载货物，繁忙声穿过简陋的旅馆墙壁在喻文州耳边嗡嗡作响，王杰希在他怀里安然睡着。喧嚣和宁静的奇妙混合化成不可言尽的语言，驱使喻文州亲吻王杰希合上的薄眼皮。
他小心看护着这份安宁，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一天走下来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露宿。王杰希掀开帘子环顾一圈，询问要不要他换班，夜里再走一段。喻文州伸手牵他下来:“马也会累的，杰希。而且我可没本事在马车上睡觉。”他宁愿在后半夜有一个短时间高质量的睡眠。
被王杰希的作息影响，喻文州没再见过晨曦，但黄昏看了不少。每次黄昏都能让他欣喜，因为黄昏之后就是黑夜，王杰希会在黑夜醒来。他的旅伴记忆力超凡，有说不完的故事可以打发旅程，只要喻文州愿意问，对方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慢慢走，不着急。
路过约克郡的时候，喻文州在雨后遇到了一个玫瑰园，娇嫩的花朵承载着晶莹的水珠摇摇将倾。玫瑰园的主人说这些花只提供给城里的一家酒店，不卖给别人，但他可以送一枝给喻文州。
将带着雨露的玫瑰花插进王杰希胸前的口袋，喻文州自言自语：“杰希，但愿你不介意。”他决定晚上去住那家酒店，由于是意料之外的行程，他没有White tie。王杰希就更不用说了，穿的大衣都是喻文州强行套上去的。但是喻文州想去。
马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侍应生上前问候询问是否有预订，得到否定的回答便体贴地领着他去大堂办理入住，示意仆童搬下车厢后的行李把马车牵到马房去。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马车在这里停留五分钟。”侍应生虽然不解，但仍然点头答应。等到年轻漂亮的客人办理好入住从车厢内抱出另一位先生时，明白过来又更加讶异。名叫喻文州的客人如同对待睡美人一般，将怀里睡着的人轻缓小心地放到床铺上。侍应生放下行李，在退出房间前打量了一眼床上的先生，那位先生闭着眼睛，冷白色的皮肤在胸前红玫瑰的对比下仿佛没有生机。
第21章
回到伦敦，原本提议的画展已经被大家七嘴八舌变成了编辑社所有人的展览。就算王杰希不同意，少了喻文州的几幅画，也照样要办的。
作为主办方，喻文州在展览的前夜，带着王杰希先进去转了一圈。门厅处有一具绒布玩偶。它似乎知道有人来，身体转了90度正对着喻文州和王杰希，抬起手做出握手的动作。这是肖时钦的小玩具。肖时钦的玩具肯定会恶作剧，喻文州觉得应该谨慎一点，再观望一下。门的上方有滑轮，有三股线控制着木偶的不同部位，三股线经过不同的滑轮产生不同程度的位移，这决定着玩偶内部的发条上了几圈，有多大的力。拉的最多的那股线连接的是头部……
喻文州还在判断里面大约有什么机关的时候，王杰希已经伸手去握了。玩偶的机关触发，头掉了下来。喻文州听到动静回头，看见的是一脸平静眼睛眨都不眨的王杰希，忍不住亲了亲他。
说是看展览，但王杰希连感受都没有，又如何通过艺术载体与他人产生共鸣。喻文州便不问他，只是讲自己看到这些展品时联想到的东西。王杰希听得认真，让喻文州想要逗他，对着一副不知所谓的涂鸦和王杰希瞎扯这可能是从形式上的反叛，也有可能是作者内心所见世界的写照，反正透露着不屈的生命力。
喻文州自己的画和周泽楷的画布置在一起，两人在主题上颇为相似。周泽楷画的是一组骷髅人像，背景里的事物色彩和形状全都夸张到失真，只剩下惟妙惟肖的服饰能够判断出这些骷髅属于哪个阶层，什么职业。这组人像周泽楷画了好几年，主题早就跟喻文州讲过，是人皆有死。另一边喻文州那边虽然画的时候只想着画王杰希，但王杰希本身的不死属性已经帮他决定了主题。他追崇的，到底是王杰希，还是王杰希的永恒？
只要对永恒真理的渴望在场，即使是反叛了主流，即使是认输，承认自己会死，承认自己不可能完整再现，也不过是为了让必然的失败看起来体面一点。
但认输，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杰希，刚刚我是骗你的。”
展览之后，编辑社内部办了一个鸡尾酒会，也是王杰希第一次和喻文州的朋友们见面。即使在一群稀奇古怪的人之中，王杰希仍然鹤立鸡群，成为焦点。看着身边无动于衷的王杰希，喻文州叹气：“杰希，小周想画你。”周泽楷看人的时候，目不转睛毫无掩饰，很容易就能被感觉到。反正喻文州是从入场就知道了:他们编辑社最纯粹灵动的插画师，一个爱恋只能持续一幅画时间的天才，想要画王杰希。
王杰希没有什么不答应的，想画就画。
喻文州坐在周泽楷旁边，想看看周泽楷眼里的王杰希是什么样子。
那是周泽楷最为写实的一次画作，除了嘴巴的部分画成了猫咪嘴巴，几乎可以说是原原本本画了一个王杰希。喻文州突然提议：“把它和你在展览上的元素融合怎么样？画这场舞会？”
周泽楷眼睛亮亮的，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喻文州走过去牵起王杰希跳舞，他们将会被画笔记下，这场短暂与永恒的共舞。
第22章
喻文州带着他跳舞，两人贴得很近，喻文州一直看着他。要说笑，也不是很明显。王杰希判断不出喻文州是什么意思。
“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
“看我看什么？”
喻文州忽然笑起来了，眼睛里扑闪扑闪地亮着；“如果你和我一样，你就会知道我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你。”
“怎样的心情？”
喻文州没有回答，而是贴着他的唇。似乎不是亲吻，又没有离开，只是贴着，随着舞步轻轻磨蹭。实在不知道如此反复有什么意义的王杰希往他嘴里吹了口气。喻文州笑着退开，然后又伸手扣着他的脖子亲他，顶他舌根。力道足以让王杰希明确断定，这在那个语词体系里，叫热烈。
热情烧了半夜，王杰希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有没有给出同样的力度去回应喻文州。他太困了，连喻文州拉他起来洗澡都不愿意，支起膝盖踩在那人腿根处：“睡了”
第23章
他再次陷入睡眠，在又一个晨曦之前